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祝勇之死
“什么？！祝勇死了！？”
7班的教室，洛奕星一下子从座位里跳了起来，不敢置信地望着告诉他这个消息的刘森柱。
距离人狼事件已经过去了3天，洛奕星拜托刘森柱出入小区的同时注意一下祝勇有没有出现，结果刘森柱今天就告诉了他一个劲爆的消息。
“怎么死的？意外还是人为？”洛奕星追问。
“我怎么知道。”刘森柱摊手，“我是见这两天他一直没有出现，实在忍不住了，今天早上经过门卫室的时候询问了一下，才知道他昨晚死了，死在家里，貌似是意外，具体情况那保安也不清楚。我知道的就这些。”
“意外……”
洛奕星陷入沉默，哪会有这么巧的事？他刚好调查到祝勇，然后这祝勇就正好死了？
怪不了洛奕星阴谋论，是这祝勇死的时间实在太巧了点。
洛奕星现在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沈家。但沈家为了一门中级法术，犯得着杀死一个人吗？
“你真觉得祝勇是捐那古代盔甲来学校的人吗？”刘森柱问。
洛奕星既然找他注意祝勇，肯定告诉了他这么做的理由。其实早在他坦白之前，李家钰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刘森柱。
当听闻洛奕星干掉了一头仆役级的妖怪士兵时，刘森柱十分吃惊，又感到几分挫败，后来又得知洛奕星到手的法术被沈家诓掉，功劳还被转嫁到沈丘云、汪彬头上，他比洛奕星还愤怒，扬言沈丘太得寸进尺，竟然敢冒犯到他撑腰的7班上，他一定会给沈丘云一点颜色看看。
李家钰和洛奕星顿时无语。
想帮忙就直说，何必把个人冲突上升到班级斗争呢。
“你有什么想法，说。”洛奕星道。
刘森柱屈指敲敲课桌，“这祝勇私德可不太好，我妈说，他以前工作的时候，就做出过违反纪律的事。后来是托关系，才来栾州怡景工作。我妈每次看到他，都没有好脸色。”
“以前工作，你妈和他是单位同事？”洛奕星问。
“不是，我妈也是栾城术法高中的，当时是学生，听她说，那时候祝勇在这儿当保安，后来犯了事，才被辞退。”
“你是说祝勇在我们学校做过？”洛奕星今天算是吃了好几个大瓜。
“是。”
洛奕星托起下巴，心中自然而然就有了一个猜测，会不会是这祝勇对当初被学校辞退不服，蓄意报复校方？
用壁虱制造伤病潮，然后豢养盔甲，最后召唤妖怪士兵，在校园中大肆屠杀。
这个计划如果成功，确实能让栾城术法中学声名大跌，最终一蹶不振都有可能。
如果是这样，又是谁杀了祝勇呢？
刘森柱接着道：“一方面这祝勇对学校有仇恨，另一方面，他是没有原则的，当保安时就能因某方面的压力而做出违反纪律的事，现在受人指使，把那古代盔甲送到学校，也不无可能。”
“受人指使……”
洛奕星抓住这个关键词，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他觉得祝勇是出于对学校的恨，刘森柱则认为，祝勇只是被另一个居心叵测的人当枪使了。但不管哪种见地，祝勇背后肯定还有他人。
这个人也许是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也许……是提供给祝勇那邪物的供应商，毕竟以祝勇的财力和社交圈，想要接触到邪物，是不太可能的。这人莫非是觉得洛奕星会追着祝勇调查到他，所以趁早杀人灭口了？
也有这种可能。
现在祝勇死了，死无对证，洛奕星又该从何查起呢？
……
“祝勇死了。”
还是那个咖啡店，洛奕星向对面的沈劭说。
“祝勇？”沈劭抿了口咖啡。
“就是你让我查的那个捐赠盔甲的人。”
“哦。他竟然死了，那看来这背后还有人。”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大概就是想办法查到祝勇生前的住处，向院里申请搜查令，看看他有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吧。”
“嗯，是一种方法。”
“你还有其他方法？”
“给我说说你现在都查到了些什么？还有你的推测和怀疑。我对你目前的调查情况一无所知，让我想办法，我也没有抓手啊。”沈劭含笑。
洛奕星于是就将刘森柱告诉他的祝勇的事和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
沈劭听了后，放下咖啡杯，双手交叉，撑住下巴，好一会儿才道：
“也就是说，祝勇这个人，本身就对你的学校有恨。那他很适合当一枚棋子啊。有人想对栾城术法中学动手，他们能得到什么呢？”
“你也觉得祝勇背后有人？”
“嗯，你的想法其实没什么问题。就是，你可能不太清楚一件邪物在黑市的价值，这么说吧，有价无市。哪怕是最低端的邪物，像这种能召唤出仆役级妖怪的契约物，也很少出现。你觉得祝勇是自己买了这件邪物，然后蓄意报复学校，你有没有想过他没有那个财力。他的背后肯定还有人在支持他。”
“是谁呢？”洛奕星听沈劭的口气，他好像有所猜测。
沈劭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沈家。”
“啥？”
“沈家。”沈劭又重复了一遍，“沈家内部并非是铁板一块，嫡系和支系的争斗相当残酷。”
“栾城沈家不是已经是分家了吗？怎么还有嫡系和支系？”
“这谁知道。”沈劭耸耸肩，“只能怪当初搬来栾城的那几位祖先太花心了，见女人就睡，处处留情，到处留种，弄得每几年就有人来认祖归宗，有的分不清是哪个沈家，还去洛京丢脸。
“总之，从沈家到栾城落地生根的这百年中，嫡系和支系的争斗不休，以沈家的财力，哪怕是支系，也是负担得起一件邪物的。栾城术法中学在沈家的产业构成中非常重要，能把它的名声搞臭，对于族内竞争，可不次于一把利刃。”
“沈院正，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洛奕星迟疑。
“但说无妨。”
“你的揣测，有没有可能受到你对沈家的情绪影响。”
沈劭默然，片时，重又拿起桌上的咖啡杯，放到嘴边轻啜，然后语气洒脱地说道：“有这种可能。”
“所以……”洛奕星思虑措辞。
沈劭接着道：“所以，你只需要把我的这种猜测放在心里，只作为这个案件的一种推理方向考虑。这样，我再给你一个建议，在听了你的调查结论后。那个祝勇，是叫这名字吧？他之前在栾城术法中学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辞退的，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你那个同学说他干了违反纪律的事。什么事？他是不是和外人勾结出卖了学校的利益？而那个外人，又会不会是沈家的支系呢？万事万物都有联系的。调查祝勇的人际关系，看看他是否有机会接触到地下黑市。要是没有，提供给他古代盔甲的，又会是谁呢？只可能是他在学校当保安时认识的人。
“这是我作为一名资深司直，给你的一点小建议。”
沈劭微笑。
洛奕星点点头。沈劭确实为他从这个毛线团中揪出了一根可能解开整个谜团的线头。
祝勇现在人死了，一方面他要去查看祝勇留下的住宅，看看有没有可用的信息，另一方面，祝勇在学校当保安的那段时光，也亟需调查。人过留声，雁过留痕，祝勇绝对不会白死！
“感谢沈远正百忙之中还要为我答疑解惑，今天您倒是不忙啊，平时都是你先走的。”洛奕星开玩笑道。
“出差的两名院正回来了，有他们帮忙，我瞬时清闲下来。”沈劭伸了个懒腰，松快的袖管顺着他的动作滑落，一路褪到上臂，一个可怖的伤口呈现在他的右手手臂上，伤口很新鲜。
洛奕星眼瞳一凝。
“这是？”
“一点小伤。”沈劭随口回道，“造成这伤的那妖怪情况比我还糟糕。”
“没死？”
“被它逃了。”
“是什么妖怪？”
“一种兽妖吧，当时环境昏暗，我也没看清。反正爪子挺利的。”
洛奕星暗暗咋舌，沈劭能当上天理院司直，至少也是黄阶术师。能把他伤成这样，起码得是仆役级妖怪里的佼佼者，或者战士级。每次见到沈劭，他都风尘仆仆的，这位天理院院正可是一天都没清闲过啊！
话说回来，沈劭几岁啊？
外表看上去就三十多岁的样子，但沈劭说他二十几年前就脱离沈家了，能做出这种决定，应该已经成年，那么算的话也得四十起步，还真是不显老啊。
“好了，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沈劭说，“倒是你，现在有方向了，不去查吗？还坐在这儿陪我喝咖啡。我要不要再点些蛋糕？这里的蛋糕挺好吃的。”
“不用了。”洛奕星连忙起身，“沈院正休息吧，我走了。”
他走出咖啡馆，沈劭目送他的背影，招了招手，把服务员叫过来，指着菜单，“黑森林蛋糕，两份，打包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