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当初的妖族老者
“《万相炼心法》？”
景辰闻言，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
“可否请公主殿下，仔细说说？”
“自无不可。”
如月公主爽快的答应下来，道：
“这《万相炼心法》，走的乃是炼心之路，不过修行之根本，却不在内、而在外。”
“万丈红尘、千百姿态、生老病死、喜怒哀乐、亲视愠仇……凡此万相，皆可作为资粮，以填充心海、开辟心田。”
“心海填充一寸、则神谷壮大一尺；心田开辟一分，则魂念强大一倍。”
“如此时刻积累，便有若泥渠倒灌、源源不绝，旬月可成深潭。”
景辰听到此处，颔首道：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万相炼心法》的精髓，便是拓印外界之相，炼就自我之心神。
最快捷的路径，无疑是体会各地的风俗人情、人文景致、生活百态，以及各人的心境、情绪之变化。
“难怪你要来林国南疆，原来是为了修行。”
景辰随口道：
“你的父亲、贵国的灵宗陛下，能同意你随行使团，想必也是这个原因吧？”
“你猜对了一半吧。”
如月公主耸耸肩：
“还有一点嘛……就是自从我修炼了《万相炼心法》，就变得人憎狗厌的、皇都上下都对我避之不及。”
“我父皇对我也万分头疼，所以我一求他，他马上就答应了。”
“……好吧。”
景辰神色微动，口中问道：
“不过公主殿下，你修行《万相炼心法》在哪都可以，何必又要来林国？”
“郑国坐拥二百八十州，疆域之广阔，也不比林国逊色多少……”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如月公主随口答道：
“我在郑国，已经游览了数十州，各地风土人情虽有差距，但毕竟都在一国之内。”
“因此在国内的游历之旅，越往后，我收获的就越小。”
“可林国不一样，这里的制度、官府、民生、风俗，都和郑国大不相同，我当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景辰闻言，目光一闪：
“我明白了。”
“殿下的兄长，乃至使团随行的尊者们，都如此的惧怕你，恐怕也是因为你经常设法捉弄他们吧？”
“观摩心境、情绪之变，自然是实力越强，或者关系越亲厚的人最好，这样更能引起你自身的心境波动……”
听到他的话，如月公主看了他一眼，赞叹道：
“你还真聪明，能举一反三。”
“不过你这么聪明，我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
景辰闻言，微微笑道：
“殿下要真有信心，能作弄于我，倒不妨试试。”
“……算了吧。”
如月公主撇了撇嘴，转身便走：
“你小子一看就不好惹，我可不想碰钉子。”
“走吧，时间紧张，咱们去下一个地方。”
…………
数日后。
景辰带着如月公主，已经游览过了大半个福州。
各地的名胜古迹、寺庙道观，乃至通都大邑、乡镇村落，几乎都走了个遍。
而在这个过程中——
如月公主似乎也收获颇大，身上的气息都变得愈发浑厚。
这一天：
景辰和如月公主，踏入了陵阳郡内。
两人站在江岸边的一座矮丘上，欣赏着浪涛拍岸、浩浩荡荡的三千里陵江。
“喂，景辰。”
如月公主指着陵江，饶有兴趣道：
“我好像听你说过，你杀了这里的河神？”
这数日来，两人朝夕相处，时不时的攀谈闲聊，对彼此都多了不少了解。
因此如月公主一见到陵江，便响起了景辰曾经说过，江心一战斩杀了陵江河神——一头快要化成蛟龙的大鲤鱼。
“对。”
景辰颔首道：
“这事不远，就在几个月前。”
“那时候，我和宗门的一些长辈、师兄师姐们，接了斩妖司的任务……”
他将陵阳郡之行的始末，大致的讲述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
如月公主闻言，感慨一声道：
“你们能解救一方黎民百姓，已经很不错了。”
“我郑国的东方边陲，同样饱受妖患，我也曾亲眼见过，可惜无力改变……”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景辰默默的听着。
“对了。”
如月公主说完，忽的看向了江边，眼神一动：
“不如我们钓个鱼吧？”
“我很喜欢钓鱼，来林国南疆都好几天了，还没钓过鱼呢。”
“呃……”
景辰怔了一下，迟疑道：
“可我们没有钓竿啊？”
“小事。”
如月公主指着江边，一道头戴斗笠、默默垂钓的身影，随口道：
“你看那个钓鱼老翁，不还有一副备用的钓竿吗？”
“咱们将他手中的两杆钓竿买下来，不就得了？”
“……好吧。”
景辰无奈的点点头，和如月公主一起下了矮丘，向江边的钓鱼翁走去。
“老人家……”
江边垂钓的老翁，听到他的话，转过头来。
斗笠之下，是一副寻常的苍老面孔，可稀疏的眉毛下，竟然是一副金色的竖瞳！
“这！”
景辰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一缩，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就连一旁的如月公主，都变了脸色，悄悄的退后了两步，缩在景辰身后。
“原来是你。”
钓鱼老翁没有去看如月公主，目光直直盯着景辰，露出一丝莫测笑容：
“景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又？”
景辰神色镇定，开口问道：
“前辈何出此言？”
他说这话的同时，脑海中念头急速的闪烁，思考脱身之策。
金色的竖瞳，乃是妖族的标志，这代表眼前的钓鱼老翁绝对是一方妖王，而且要么修为高深、要么是完美化形。
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连他也没有脱身的把握。
“还好……如月公主的身旁，肯定暗中有守护者才对。”
景辰如此想着，心中也松了口气，便随口道：
“前辈。”
“若是我没记错，我和您应该从来没有见过才对。”
“不。”
钓鱼老翁摇摇头，意味深长道：
“景公子，我们是见过的。”
“你忘了，当初在那场拍卖会上……”
“拍卖会？”
景辰怔了一下，随即面色一变：
“你……你是当初那个神秘的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