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活的开头与默契的合作
唐立明甩了甩头，即使是太阳升起的再早的夏季，五点半也是看不到一点痕迹的，只有虫子的鸣叫，和一片黑色，走廊上的逃跑指示灯的绿光和摄像头的红黄两色的灯光汇聚到一起，自然而然的有了一种阴曹地府的感觉。
不安感突兀的涌上心头，唐立明掀开被子，哧溜一下从铁梯上滑了下来，刚刚把身体站定，眩晕感就袭上脑海，理智就像是洗衣机里的衣服，被搅了个天翻地覆。
“呕。”左手死死地抓住栏杆，右手捂住嘴。
嘴张了半天，最后一点东西也没吐出来，唐立明缓过劲之后，才意识到室友睡得未免太过死了。
“彭烨，醒醒。”唐立明哑着嗓子，拍了拍铁质的栏杆。
“咋了，唐哥。”彭烨迷迷瞪瞪睁开眼，“要提前集合了？”
“算了，你继续睡吧。”唐立明看着他迷迷瞪瞪的样子，学校里，总不可能出什么问题，就算真的出了，不是还有学校的老师和护校队么。“我出去一趟，早训时间到了你就帮我带一下早训。”
彭烨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翻个身蒙上头就继续睡觉了，当然，就算再想睡觉，他也有注意不要一脚踹在自己的军用被上。
轻手轻脚的开门，蹑手蹑脚的出了寝室，监控摄像头的光照亮了整个过道，过道上的衣物是清一色的黑，以前大概是看多了，所以不太在意，可如今一个人的情况下，就多少有点吓人了。
要不还是回去睡觉吧，这绝对不是怂，这事从心啊从心，唐立明双手微微抬起，保持着戒备姿势，脚却是相当有自知之明的开始往回走了。
“你一个大男人难道就没有一点冒险精神吗！”一个听上去就是软妹子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耳边。
“都什么年代了，还冒险精神，在未知情况下的冒险和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唐立明沉默一会，忍不住吐槽道，之前直觉预警的危险在那个女声出现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原本自身的预警来自于对方一样，“你可别说你是系统，这几年网络文学流行的东西你应该也知道系统这玩意早就烂大街了。”
妹子不说话了，妹子扒拉开这个世界的网络翻了翻陷入沉思中。
“哟，还真是？”唐立明找了个顺眼的台阶坐下，把手指掰得咔咔作响，“那么，公平起见，先相互自我介绍一下怎么样？”
“我是零计划系统第三批次生产线的七号机，”少女形态的系统悬浮在半空中，身后的两对羽翼呈现出半透明的样子，时不时还会闪动一下，泄露出一些像是数据流一样的东西。“编号0—037。”
“没有名字？”唐立明好奇的捏住一片飘落的羽毛，看着羽毛在手中化为数据流缓缓消失在空气中，细微的电流刺激着手部的血肉，酥酥麻麻的感觉刺激着大脑，“你找上我的理由呢？”
“说好的互相介绍呢？”0-037无奈的伸出羽翼，将飞羽置于他的掌心，任由他把玩着，虽然无奈，但也还是没有强求唐立明说出自己的信息，毕竟那些东西，她早就知道了。“我们在寻找世界线的可能性。”
眼见着这句话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0-037也不卖关子，直接说明了自己会来到对方身边的原因。“你是拥有最多可能性的人，而且，这也不是我第一次来到你的身边了，贤者大人。”
唐立明愣了愣，然后一股热气涌上脸。
黑历史，绝对的黑历史公开，为什么初中中二病时期给自己取得绰号0-037也会知道啊！
救命，脚趾要抠出两室一厅了啊!
“那不是黑历史，那个时期，你已经救下一个世界了。”0 -037看着对方捂住脸的绝望模样，多少也有点无奈，当初那个意气风发不服就干的小少年多好忽悠啊，怎么不过五六年就成了现在这副佛系躺平青年的样子。“你的直觉和超乎常人的恢复力和体力就是当初被救下的世界意识赠与你的礼物，你是已经忘干净了是吗？”
“我他妈一直以为那是我中二病时期的幻想。”唐立明尴尬的扣着地，就算是0-037这么说，但是他还是觉得那个时期的自己很傻逼。
0-037也没预料到这种情况，她无奈的看着对方，又看看外面的天色。
“贤者，咳，唐立明，你得去带早训了。”0-037提醒道，只是大概是因为触及到对方的黑历史，被唐立明用眼神狠狠地剐了一刀。
太阳初初冒出了点光彩，天空中的云层折射出光的形状，警校的一天，正式拉开了序幕。
“你们累不累！”穿着教官服，肩上打着两条杠的唐烨拿着麦克风，神情严肃异常，就是嘴角总是会忍不住上扬，每一天的开始都是早训，每一次早训，都是心情美好的开始，当然，这里的美好仅限于教官。
“不累！”底下撑着平板支撑的人们嘶哑着喊出声，水泥浇灌的地面此时被他们的汗水打湿。
“很好，不愧是我们南江司法警官的人，平板支撑再加一分钟！”
“果然每天看到这一幕很开心啊。”唐立明一脸严肃的摸着下巴，嘴角的幸灾乐祸就没有掩饰的意思，但是还是被唐烨撞了下。
“收敛点，虽然在台子看不到，但是旁边有学生会的那群子玩意。”唐烨装作调试声音的样子，装模作样的擦着麦克风，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无奈，“我可不想跟四系的书记扯皮。”
“咳。”唐立明战术性咳嗽了一声，把嘴角的弧度压了下来，瞟了一眼手表。“知道了知道了，还有五分钟下训，让他们躺躺吧。”
唐烨嗯了一声，也没反驳。
训练结束之前看看南江的天空，也算是一种传统了。
大学四年，大四差不多就是在校外的过的，大一到大三的校园生活则是伴随着早上的天空，看着固定的帷幕被云层，太阳和风染上不同的色彩，感受着折磨肉体后的酣畅淋漓，放空大脑看着黑色的天空被黎明唤醒。
南江的拂晓，还能看几次呢？
下训前的集合，解散后的观察，一切和过去的日常没有什么不同，直到0-037的提醒。
“立明，你身后那两个学妹上方的棚子老化严重，要砸下来了。”
不用过多的怀疑，也不用犹豫，就像，不就是配合默契的指挥与被指挥者。
他们的默契，早在时间的培育下成为了根系壮大的古木。
只是再粗壮的古木，也会被时光冲刷的腐朽，阳光与雨露带来的也不一定都是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