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嫁出去的弟子”
如今也算是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了，姚婼想到还在老师那里“试药”的封北，赶紧利落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从学堂出来。
等走到木参山脚下的时候，刚好碰到也要上山的大师兄青桑。
“青桑师兄！”姚婼坐在羽毛上热情的向青桑打招呼。
羽毛是羽雀送给她代步用的，毕竟小菜鸡姚小婼并没有学会什么缩地成寸，御剑术，走路全靠腿。
这羽毛极其好用，只要注入灵力就能把姚婼拖起来，用神念控制就能往前飘，速度还不会太快，非常适合她。
“师兄回山上吗？要不要上来一起坐。”姚婼往旁边挪了挪，这根羽毛可以调整大小，多载一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脑子里直接回忆起昨日仙尊大人阴沉的脸，青桑委婉拒绝，“多谢师妹好意了，我可以缩地成寸，不必麻烦了。”
如果我今天和师妹共乘一羽被仙尊大人看见，明天药谷可能就看不到我了。
听青桑拒绝，姚婼也没有再劝，只是调整羽毛的速度和师兄同行。
“师妹，是刚从学堂回来吧。”青桑扬起亲切的微笑，“在那边听课还习惯吗？有问题要及时告诉我或者师尊。”
青桑也是从师尊那里听说，自己这个师妹虽然天赋高，但才刚接触修炼，还需要学习很多基础的知识。
老参倒是有心把姚婼放在身边亲自教，但是他讲着讲着就会忍不住往困难的知识上延伸，所以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先把小徒弟放到学堂学几天基础。
“嗯嗯，今天在学堂学到了很多。”姚婼连连点头，讲师的知识储备远不是自己这个小菜鸡能比的，一堂课下来是真的受益匪浅。
听姚婼这么说，青桑满意点头。
“对了，我今天在学堂还遇到了田霖师兄，他女儿田小思就和我一起上课呢。”姚婼想到这一对父女组合就忍不住头疼。
青桑听完难得的沉默了，表情也有些无奈。
对此无知无觉的姚婼还继续往下说：“田霖师兄一开始看起来有点凶，但是接触一下还是挺好的，小思嘛……还是蛮跳脱的。”
姚婼想说，还是挺有熊孩子潜质，但是想了想，人家只是对着她阿爹奇葩一点，也没有见她对别人有什么不好，也不能说就是个熊孩子。
青桑点头表示赞同，“三师弟看起来确实不太和善，他脾气有点暴躁，谷内弟子也挺怕他的，但是他也不会轻易发火。”
“师妹之后若是想要种点灵植，倒是可以去找他帮忙。”
两人又就着这个话题边走边聊，一直到了山顶老参的住所。
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朴素的小院子，院子里摆放着石凳石桌，青碧的藤蔓缠满了院外的栏杆。
院子里，封北早已经感受到姚婼的到来，放下手中的书卷迎到了院门口。
“阿北，我回来了~”姚婼跳下羽毛，蹦蹦跳跳的就往封北那边扑。
严格来说，这应该是头一回她自己一个人外出，平时干什么都有封北陪着，偶尔封北有事也会有羽雀跟着，现在青蛟被派出去还没回来，羽雀昨天也被派了出去，药谷就剩下她和封北两个人。
虽然只有半天没见，姚婼看到他还是一阵想念。
封北伸出手接住迎面扑来的姚婼，手臂收紧将她揽在怀里，另一只手拂过她的乌发。
“咦~好大的药味。”姚婼一贴近封北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
怎么说呢，就算是泡了个药浴也不会这么大气味吧，这都已经“腌入味”了啊喂。
而且，闻起来就很苦的样子。
“参老调整了几个药方，说测试一下效果。”封北的声音已经没有那么平静了，姚婼甚至从这短短几个字里品出了一股委屈。
……
想到老参把封北带走就说是要检查，但眼神里闪的都是“试药”的光。
这得是喝了多少苦药啊。
姚婼立刻从自己储物戒里取出一盒子蜜饯，打开喂给封北，“来，吃几个蜜饯压一压，以后老师再换药方我也跟着他一起处理药材。”
这蜜饯还是之前每次封北喝药之后用来压去苦味的，因为回回都是姚婼亲自喂给仙尊大人吃，羽雀干脆就把所有蜜饯都收进了姚婼这里。
保留节目了属于是。
“哼，你还得上课呢，不就几服药吗？仙尊大人以前又不是没喝过。”老参从又抱着一个药罐从屋子里出来，刚好就瞧见了门口的“腻腻歪歪”，忍不住就想调侃两句。
想当年，自己也是这样每天钻研药方，熬了那么多药给封北治伤，封北不也都全喝了。
虽然后来感觉没什么效果之后就不肯再喝了，但也算是喝了不少。
想到自己的丹药效果再好也会因为苦味被大家“排斥”，老参就是一阵心塞。
“老师。”姚婼立刻乖乖站好。
青桑一直在旁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这“甜甜蜜蜜”的俩人，这下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上前行礼，“师尊，仙尊大人。”
老参摆手示意不必多礼，然后一个“凶恶”眼神射向封北，“过来喝药，这是新熬好的。”
姚婼：……
封北站在那里不动，即便没有任何表情和动作，姚婼也从他身上瞧出一股子悲凉。
“老师这是又调整的新药吗？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呀。”姚婼扬起最无辜，最天真的笑容。
拜托了老师，请让我以后跟你一起处理药材，不然再这样下去，我家男朋友迟早会放弃治疗的。
老参头一回有点“嫌弃”自己的小弟子，眼神都充斥着对“小情侣”的不屑，“行了行了，嫁出去的徒弟泼出去的水，瞧瞧你把他护成什么样子了。”
老师你这是什么话！我根本还没有家人好嘛！
而且我哪里就护着封北了，不就是想帮忙改善一下药的口感吗！
姚小婼羞愤欲死。
老参表面上嫌弃，内心其实还是很欣慰的。
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已经把封北当晚辈看，即便仙尊大人在外面是怎样的威名四海，但在老参眼里，都是个年纪轻轻就担起仙道重任的晚辈。
以前和封北接触，总感觉这孩子冷心冷情，也就不肯喝自己的苦药的时候才显出点正常人的情感，其他时候就像个对外界没有反应的机关人，根本就没有情绪波动。
可他才多大，刚过百岁，在修士中就是年轻一代，年纪轻轻修为就已达巅峰，有望大乘，又在最后时刻遇上了魔族入侵这样的事，哪怕拼着一身修为也要阻止魔族，落下来一身的伤，再不能动用灵力。
老参不想让他就这么昙花一现，所以费尽心力的要治好他。
结果却发现，封北自己却没什么求生欲，治不好对他来说就是以后不能用灵力不太方便而已，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愿望，没有目标，自然没有必要拼尽全力求生。
这一度也让老参非常为难。
现在好了，姚婼的存在补满了封北残缺的情感，他有了好好生活下去的愿望，有了正常人的情感。
老参见到了他在姚婼的安抚下喝下苦药的放纵，见到了他担心姚婼受伤却只能妥协的无奈，见到了他无时无刻都在注视姚婼动向的宠溺，甚至还见到了他因为姚婼跟青桑多说了几句话而吃醋。
这些正常人的情感终于是出现在他的身上，这才是一个鲜活的人。
“不逗你们了，过来喝药吧，这是今天最后一碗，下回处理药材带着你行了吧。”老参语气满满的都是“我真拿你没办法”，表情却是异常和蔼。
“老师放心，我肯定不会耽误学习的。”姚婼赶忙应下。
姚婼笑着拉住封北的手把他带过去，小心的把药罐的药倒出来一碗，用手试了一些温度再递给封北，看着他一饮而尽，再继续往他嘴里塞蜜饯。
不行，虽然很欣慰，但是看到这“甜甜蜜蜜”的场面还是感觉好牙疼啊。
“走吧走吧，别在这秀了，你师兄还没找着道侣呢。”老参和蔼没多久的表情又开始转变成嫌弃。
青桑：……
请您完全无视我，谢谢。
“那弟子就带阿北先走了，老师辛苦啦。”姚婼笑嘻嘻又掏出一盒蜜饯放到石桌上，往老参面前推了推。
接着就跟青桑告了个别，拉着封北就往外走。
“下午记得也得去上课。”老参朗声交代。
“知道啦，老师。”姚婼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蜜饯记得吃，很甜哒。”
老参又是一声冷哼，这无花谷的蜜饯药谷又不是没有，想吃随时可以买。
这么想着他还是捏了一个放进嘴里，甜丝丝，口感非常好。
“师尊，师妹真是体贴。”青桑在一旁含笑感叹。
老参眉毛一横，大声反驳道：“孝敬个蜜饯就体贴了？哼，她心里就只有封北那个臭小子。”
青桑满心都是师尊又在口是心非，明明心情就很好嘛。
说完眉眼又瞪向青桑：“你小师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举办道侣大典了，你三师弟连孩子都有了，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别说道侣了，连个朋友都处不到。”
……
青桑笑脸都僵硬了，这种事情都是看缘分的好吗？
老参又是一阵阴阳怪气：“你师妹还知道给我留个蜜饯，你们这几个臭小子每天就会拿药谷的事情来烦我，哎呦，越想越觉得命苦呦。”
青桑这下真的笑不出来了，无奈的喊了一声，“师尊。”
他也知道师尊就是在闹别扭，平时他们也没少收到师尊的阴阳怪气，但是到了正经时候，师尊还是把他们当儿子疼的。
“算了不说了，你来找我什么事，说吧。”老参抱怨几句也满意了，捏着蜜饯接着吃，还示意青桑也坐下来尝一尝。
青桑坐下，道：“是关于一月后天府秘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