第23章 我们，就这样吧
沈嘉延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过了，本能地看向姜周。
姜周的眼里，对他再也没有曾经的爱意，甚至，只剩下失望。
沈嘉延漆黑深邃的桃花眼，在一瞬间黯淡无光。
他抓着苏屿衣领的手，也一直在颤抖。
姜周生怕他动手打苏屿。
立马替苏屿推开了沈嘉延。
苏屿是她老板，对她一直很好很照顾，她已经把他当成了朋友，不想因为沈嘉延破坏掉这层关系。
过去那些年，她像个傀儡一样为沈嘉年而活，如今，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被姜周推开的沈嘉延，眼尾猩红，双眸布上一层血丝，他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姜周的身上。
耳边传来她的声音，“沈嘉延，你不要把每个人都想的跟你一样龌龊。”
“我跟他只是朋友！”
龌龊……
沈嘉延身体僵硬，看姜周的眼神变得陌生。
她竟然用“龌龊”两个字来形容他。
沈嘉延面容阴郁，没有温度，最后扯了扯唇，“行。”
他点头，“我龌龊。”
“姜周，你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了吧，难为你之前，每天都要装出一副爱我爱的死去活来的样子。”
今天是元旦。
沈嘉延没有回家过节，来这里找姜周。
因为他知道，元旦节姜周身边没有人。
他想陪她过节。
可最后换来的，只是她的冷漠。
明明她整个人软软的，可对沈嘉延来说，她此刻却像玫瑰上尖锐的刺，刺在他心脏那处，疼的他无法呼吸。
如今姜周身边已经有了能陪她的人。
自然也不再需要他了，他不该生气的……
可情绪就是抑制不住。
如果换做之前，姜周听到沈嘉延这些话，会很难过，现如今她已经长大了，这段时间也经历了太多事，知道人这一辈子，不可能只为一个人而活，所以现在她并没有难过。
更多的，是失望。
对沈嘉延的失望。
姜周垂下眸，缓缓地说道：“沈嘉延，我不欠你的。”
“有件事，我一直没有提，在我八岁那年高烧，你照顾了我，让我能挺过那段时间，我很感激，所以这些年我才一直都在你身后追着你跑。”
“不管你身处在何种境地，只要你一个电话，我都会去接你。我卑微，我舔狗，为了你我活的没有自我，还要看你跟其他女孩秀恩爱，沈嘉延，我是人，不是个物品……时间长了，我也受不住。”
沈嘉延黑眸骤然收紧。
八岁那年……她高烧。
他根本没去照顾她啊，他知道她发烧了，在姜家门口站了一整天，可是姜家的人，压根不放他进去。
倒是沈嘉年，可以自由出入姜家，也许照顾她的人是沈嘉年，所以，她是把沈嘉年认成了自己，才对他好了这么多年吗？
姜周不知道沈嘉延在想什么，低下头，抑制眼泪从眼眶掉下去的冲动，继续说：“你知道姜喻那天为什么要罚我在寒冷的冬天站一整晚吗？因为她让我离开你，我不同意，所以我被罚了，差点丢了一条命。”
“第二天，我刚从鬼门关出来，你兄弟说你打架，受了伤，我不顾自己的身体去找你，可等来我的是什么呢？是你搂着你的新女朋友，跟朋友们喝酒聊天。”
“沈嘉延，在你的眼里，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甚至你厌烦我，讨厌我，现在我想开了，不再纠缠你，今后你想谈多少女朋友就谈多少女朋友，出任何事也不要再来找我。”
姜周说出这些话后，压抑的心情好多了，她微微一笑，“我们，就这样吧。”
沈嘉延不欠她的。
她欠他的，也早已还清。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最好永远不要再有联系。
沈嘉延整个人僵在原地。
狭长的睫毛轻轻颤抖，掌心也握成了拳。
是啊，他对她太坏了，尤其是这两年，坏的让旁人都看不下去。
他之前还在想，为什么自己都这样对姜周了，她也不愿意离开，原来……是因为她误以为自己照顾过八岁发高烧的她。
呵。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
恐怕她看也不愿意看他这样的人渣一眼。
姜周抬眸，跟沈嘉延对视，“我要跟苏屿去吃饭了，麻烦你让开。”
这一次。
她对他态度冷漠的像个陌生人。
姜周，似乎真的彻底放下他了。
沈嘉延不甘心的凝视她，逼问道：“假设，你八岁那年发高烧，不是我照顾了你，你会喜欢我吗？”
姜周摇摇头，“没有这种可能，姜家不会有人管我。”
他们只会让她自生自灭。
如果她挺不住，她的生命，便会滞留在八岁。
沈嘉延：“我说的是假设。”
他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
姜周很果断的说道：“不会。”
因为沈嘉延照顾过她，她觉得他很善良，所以愿意靠近，即便别人都说他坏，她也为他辩解，反驳。
假设他没有照顾过她……
那么，她不会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可能从别人嘴里听到他的恶行，还会忍不住远离。
喜欢？那就更不存在了。
沈嘉延薄唇抿紧，心脏揪在一起。
到头来，这个世界，属于他唯一的光，也只是他偷来的。
姜周：“苏屿，我们走吧。”
苏屿在一旁很安静，听他们之间的谈话，没想到能听到这么多东西，一时间有点难以消化。
不过凭借男人对男人的了解，他感受的出来，那个叫沈嘉延的男人，很喜欢姜周，虽然他嘴上不说，但眼神和语气都表现了出来。
不过既然他不说，那就别怪自己趁虚而入了。
苏屿温柔地嗯了一声。
就这样，姜周跟其他男人，从沈嘉延身边擦肩而过。
可沈嘉延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杵在原地，看他们离开。
沈嘉延呼吸有点困难。
恐慌蔓延至他全身。
沈嘉年十几岁的时候被送出了国。
算起来，正好是姜周八岁那年。
如果沈嘉年回来了，会不会跟姜周旧事重提？
纸包不住火，姜周总有一天会知道，当初照顾她的人是沈嘉年。
那个时候……
他该怎么办？
…
火锅店。
姜周怕苏屿不吃辣，特意点的鸳鸯锅。
点完菜后。
俩人就安静的面对面坐着。
姜周觉得有些尴尬和愧疚，对苏屿道：“今晚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