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来呀 拼演技
容氏一番话说的陆昭华胃里翻涌,极度不适。
偏偏桂嬷嬷接着恶心她,谎话扯来面不改色:“夫人息怒,这李嬷嬷患有癔症,府中人尽皆知,昨日冒犯大小姐和陆小姐,也是因着离府匆忙,忘却服药所致,想来实非有心。”
“她一个奴才,以下犯上,虽情有可原,那也是我雪府,我这个当家主母监管不力,怎么说,那也得给陆小姐一个交代。”
话到此间上前就给陆昭华来了个九十度鞠躬,大礼福身,态度要多诚恳有多诚恳,满着酒樽舌灿莲花:“陆小姐,老身在这给你赔个不是,还望陆小姐大人大量,不计小人过。”
一番话,在场各家小姐纷纷侧目望来,继而低声交谈。
不用说陆昭华都知道,容氏这是在给自己挖坑,她今日要是计较,必然会在各家小姐眼里留下刁蛮印象,估计不出几日,便会传遍帝都。
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唯独爱重她陆家满门清誉。
就此善罢甘休,却也非她来雪府的最终目的。
这个公道,必须讨回来!
雪柔见陆昭华只瞪圆着双眸,表情复杂的受着自家母亲大礼,酒也不接,更是不曾表示原谅不原谅,气的胸口一阵闷痛。
南木却是腹诽,这看似人畜无害的陆大小姐,怕不是在憋大招?
偏偏有人上赶着作死,眸底阴鸷一闪而逝间,雪柔的俏脸就是一副楚楚可怜,受惊小鹿的模样,绞着丝帕,嗓音弱柔,欲说还休:“陆小姐,我母亲她还未起身,这酒……”
陆昭华唇角冷煞转瞬即逝,倾城小脸却是惊慌失措的娇弱无助,手忙脚乱来扶容氏,嘴里一叠声急切说着:“啊……夫人,使不得,使不得,折煞昭华了,这酒昭华喝就是了……”
言行举止,分明就是一副受了不小惊吓,手足无措的可怜模样,配着几分颤抖的双手,湿漉漉的秋水剪眸,众人无端端的,不可自抑的便生出了怜爱之心。
个个恨不得上前来安慰一二,九歌郡主心下佩服陆昭华的应变能力,扶着陆昭华也演上了:“雪夫人有话说话,昭华她到底只是个孩子,你这样,会吓着她的。”
容氏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开口,却听九歌郡主又道:“本郡主来时老太君、大将军并几位少爷有交代,一定帮忙照看陆小姐,说是华儿风寒未愈,不可贪饮,更不能教她受惊,以免病情反复。”
“还说稍晚些,要带华儿入宫谢恩的!”
最后一句话,现场就是一阵不小的骚动,哪个府邸的官员都不是井底之蛙,无不在揣摩文帝举动的背后之意。
更何况,此事里还牵扯着素来低调的皇叔龙啸尘,如何能不引人遐想?
眼下听九歌郡主提及,众家千金自然而然的便往那上头想。
容氏一听,好嘛!将陆府满门都搬出来不说,还祭出了当今圣上这尊大佛,这只是单纯的官大一级压死人吗?
这是直接上泰山来压顶啊!
这天,它还有法聊下去吗?
心里颤巍巍过后,又找回了搞事情的熊心豹子胆,换了一脸愧疚之色,轻声细语说道:“陆小姐,老身并无它意,只是一时失了分寸,没成想惊着陆小姐,真是惭愧!”
“夫人言重!”陆昭华突然就失了同老狐狸斡旋的心思,打算自爆破绽,给对方‘施展拳脚’的机会,话未出口,却听容氏红着眼抖着手,急喝:“去,将李嬷嬷那狗奴才拿来。”
陆昭华施施然落座,眸光和身侧的九歌郡主快速交汇而过,唇角冷嘲一闪而逝,漫不经心撇向容氏的眼神分明是看跳梁小丑的轻蔑。
心知肚明的套路,有什么惊喜可言?
容氏全然不察,兀自演着,见桂嬷嬷带人应声而去,扶着额头,捶着脑门悲悲戚戚的哭骂了一通:“狗奴才,老身定是不能轻饶了,否则,如何跟老爷有个交代?”
受惊小鹿,人畜无害的陆大小姐嗓音轻轻:“若要交代,那也该是跟故去的雪夫人交代……”
容氏:“……”聊天专戳人心窝子,确定不是在拉仇恨?
可一看,陆昭华柔柔弱弱的倚着九歌郡主,一副弱不禁风的无助模样,九歌郡主轻轻拍打肩膀,柔声安慰,四周更是不乏眸光爱怜的众人……
此情此景,容氏彻底郁卒,一口气如鲠在喉,咽不下吐不出的,憋的够呛。
“哦豁,这是要吃席的节奏……”老皮绕着陆昭华转圈圈,因着兴奋,须脚张牙舞爪的犹如外间呼啸的秋风小儿。
南木瞪得眼珠子往下掉,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小可爱同那夜闯靖王府,视一众暗卫如无物的冷煞大小姐联系在一起。
何止是两个极端?
某些小可爱,果然是老天爷赏饭吃,令人羡慕嫉妒恨呐!
这边厢的南木堪堪感慨完,桂嬷嬷圆滚滚的剽悍身体就滚进了堂中,老脸是勉强挤出的一丝惊恐,嗓音哆嗦:“夫,夫人,李嬷嬷她,她悬梁自裁了……”
说话间,递上一张写着歪歪扭扭字迹的纸。
不外就是以死谢罪的老套路。
雪柔扯了扯身上薄纱披风,如玉俏脸泛红,鼻息粗重,啐骂:“留着一堆烂摊子,她倒是好死……”
明明是气急败坏,偏偏是举手投足满是娇嗔,水眸汪汪说不出的妩媚。
众家千金脸上讶异一闪而逝,只是揣着糊涂不语。
容氏心知肚明,一手拉着雪柔,一手锦帕压着胸口,一副又气又惊的模样,一挥手拍掉桂嬷嬷手中纸,冷脸怒声:“现在说这些有何用?”
雪柔‘后发先至’陆昭华也不好全无反应,松了松领口,娇娇柔柔说道:“小时一次偶然机会,听宫中的御医说过这癔症,说是心有执念,在乎谁仇视谁,发病时神智糊涂便更容易显现。”
“而发病时间有长有短,服药及时,也需得三五日方可恢复,这李嬷嬷昨日发病,今日自裁起来倒是半点不糊涂……委实是同旁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