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药谷老参的苦
落后仙舟一步的卜一钱赶来九重天的时候,就见青蛟一脸严肃的坐在偏殿院中,面前摆着一个小药罐正在煎药。
了解封北的人哪能不知道这家伙有多抗拒吃药,卜一钱当即大惊失色:“怎么,老参终于突破大乘用武力镇压住阿北了吗!”
正巧被从屋里走出来的老参听到,老参爷爷冷哼一声,把卜一钱吓得脸色一白,规规矩矩的打招呼:“谷主。”
“有您出手,阿北这次肯定药到病除。”
呵,老参还能不知道这家伙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老参身为药谷谷主,统领制药炼丹,多少修士都受过药谷的恩惠,尤其是老参,沉迷研究各种流传下来的残破丹方,就连修炼之事也不上心,救人若是有功德,老参只怕是能立地成佛了。
但是!即便有这么多光芒万丈的光环,修真界众修士提起药谷谷主都免不了一脸菜色,无他,老参无论是炼丹还是制药,都带着一股难以言喻苦味。
那些被救的修士哪个不是在老参的苦药攻势下被折磨的翻来覆去恨不得放弃治疗,最后离开药谷的时候哪个不是满脸泪痕,不仅是感激,更多的是终于逃离苦海的感动。
老参心里苦啊,这也不是他的错,本体是人参的他运用灵气亲自配的药,炼的丹更能激发药材的灵气,可以使丹药效果提升不止一倍,这样的效果谁不追求,但他的灵气天生带着药苦,粘上药材就祛除不掉。
就这样,现在只要不是基本没救的修士,大都只愿意请药谷长老出手,实在是治不好了,才会苦巴巴的去找老参。
甚至外面还有传言,一个五剑门一个元婴长老在秘境中被妖物咬断手筋,再无法执剑,对一个剑修而言,可谓一身功法尽废,为了恢复求到了药谷谷主头上,这长老在药谷待了一个月,身上伤势完全恢复。
为了报仇,此长老再入秘境,又被同一妖物所伤,还是断了手筋,这次长老宁愿当个废人也再不愿被药谷谷主治疗。
此谣言一出,那些没用过老参丹药的修士也都对他避而远之,离得近些都瑟瑟发抖,可把老参气坏了!
有没有这么一个长老他能不知道吗!
根本就是谣言!
哼→∧→
等我真的到了大乘把你们都抓起来试药!!
眼看老参脸色变来变去逐渐变态,卜一钱恨不得直接逃离九重天回天问宗把自己关在洞府闭个千八百年的关来消除心理阴影。
念及自己好(sun)友封北仙尊仙尊可能还卧病在床,时日无多(不是),自认应该尽到好友之责,这才鼓起勇气,悄默声在老参还沉浸在情绪中时溜进偏殿。
拐过门口的屏风,还不等松口气,就见姚婼在软塌边握住封北的手,两人正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目送秋波,天雷勾动地火……
啊呸,以上纯属卜一钱想象。
实际上姚婼就是想看看暖玉和炭盆到底有没有用,这才抓住封北的手,一碰发现封北身上还是照样冰凉,不由更加担忧,目露心疼。
封北一眼看见卜一钱进门之后就把“你们好刺激”几个字挂在脸上,脑回路一下就和对方接上了,不由在姚婼看不见的角度翻了个小小的白眼。
“不进来就出去。”
卜一钱这才尴尬的收回脑洞,摸摸鼻子走进了,炭盆环绕,热气仍旧抵挡不住封北逸散出来的冰寒灵气,再看封北苍白的脸色,卜一钱满腔埋怨只化为一声叹息。
“呦,刚刚我可在门外遇见了药谷的谷主,怎么的,仙尊大人现在的修为终于已经弱到被他抓去试药的地步了吗?”叹气归叹气,该损还是要损。
姚婼此时正处在对封北的无限怜惜中,听到嘲讽不免回头瞪了卜一钱一眼。
“我错了我错了。”卜一钱收到眼神急忙告饶,“我这不是骂骂他让他能长个记性吗,受着伤还要逞能,多来几次迟早没命。”
哪知姚婼听了这话愧疚感直接拉满,嘴角一垂,低头反省:“都怪我,他也是为了救我。”
刚刚面对嘲讽还不屑反击的封北立刻一个眼刀戳向卜一钱,要不是被被子裹住不好起身,此刻怕是早一脚将他踹出去了。
“无需多想,我这是旧伤,过几日就无事了。”
顾忌自己现在身体冰寒,封北本想只是用手轻轻拍了拍姚婼的衣袖,脸色也比平时更加柔和。
信了你的邪!
卜一钱眼神传递吐槽,到底没说出口,反而顺着封北的话安慰姚婼。
“对啊,别想那么多,刚刚我说的那是夸张了一点,咱们修炼之人哪有不受伤的,是这次的树妖太过古怪了,不干你的事,只是……”
听卜一钱话说到一半吞吞吐吐起来,姚婼不免有些紧张,“只是什么?”
卜一钱顶着封北杀人的目光装模作样的发愁:“只是阿北他实在是不爱吃药,每回都会把药倒掉,青蛟和羽雀不敢管,我的话他也不听。”
说到这里,还入戏颇深的抬手擦着眼角不存在的泪花,满眼期冀看过去。
“阿婼。”
“在!”姚婼条件反射的大声回答。
“以后看着阿北吃药的重任就交给你了,拜托了!”卜一钱扭头捂眼作托孤状。
“交给我吧!”姚婼用力捶胸脯,责任感满满。
封北听得敢怒不敢言,只能不断朝卜一钱发射眼刀。
总算是出了心头这口气,卜一钱完全就把封北的眼刀当做享受,封北越惨他越开心,想到老参那一手苦死人不偿命的医术,内心小人叉腰仰天长笑。
心情好了,就不逗他了。
卜一钱坐到桌边,也不在乎桌上摆的是凉茶,给自己倒了一杯浅酌一口,终于平心静气的问起了树妖的事。
“那棵树妖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我正和五剑宗弟子探查河底,要不是感受到城外的震动,我们都没有发现出事了。”
“我来讲吧。”姚婼心疼封北的虚弱,自己整理了一下回忆,把两人当天的经历仔细的讲了一遍。
其中不免说到自己当时的感受,姚婼还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就是感觉很危险,看到那颗种子往封北那儿去的时候,我就心慌,不想让它碰到封北。”
封北也想到当时姚婼直接踏出仙舟的一幕,原来竟是因为自己吗。
仿佛吃了一口蜜糖,嘴角控制不住的扬起来,不过又想到姚婼为了自己身陷险境,又不甘心的把嘴角压下去。
卜一钱则只觉得自己吃了满口的狗粮,从头被塞到尾,凭什么!单身狗没有人权吗!
就这么顶着单身狗光环,好不容易听姚婼讲完了经过,卜一钱总算是能喘口气了,避开那些粉色泡泡满满的情节,这件事确实不太寻常。
“所以最后那颗种子是被一只鸟给吞了是吗?”
姚婼脸一红,自家天道麻麻出现的非常及时,只是吞下种子之后就一副要原地去世的样子,走之前也没留句话,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那是我的阿妈,额,就是娘亲。”
卜一钱战术后仰:“唉?你是个雀妖?一点妖气都看不出来!”
“不是不是,呃,我算是收养的?而且它也不是妖……”姚婼慌乱解释,却发现如果不提自家阿妈的身份,实在很难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只能求助的看向封北。
封北是知道一点姚婼的情况的,她曾说过自己是被娘亲送来此界的,那么她娘亲想必也不是普通身份,应该只是化身为一只妖雀。
“妖雀只是个化身,种子的事若是日后见到阿婼娘亲再谈。”封北一句话下定论,
卜一钱心说以后要真见到,只怕你满脑子都是该怎么在丈母娘面前刷好感,哪儿还有心情谈这些。
姚婼也开始思考自己要怎样才能再见上阿妈一面,不知道阿妈有没有事,到时候能不能多问一点这个世界的情况,还要问问白鹰叔叔该怎么把封北的伤治好。
哪儿有这么虐待自己儿砸的,这哪像是亲爹,根本就是个后爹!
“说说你们在外边查到了什么。”种子的事可以暂放,但东丰国都城长河应当不是被种子影响的,不过二者想必也有关联。
说到这里卜一钱不免苦了脸,唉声叹气,“你是跟阿婼一起缠缠绵绵的游玩,留我跟着五剑宗那些棒槌在长河调查,我们忙了一上午,什么都没找到,就连河底的尸骨都挖出来查看了,一点古怪都没有。”
“河水里的死气产生的原因不明,我们沿途记录,大都悬浮在水面,附近什么都没有,找不到来源,消散的也很慢。”
“我们在都城内更细致的搜寻了一遍,东丰国官府派人来协助,说是最近一年城内运来贩卖的妖兽大都活不了多久,死因不明,我去了一家养了妖兽的府邸查看,发现妖兽很是虚弱,且一样感受不到丝毫妖气。”
“树妖死后是直接化为齑粉,之后整座山也还是丝毫感受不到异样,还有,那些死去之人,也没有发现他们的魂魄,我走的急,剩下的留给五剑宗的人调查了,有情况他们应当会联系我。”
封北跟着皱起眉头,若是都城的妖兽一年前就已经出现不对,想必若有不寻常之处也大约就在那时。
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