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意外
“在想什么呢？”
老僧开始冥想，小女孩无所事事，看着场中唯一的活人，坐了过来。
小女孩皮肤有些黑，又有些瘦，但脸上那双充满灵气的眼睛，显得格外美好。
周了了伸出手，想摸摸的她的头，又被她躲开。
“我在想，你们平时都这么吃，怎么你就不胖呢？”
小女孩没有理他。
“我是一级污染者，加入探路者组织快5年了。”
普灵子怅然说道。
“我在家可乖了，但是从小就身体不好，我奶奶最疼我这个小孙女，所以经常陪我去帝都看病，还要去守一宫拜上仙。那时候，我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只是他对我很冷漠，我试着讨好他，他却对我避而不见。随着我身上的污染发作时间越来越短，奶奶一天比一天着急，而大概是先天体弱，身体越来越差。从那时起，我就怎么也吃不胖。”
周了了和普灵子是萍水相逢，没有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居然让她想了这么多。
他感觉和普灵子很投缘，虽然穿越后，这具身体只有十几岁，但在那个世界，都已是快四十的大叔，所以他以游戏人间心态对待周边一切。
只是此时，听到普灵子的身世，他还是感觉有些心酸。
毕竟她还是孩子， 正该好好上学，无忧无虑度过童年的时候。
他感到有些心疼，决定从现在起，要好好保护她，只不过周了了看了看这四周如牢房的一般石墙尴尬的笑了笑。
两人都没有说话，沉默半晌。
塔外，太阳西下，浓浓的暮色笼罩着整个塔林。
阳光的余晖给中间最高的几座塔镶上金边。
“普灵子？你什么时候出的家？哪有女孩子叫这个名字？”
“昂，奶奶是个普通人，对付不了我身上的邪性，而我又不断带给她不祥，只是奶奶从来没有害怕过，她在意识清醒的时候，让山里的师傅，带我进了山，师傅说我身虽处逆境，但灵性不减，就给我起了法号普灵子，希望我能像精灵一般，一直做自己。”
小女孩说到这里，嘴角上扬，看来她想起在师傅身边快乐的日子。
周了了两世为人，自然知道她的不易，只是感觉此时不宜谈这么沉重的话题。
便转移话题：
“我要是判了死刑，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普灵子坐直了自己的身体，微微前倾，说道：
“但说无妨，我能帮你的自然想办法帮你去做。”
“你能不能去看一下我之前的住所，我总感觉那里会有线索”
看着普灵子奇怪的眼神，只好解释道：
“我有个好友，叫林君浩，他也是这次神降事件的核心，对了，你知道，官方对他的定论是什么吗？”
普灵子扑闪着大眼睛，双手放在脑后，枕靠着墙边，说道：
“除了你活下来，其他人都不知道真相，按照你的说法，他是仪式的发动者，也是堕落者，这么多神性物质，换做一般人很难存活下来至于你说的官方定性，没有毕竟他只是失踪”
周了了咬了下嘴唇，“组织有没有仔细调查过？”
“现场什么都没有，巫术神婆、无我上僧、周易大儒，都曾在现场施展神通，除了神婆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阴影外，什么信息都没有。”
“除非有半仙出手掩盖痕迹，但天下哪有那么多半仙！”
周了了咬着手指，听到这里就知道大事不好，官方只能确定有两个人失踪，林君浩和他注定要背上堕落的恶名，一定还有办法，他不断思考着，不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现场没有痕迹，韩成自爆在那里，不可能没有什么痕迹，林君浩当时很怪，他偷走了钱，他是想让我回去？他想买仪式物品，可这么点钱怎么够呢？有人胁迫他？他在发出预警？他想让我回去找他？”
周了了越想越乱，不知不觉，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他总感觉自己忽视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却找不到问题在哪。
想了一会，他想的很痛苦
普灵子看着他，眼睛变为白色，一道隐秘的灰色线深入周了了大脑，她慢吞吞问道：“你在那件事里，做了什么？”
周了了停下来，眼神呆滞看着她，“我想救下林君浩，可他不听”
正在这时，普灵子突然感觉精神连接传来阵阵寒意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周了了精神世界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不好，他在吸取精神能量”普灵子张大了嘴，她利用周了了的同情心，侵入了他的精神世界， 想找到周了了事发当日的记忆。
每次普灵子都不会失手，可这次， 她发觉自己错了，眼前任务并不好搞怎么可能，他竟然还未曾修炼，灵宝之道，竟然对他毫无办法。
可眼下，她发现自己精神力无法收回，把头转向周了了的方向，眼神中充满恐惧她感到，在这个人面前，自己像一只恶心的小虫子，被轻易碾碎。
怎么办，眼下只有发动那禁忌之术，进入他的心灵了。
普灵子眼中泛白，意识变得模糊起来。
普灵子模样的小女孩，正在福利院玩耍，她好开心。
因为今天有个好心人将要收养她，她穿好自己最喜欢的花裙子，希望可以被收养，这样，她就可以有家了。
她可不是一般的孩子，她拥有读心术，能够看到别人心里的想法。
当然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
与她一样的周了了，也是如此，他变成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
今天来到福利院的目的，就是收养一个孩子，然后假扮成单亲爸爸，接近目标，杀掉那个人。
福利院长的模样与普灵子现实中的父亲一模一样，他正奋力介绍着普灵子
“收下她，她很健康，将来还能给你养老”
周了了盯着她看了几秒，转头看向旁边的一个小男孩。
普灵子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当然她不是真哭，因为她看到这个男人心里想要的是一个活泼的孩子，所以她尽力表现
果然，周了了模样的男子，被她吸引，她慌慌张张抱紧周了了大腿，“带我走，求求你！”
她泪眼婆娑看向周了了，他一时心软，将她抱起
叛徒出卖，他的任务失败，小女孩被敌人抓住。
“这孩子，根本不是他的孩子，他根本不会出现，就是用来接近你的道具”叛徒谄媚的向目标人物说道。
可这句话还没说完，周了了就出现在早已被敌人埋伏好的陷阱中。
拼杀过后，救下她，但周了了已经身受重伤，命不久矣，看着泪眼汪汪的她，轻声安慰道：
“对不起，拯救世界不应该把你卷进来，相信我未来会变好的。”
现实世界，普灵子泪流满面
周了了却无任何异常，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断在思考着对策。
在整个事件中，有两个不合理的地方，一个是林君浩为什么把钱偷走，第二个就是那半个脑袋是什么。
至于意识中的黑暗空间，这是自己最大的依仗，绝不能暴露。
他曾在那里呆了10年，没有五感，绝对黑暗，能够把人逼疯。
来到这个世界接触的都是平凡世界的日常琐事，但修炼体系他一无所知，眼下能够帮助他的，只有眼前的智贤老僧和普灵子。
想到这，他转身看向普灵子，她正托着腮看着窗外，不让他看到自己眼角的泪痕，灵异退去，周了了并没有发现。
“我听闻修仙者，有职业和晋升路径，具体能不能和我说一下，没准，能找到一些关键点，为自己辩护一下。”
“修炼体系？”普灵子翻了白眼
“我能告诉你的，都是记录在册的进阶方式，修炼体系是什么我并不了解。”
“那进阶方式是？”
“很简单，神性物质、顿悟本源、法力提炼、神药加持，即可跨越一个境界。”
“听不懂。”
普灵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还是转头看向窗外，想到他之前一直生活在平凡世界，就不再纠结。
“每个人的进阶方式都不同，进阶后的能力各异，有些人在低阶时能力逆天，有些人则相反，但每个体系，都是从炼气开始，而后是筑基，元婴，金丹，后面的我就不清楚了。”
“所有人都是这几个境界？”周了了疑惑道。
“对，但每个人的能力却不同，有人以武入道，成就宗师，有人以文入道，成就圣贤。你不同的入道方式决定了，你的能力，所以并不是所有境界，都适合战斗，但有些职业，能力非常奇特，境界虽然都一样，但需要的神性物质，却不同，配置的神药需求也不一样，同时技能的威力也天差地别。”
“你能举例说明么？比如你，比如智贤大师”周了了追问道。
“举例？”打听别人的职业，在修仙界，可是非常忌讳的事情。
“最常见的要属文明系了”普灵子调动自己有限的知识，努力给周了了解答着。
“黄金时代过后，人类在左道中，经过漫长的实验和摸索，终于找到了新的修炼路径，形成了晋升体系为了减少晋升时候失控的几率，当世仅存的两大圣手医师，集结500药者，编撰了药经，口口相授为后人贡献巨大”
智贤老僧睁开双眼，为周了了解释道。
“晋升体系？口口享授？”周了了提出疑问。
老僧简略介绍起必要的背景：“探路者对抗的诡异和疯狂，到现在也不知如何起源，它们总归是一些令人难以理解之事，令人发狂之物，充斥着混乱、恐惧和黑暗对抗这些事件时，必须要解决其中的失控之物才能让一切回归正常”
“晋升体系在这种背景下诞生，因为修仙者发现，失控之物千千万，绝不是一个职业所能解决，需要配合，战术搭配，才能保证完成任务。”
“至于口口相授，在对抗疯狂和诡异的过程中，无论是丹药的实验，还是诡异事件的调查，修仙者们前赴后继，终于还世间以安宁但突然发现人类的文明传承开始出现问题”
“人类文明传承依靠历史而存在，可对抗诡异的过程中，终于出现了背叛者，他们崇拜黑暗，认为邪神才应该是这个大陆的主人，便伪装起来，混入人类世界的高层发动了一些现在看起来完全疯狂的决定。”
“毁灭书籍、销毁文字、禁锢思想，终于凡间开始出现污染者，人们才反应过来”老僧没有说下去，但周了了已经明白，邪神蛊惑人类自断传承。
“那现在留下的晋升体系，还有多少？”周了了继续问道。
“已知的大概有12条”老僧说话时，沉思片刻，继续说道：“各个晋升体系仍然遵守练气、筑基、元婴、金丹、化神、渡劫、飞升的境界划分，但也仅是表明你能力的大小和法力的强弱职业则成为决定你技能的关键”
“明白”周了了点了点头，“就是你可以比别人多放几个技能”
老僧一愣，对这个新奇的说法，不置可否继续说道：
“普灵子走的灵宝职业路线，其能力与心灵之力有关属于查探信息型的职业。不过，现在你是什么职业？”
普灵子自豪的说道：“我现在是丹青师，灵宝职业的第一阶段。我可以过目不忘，对空间和心灵有天然控制力，以形入神！”
“我本来走的佛法之道，本是第四阶段的苦行僧，遭遇某种变故，转修体术之道，如今是第二阶段的骷髅王”周了了左右打量了一下智贤。
骷髅王？真贴切，你现在可不就是皮包骨头。
“老夫，力扛万钧，加持佛法，入那金刚不坏之境等闲之辈绝非我的对手。”
“还能转职？”周了了大惊
智贤苦笑一声，“晋升无望，不如发挥最大战力，待我们找到真正的仙界，人类文明才会有有救”
周了了蓦然，“不能同时修炼两门职业么？”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苦笑道：“你只能有一个职业，因为晋升的条件之一，便是悟出你自己对这个职业的理解”
“那神性物质的获得？”
“非常难，背后没有强大的势力支撑，神性物质很难获得。我所知道的途径，只有仙神陨落的结晶，还有失控之物的提炼”
“那就你们了解的职业中，有没有与半个脑袋有关的？”
普灵子心中一惊，对周了了的问题很是吃惊。
“据我了解，有个职业的能力和你描述的类似。”一声中气十足的男低音突然响起。
墙壁上石门缓缓开启，在门开启的过程中，渗入丝丝凉风，周了了站了起来双手越握越紧。他心脏跳的厉害，屏住呼吸。
石墙后强烈的光线照了进来，令他眯起了双眼，却给人一阵寒意。
心一点点沉下去。
两个穿戴类似防护服的人走进来，手中拿的是刑具。
这是最后的审判？
周了了绝望的向后退去。
他张大嘴，心中有千百个疑问，话到嘴边，却又无法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