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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朱雀殿主秦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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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源抵达小院时,看到里头已经备了两辆马车,看样子关阳炎一行人马上就要出城了。

    忙里偷闲接见他,关阳炎似乎在隐隐表示,他对秦源有多器重。

    秦源又进到屋里,发现这回屋子里只有关阳炎和陈笙两人了,空气也不再凝重,充满了轻松愉悦的氛围。

    想必大长老和三长老的相继离开,对于关阳炎来说,是喜闻乐见的事情。

    未等秦源行礼,关阳炎便笑道,“秦左使来啦,坐,快坐,不必多礼。”

    他永远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礼贤下士的姿态,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待秦源坐下后,只听关阳炎又道,“秦左使,本座没想到,临行前你还能给本座一个惊喜!”

    陈笙接话道,“是啊,没想到大长老竟卖会求荣,勾结朝廷,这次若不是秦左使办事得力,力挽狂澜,我会恐遭大难。

    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昨晚我与总舵主还在说呢,你这般俊才,当如何使用才算人尽其才。”

    秦源谦逊地笑了笑,又站起身来冲关阳炎和陈笙抱拳道,“属下不过是做了应做之事,何敢居功。陈长老莫要再夸我了,再夸我可就真要飘飘然了。”

    “呵呵呵,”关阳炎放声一笑,“秦左使快人快语,这般性情倒是与本座甚合。好了,咱们说点正事。”

    顿了顿,换了一脸正色,他又道,“本会向来赏罚分明,此番秦左使除贼护会之功大家有目共睹,驭人处事之能会中弟兄也都心服口服。现在看来,这朱雀殿主之位,是非你莫属了。你自己,意下如何啊?”

    他话音一落,陈笙又接话道,“秦左使,眼下正是我会用人之际,朱雀殿的重要你也清楚。你既然投身会中大业,就要挑起你该挑的担子,就勿要再推脱了。”

    秦源心想,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是那种清高的人吗?

    之前那不是感觉搞不定才不敢接的么,现在大长老已死,单单一个三长老已经很难掀起什么风浪,那还怕个球啊!

    来,再喊一遍口号:我要有钱,我要有权,我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追到最高,我要做我要睡敏妃!

    于是,在表演了一番从纠结到坚定的表情后,他说道,“属下自知愚钝,本不足担当此任。不过,承蒙总舵主和陈长老抬爱,两次相授殿主之职,若是再推脱,似有懈怠逃避之嫌。因而,属下就先厚着脸皮接了此职吧,他日若有更佳人选,属下可随时让位。”

    “这就对了嘛。”陈笙抚须笑道,“秦殿主,老夫深信,朱雀殿在你手里,定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说罢,就从纳石中掏出朱雀殿主的大印和令牌,交到了秦源手里。

    又道,“还有我会朱雀殿员的花名册,等回了总舵,便会派人交与你。”

    秦源将两物收入纳石,心中暗道,如果拿到花名册,那自己就能看到所有朱雀殿员的名单了啊!

    京城朱雀殿名册末尾,那位代号为“鸢”的神秘大佬,应该也能很快揭开面纱了吧?

    就在这时,只听关阳炎又道,“秦殿主,本座马上要走,走之前想再与你聊个事情。此事我会之中意见尚未统一,你也无需多想,尽管直抒胸臆即可,无所谓对与错。”

    秦源心里微微打了下鼓,提醒自己要打起精神,一般老板说这种开场白时,就要注意了,说明他其实很在意你的表态。

    如果真的无所谓对与错,他还会说这么长的开场白?

    于是说道,“总舵主请讲。”

    关阳炎微微颔首后,说道,“想必你也知道,如今朝廷欲征陇西。会中有兄弟建议,我们当与青云阁、玉泉宗联合,共同对抗朝廷。

    但也有弟兄认为,青云阁之流欲挖掘圣山,是我人族之敌,朝廷征之是他们咎由自取,我们大可隔岸观火,取渔翁之利。不知道秦殿主,意下如何?”

    秦源听罢,就知道关阳炎今天召自己来,主要就是为了问这个。

    之所以他要先授予自己殿主之职,完全是想麻痹自己,让自己松懈心防!

    这是战略问题,若是答错,与关阳炎心中所想不符,他是绝对不会给自己这个殿主实权,然后跟他作对的。

    话说,要是真的能让秦源做决定,他当然不希望圣学会去帮青云阁和玉泉宗了,毕竟那些王八蛋挖圣山是在毁人族之基,帮他们跟助纣为虐有什么区别?

    但昨晚熊禀诚的“大情报”,又让他不得不咽回这些话。

    如果这个关阳炎是假的,那么他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要带圣学会去帮陇西那帮人!

    而自己要想被他信任,就必须表现出与他的看法完全一致的样子,这中间没有任何打太极的空间!

    否则,即便自己是朱雀殿主,也绝对拿不到任何实权。

    甚至,还会重蹈大长老的覆辙。

    想到这里,秦源就打定了主意。

    只见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回总舵主,属下以为,无论青云阁和玉泉宗做了什么,他们至少与我们一样,都在反抗这狗算子的朝廷!

    所谓唇亡齿寒、兔死狐悲!试想,如果朝廷顺利地平定了陇西,那接下来会不会调转枪头,对准本会呢?

    所以属下认为,咱们不但要帮陇西,而且还要竭尽全力地帮!”

    秦源说完后,屋子里短暂地沉寂了下。

    陈笙沉默不语,甚至微微一叹。

    而关阳炎则频频点头,甚至笑着看了陈笙一眼。

    显然,在这件事上,陈笙不赞成帮陇西,而关阳炎赞成。

    秦源看到关阳炎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而这,也意味着,关阳炎确实很有可能是假的。

    关阳炎满意地说道,“秦殿主,本座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此事尚待讨论,如有决策,你的朱雀殿会第一个知道的。带领你的下属做好准备吧,无论如何,这个秋天都不会太平的。”

    秦源点点头,大声道,“属下定然尽心竭力,时刻准备为我会大业效命!”

    心中却道:我会大业是继往圣之绝学,开人族万世之太平,你特么最好别让我掌了朱雀殿实权,否则一定除了你这假货!

    从小院出来,秦源又马不停蹄地跑向了醉星楼。

    之前就已经跟庆王约好,在醉星楼包间碰面了。

    包厢内,庆王一见到秦源,就站起来迎了上去。

    “秦兄,你怎生才来?我一会儿又要去校考现场了,咱们只有一刻钟时间。”

    秦源道,“那就赶紧进入主题,我一会儿也有事。”

    庆王就面色沉重地说道,“景王的事,你都知道了吧?没想到这疯子,竟然在校考中十战全胜,暂时列在榜首!

    按照目前的情势来看,明日下午就轮到本王与他对决了!与秦兄掏个底,看了他几场以后,我都觉得未必是他的对手!”

    秦源点点头,说道,“你的确并非他的对手,所以明日之比,你装装样子即可,以自保为要,切勿逞强!”

    皇子校考,不可下杀手,但打伤对方是常有的事。

    庆王若是重伤,显然就会难以出征,相当于放弃后续的选拔了。

    当然,校考时有剑奴坐阵,只要庆王及时认输,景王也不敢下重手。

    因为准太子需有一德为“仁”,如果被剑奴看出景王是故意重伤庆王的,也会被剥夺资格。

    庆王闻言错愕不已,又道,“秦兄也觉得本王必败?那景王,当真如此强悍?”

    “是,这点你不用有任何侥幸。你有仙息,景王也有,而且他还比你多修炼了好几年!”

    庆王惊道,“这原来秦兄早已知晓?那因何不早说?”

    “我没与你说么?”秦源淡淡地反问道,“殿下再好好想想,我与你说过否?”

    庆王眯眼回忆了一会儿,忽然双目一睁,猛地站了起来。

    又一脸懊恼道,“没错,那日秦兄与我说过的!你说,誉王不过冢中枯骨,本王的对手另有其人。然而当时本王志得意满,竟对秦兄的话不以为然,自以为只要剪除誉王羽翼,便可高枕无忧了!”

    顿了顿,又双目盈盈地看着秦源,说道,“所以,秦兄后来就再也不提此事,是在恼本王太过自负是么?”

    “额”

    “或者,也想让本王长个教训吧?秦兄苦心,本王懂。”

    秦源看了眼庆王那一副瞧着很聪明的样子,不由端正了下坐姿,尽量彰显下高人风范。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才不是因为选择困难症,没想到到底帮谁才不说的。

    “行了,这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秦源淡淡道,“如今景王在大肆制造舆论,打造一個宫斗受害者卧薪尝胆终逆袭的形象,目的是争取更多的同情和支持。这些,对于誉王的旧党,格外有吸引力。”

    庆王不由点头道,“秦兄说的极是!那么,本王当加快收拢誉王旧党,为我所用。”

    “然也。”

    “另外,”庆王又道,“此次校考,如不出意外,前三甲当是景王、我与誉王。校考过后,很可能我三人会各领兵一路,共讨陇西!誉王手下无良才,已不足虑。本王唯一担心的是景王。所以”

    庆王说着,再次起身,对秦源作揖道,“还请秦兄届时与我一同出征!相信我兄弟二人,齐力可断金!”

    先前庆王听了萧先生的建议,是不打算带秦源一起出征的。

    但是现在突然冒出个景王,他心里开始没底,于是又改了主意。

    秦源就知道他要说这个,只是淡淡道,“殿下先专注于校考和收拢誉王旧党两件事。至于征陇西之事,容我细细思量。”

    庆王不知道秦源为何还要细细思量,但总有不明觉厉之感。

    于是说道,“那好,就听秦兄的!”

    说完,他呷了口茶,犹豫了再三,终是忍不住又开口。

    “秦兄,到时候我那楚姑娘也会来助我的!三天前她来找我了,她说忘不了我!我,我也忘不了她!可是我跟她说,我们只能做朋友,好朋友那样!”

    秦源听得云里雾里,眯眼问道,“哪个楚姑娘?”

    庆王脸微微一红,小声道,“就,就是那蛇你还记得么?”

    秦源登时恍然大悟。

    好家伙,人蛇情未了啊?

    庆王再次强调道,“我与她说了,只做好朋友,她也答应了!”

    秦源心想,这特么跟前女友突然主动来联系时的说辞,是何其相似啊。

    一开始都是,我们就见个面,像普通朋友那样聊聊天。

    然后是就吃个饭就去看个电影就去房间里歇会儿就躺着聊会儿就抱在一起回味下从前就蹭蹭别动哎呀今天状态不好

    于是赶紧说道,“殿下,我看就没这必要了吧?如果此事外传,定然有人会给你扣个‘荒淫’、‘通妖’的帽子,如此关键的时刻,闹出这种丑闻有何后果,你可想过?”

    秦源是真心不想,未来的监国太子被妖所惑,是个好妖之徒。

    庆王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低沉地说道,“怎么秦兄你又这般说了,上次你还说人与妖比比皆是。当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此事我也谁都没讲,只与你一人说了。”

    看着庆王那少年思春、情窦初开的模样,秦源也不禁在心中微微一叹。

    这种事,他定然也知道,传出去有何后果。

    可他偏偏,就对自己说了。

    大抵,在他心里,是真的拿自己当兄弟、当好友的吧。

    庆王的品行真的不坏,或许真当得起一个“仁”字,让他当皇帝,可能会比偏激的景王要好吧?

    秦源发现,自己现在缺一个过硬的理由,来做决断。

    但现实是,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了。

    和庆王的会面持续了一刻钟不到,庆王便匆匆撤离,继续参加校考去了。

    秦源给庆王的计策是,隐忍不发,让景王得头甲,然后加快收拢誉王旧党。

    庆王刚走,景王的传音也到了。

    “先生,午后我有半个时辰,可否一叙?”

    秦源心里想着要回去跟苏若依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便婉拒了。

    回道,“殿下,此时殿下只管先夺头甲便可。记着,其一勿伤庆王,背上不仁之名。其二要借此契机,加速收拢誉王旧党。”

    反正,一碗水端平,他给两边的意见都一样。

    谁都不亏欠,到时候就看他们自己的手段了。

    回复完景王后,秦源就径直回了苏府。

    心里想着,赶紧出发,先把仙息找到吧。

    陇西,指不定有什么大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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