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欺骗
第二天,绣衣使如约上门。
风不破一早就将武馆中人召集起来,让他们今天尽量不要出现在绣衣使的面前。
武馆众人一听绣衣使上门,全都是交头接耳,面色慌张,像是大祸临头一般。
是的,绣衣使就是这么令人闻风丧胆。
绣衣使乃是太祖时期成立的一个专门机构,奉命探查四方,讨奸治狱,督查权贵和地方官员逾制不法之事。他们神出鬼没,无处不在,往往见到真人之时就是被他们抓到把柄的时候。
经过这么些年来的变迁,绣衣使的职责不仅没有缩小,反而有所扩大。
他们持斧钺节杖,有时连地方要员和军队都要听他们的指挥,可谓是位卑权重。
建邺城中时不时流传着谁又被绣衣使上门抓走了,连父母妻儿都不能幸免,全家一起被送上了断头台。
他们的名声就是靠着凛若冰霜,残酷冷漠,铁面无私,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
……
众人散去之后,风不破带着章既三人来到客厅,静心等着约定时间的到来。
辰时。
武馆门外来了三个人,头戴官帽,身披锦衣,腰间还佩着刀剑。
正是上门的绣衣使。
领头的名叫于飞,是绣衣使中的一名伍长。他这次来其实是瞒着上司的。
之前审问扬州三怪的人就是他,也是他问出了老二孙江藏着一副藏宝图,可惜被弄丢了。
还是他查到了这藏宝图可能被抓到三怪的那些人其中之一拿走了。
终于,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的人选,最后只剩下这在城中颇有名声的尚道武馆了。
武馆的师徒都曾经出现在抓捕三怪的现场,准确来说,三怪就是被他们抓住的。
加上最近他又听说武馆的主人带着人在江上穿梭,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宝藏。
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人证,就是公冶常。
公冶常原本以为散播武馆得了宝藏的事情,给他们找点麻烦,后面就没有自己的事了。
可惜,最后还是被绣衣使顺藤摸瓜找上了。
他自然是挨不过绣衣使的手段,一五一十从章既在酒楼中拿出藏宝图到他勾结玄蛇会企图夺宝杀人,全都说了个遍。
这下子,于飞终于百分百确定就是那几个武馆的小子拿了孙江的藏宝图。
他如获至宝,赶忙向上级报告了这个消息。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上司原来也很感兴趣,想将这个宝藏拿到手中,后来去了一趟城守府中,就下令到此为止,不要再追究。
于飞当然不甘心。城守和上司他都没办法对付,可是对付像章既他们这种平头百姓他还是有恃无恐的。
所以,他瞒着上司,给武馆投了一副拜帖,准备上门来亲自掂掂武馆的分量。
“去,上去敲门。”于飞对着身旁的手下说。
这二人全都是他的心腹,被他用手段牢牢的掌控,所以这次才带了他们出来。
“是。”一人走上前叫门,很快就有人回应。
“谁啊?”
“绣衣使!”
那人吓了一跳,连忙将大门打开,将三人迎了进去。
“请,馆主正在客厅等着几位。”
将人领到客厅门口,进去禀告之后,忙不迭的就走了。
于飞也不管他,自顾自的走进了客厅。
风不破见着有人进来,想必就是绣衣使了。
他走近几步,拱手说道:“鄙人乃是尚道武馆的风不破,几位有礼了,还请上座。”
又对着外面喊道:“上茶来!”
于飞等人回了个礼,趁势坐下。
于飞不等他再开口,说:“风馆主的大名,我也早就有所耳闻。今日上门,乃是因为有上命在身,不得不来,如果有何不妥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风不破答:“不敢,不敢。”
于飞再说:“风馆主,想必你也知道我们为何来此了吧?”
“确实不知,还请细说。”
于飞也不和他卖关子,直接说:“请问上次抓住三怪的少年英雄可在此处?就是这三位吗?”
他眼神一转,指了指旁边的章既三人。
“不错,就是他们。”
于飞站起来,走到他们身前转了转,突然停下,急问:“孙江身上的藏宝图可是被你们捡到了?”
问完紧紧盯着三人的脸。
章既和风景扬面不改色,摇头回答:“没有。”
朱敞却面露紧张之色,说话也结结巴巴。“没……没……没有……”
于飞见状,便将目标放在朱敞身上。
这种人他见多了,只要被他一吓,保准把自己的秘密交代得一清二楚。
于飞眉毛上挑,眼睛怒睁,故意低着嗓子喝问:“孙江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是你们将藏宝图从他身上抢走的。”
朱敞急了,连忙争辩道:“胡说,这……东西明明是阿既在地上捡的……”
这话一出,章既心里一个疙瘩,“这阿敞真是猪队友啊,果然不愧姓朱。”
旁边的风不破本来想阻止,却没来得及,只能看着朱敞被于飞诈出了话。
他也知道事情变得糟糕了。
“哈哈。”于飞听见这话,笑着转身坐下,此行的目的算是达成了一小半。
风不破补救:“小子无状,胡言乱语,勿怪,勿怪!”
于飞可不吃这套:“馆主毋需多言。我来之前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那孙江的藏宝图就是被你的弟子章既捡走的。后来在酒楼中还展示给了其他人看,相约一起去找藏宝。”
“我手上还有人证在呢?”
说着还盯着章既:“可识得公冶常?他可什么都说了!”
章既现在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矢口否认。
“并不认识。在下也从来没捡到过什么藏宝图。这水中的财货乃是我们去江中游泳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并不是按照地图找到的。”
于飞不慌不忙的又换了个人问:“听说朱郎君府上前些日子遭了贼,像是要偷什么东西,对吧?”
朱敞这次不敢乱说话了,只是紧闭嘴巴,连连摇头,否认于飞的话。
“可是贵府怎么会押着人上了衙门,说是夜里贼人上门偷盗伤人。我看,他们就是去你府上偷藏宝图的,对不对?”
“公冶常也说在酒楼中,藏宝图最后是由你保管的。你还否认吗?”
于飞厉声喝问,不给朱敞一丝喘息的机会。
朱敞眼神慌乱,瞟了师父和章既几人,还是只摇头,不说话。
见他还在抗拒,于飞只好使出最后一招:“朱敞,走,跟我们回去吧!让我好好招待招待你!”
朱敞知道这是恐吓,连忙开了口:“不要!”
于飞笑了,“那就老实交代!”
风不破知道朱敞被绣衣使的恶名吓得不轻,不好再坐视不管,开口回护:“这几个小子言语无状,怕是会惊扰到你们,还是我来说吧!”
接着又指挥众人:“此处不用你们在了,都下去吧!”
朱敞忙不迭的应道:“是,弟子告退。”
转身逃也似的走了。
章既和风景扬也只好跟着走了,留下风不破独自对付几个绣衣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