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副本
“怎么会?先别管那麽多,眼下没时间想了。”披麻戴孝的妇人耸肩垂眉朝另一个和她一样打扮但年龄稍小一些的妇人说道,然后侧身看向门外那些来往仆人宾客们的脚步。
轻轻的,重重地。
“好吧,晚儿也醒了,都走哎,耽搁有一会了。”仰着的头像被暴雨击打的黄花徒然偏垂。
两张脸惨白惨白的,反倒是身上的麻布发黄。
临别的一眼欲言又止,然后从房间里消失。
付云彦看着两位陌生的妇人离开,缓缓吐出一口气,胡乱的用袖子摸了一把脸,擦掉流个不停的泪水,湿了衣袖。
然后走到房间里唯一一个镜子前。
果不其然,镜子里流泪哀婉的少女面容和她的面瘫脸来回交换着,一下冷眉横对,一下蹙眉盈泪。
要是同一张脸,就是精分现场。
可惜,两张脸没有半点相似,只能是鬼上身了。
在醒来的这一个时辰里,光是看着两个自称她娘和小姨的妇人在她面前哭哭啼啼的模样,就头皮发麻。
从两人的谈话中,付云彦知道了大概的背景。
十几日前,李周老爷死亡,两位早已嫁人的女儿匆匆忙忙的从外地赶回来为老爷子料理丧事,李老爷并没有儿子,只有她们两个女儿。而其中的大女儿喊她闺女,叫她晚晚,赖晚晚。
据二人说,外公去世,在天澜宗修行的我本来不打算回来的,但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是选择在外公下葬的前一天赶回来,刚刚便是娘和小姨将赶回来的我引到内屋休息,简单的说了一些话。
也是在刚刚,数日忙碌难得轻松一下的两人,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不禁提起了一些诡异的事情。陌生人寄来的奇怪的包裹,包裹里的——肉糜,老爷子的死因。她们不敢和其他人提起,害怕打草惊蛇,也推测不出那人的目的。这些隐秘的事情压在两个十分孝顺的妇女身上,压得她们喘不过气,只得无人时将眼眶哭凹陷,只得将希望寄托于我,又纠结着不肯多说,怕害了我。外公虽然不是修士,却也是有名的大善人,究竟谁会害了他?
我自被测出灵根后,就进了宗门,算是家里唯一的修士,类似于现代家庭里唯一的大学生。
“大学生”站在镜子前的年轻女子缓缓吐出这三个字,泪流满面的脸上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
这一次两张不同的脸在表情上却出乎意料的一致。
没有温度的日光落在站门口的人身上,为那带泪低声抽泣的女子凭添几分悲怆,引得旁人驻足。
“是个孝顺的,舅老爷为人宽厚仁德,后人也都善良孝顺。”李文博也就是李老爷的侄子和旁边的妻子感叹道。
“那是,这些天,我看那姐妹眼睛都陷下去,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他们来了好几日了,这些都看在眼里。
付云彦单手扶着门框,脑海中回味着“大学生”三个字,有些想笑。这是现代几十年的文化熏陶刻在骨子里了,忘不掉了。无论异界多少年,她的基础认知、思维方式、对事物的判断描述已经差不多构建好了大致框架,所以在分析问题时,下意识就会用现代的知识理论来理解类比,而这恰好于不知不觉中救了她一回儿。
刚刚她似乎彻底带入了赖晚晚的角色,在梳理信息的过程中,自然而然地把她当成了我,我怎么怎么样,我为什么这么做。要知道,她并没有穿到赖晚晚身上,更没有她的记忆。她不过先是追着叶依依,后来倒霉被浓雾笼罩失去意识,再醒来就出现在这么个陌生地方了。
身体是她的,她的所有东西也都还在。或许她一出现在这地方,那东西就在她身上了,看着识海之中瑟缩在角落里的小黑球,付云彦毫不犹豫用神识将这个伺机在一旁准备夺舍自己的外来者吞噬。
如果不是突然清醒,再那样自我带入下去,她就不是她了。
“有一说一,我刚准备喊醒你。”后知后觉的木木语气罕见的软了几分,它这不没反应过来嘛,谁知道还有这事。
付云彦忍住把某“大爷”拖出来“以头抢地”的邪恶想法,手中施力,顺利把门框捏碎一块,木屑掉了一地。
周围有幸看到这一幕的npc微微一顿,仿佛没看见。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木木声音之大,生怕付云彦听不见,自己就是下一个门框。
“是养池!”
付云彦无语住,本来只是想看看游荡npc的反应,没想到啊,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