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废掉甄红
一只白皙的手突然从斜刺里杀出,轻飘飘的一拳掼向那人的关节,包裹在皮肤和血肉之下的膝盖瞬间粉碎,那人发出悲天怆地的痛号,另外两人被吓了一跳,看向来者,战战兢兢,纷纷停下了动作。
“你是用这只脚踢的人吧?”洛奕星毫无表情,“那我把你这只脚打断,你以后是不是就不能踢人了?”
男人不答,理智完全被膝盖粉碎的痛疼粉碎,他听不到洛奕星在说什么。
洛奕星看向另外两个人,那两人吓得退后了一步,“术,术师?”
其中一人拱了拱手,干笑,“小哥,我们是甄哥的朋友,你要是不插手,甄哥一定会万分感激。”
“甄哥……没听过。”洛奕星将浑身是伤、站立都很困难的蒋舒文扶了起来,“我只知道你们打的这个人是我叔叔。”
那两个人闻言,拔腿就跑。
“别让他们走。”蒋舒文眼睛都睁不开了,肿得像个猪头,“他们是诸泽元的人,肯定是搬救兵去了!”
“我带你去医院。”洛奕星说。
蒋舒文以为洛奕星没听清他说什么,就又重复了一遍。
洛奕星停下来,“你的意思是,我把他们留下,杀了,毁尸灭迹,这样他们就不可能去搬救兵了,是吗?”
蒋舒文默然,好像……他确实想太多了,这可是法治社会,怎么能随随便便杀人,就算是术师,这么做了也要面对天理院的仲裁。
洛奕星扶着蒋舒文走到酒吧门口。
这里已被一群舞刀弄棒、凶神恶煞的非主流包围。
领头的是两个男人,一个五大三粗,穿着黑色的紧身t恤,魁硕的肌肉如小老鼠般在衣服下跳动;另一个体型消瘦,头发跟尖刺似地指向天空,挑染了多处,看起来就像是个大呲花,打着银光耳钉。
“甄红!!!”看到他,蒋舒文从牙齿里挤出这个名字。
“小兄弟!”诸泽元双手抱胸,俯视洛奕星,冷冷地说,“我们哥几个还没玩开心呢,你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是吗?“洛奕星扫过他们,眼神漠然,像是巨龙在看低微的虫豸,“你们就这点人吗?恐怕也很难让我玩开心!”
“小兄弟你是术师吧?”诸泽元问,“你这个年纪能成为一名术师,很了不起。但学校里的老师和大人有没有告诉过你,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他散发出一股压抑已久的气息,周围的小弟都退后了几步。
“人阶……”洛奕星低语,不是说术师地位崇高嘛,这人怎么能混到在街头吃饭的地步。
他气势上丝毫不输,“这句话我也还给你。”
“那看来今天不做过一场,这事是不能了了。”诸泽元冷笑,摩拳擦掌。
洛奕星的视线突然从他的身上转到人群外一个匆匆赶来的倩影上,心中微动,咳嗽了一声,故意叹气,“真的要和我动手吗?老夫游戏人间多年,本不愿暴露身份,没想到今日居然在这小小的栾城就重蹈覆辙两回,真是丢脸啊丢脸,不过——”
他看向诸泽元,语气变冷,“尔等小辈,身为术师,不去斩妖除魔,反倒霸凌乡里,真是让人痛恶。罢了,今日老夫便惩治你一番,也算是为这栾城除去一霸,只可惜这大好的酒吧,今日就要毁于一旦咯。”
“你装尼玛呢?”诸泽元怒骂,“要打便打,老你个头,别跟老子扯公平道义!”
诸泽元话音刚落,一个烟嗓女声就在人群中响起,“前辈且慢!”一个女人走了进来,众人纷纷为她让开道。
她衣着清凉,披了件小牛皮外套,曼妙的曲线尽显无疑,雪白晃眼的长腿叫人血脉偾张,露出的肚脐如豆蔻一般缀在盈盈一握的柳腰上,这女人浑身散发着妖娆妩媚的气息。
洛奕星第一次看见她时,就差点把持不住,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这等艳丽的女人。
众人,不管是诸泽元的小弟,还是诸泽元本人,看到她,眼神都在敬畏的同时藏着不敢表露出来的火热。
甄红站在诸泽元旁,看向程蔓的眼神里同样充斥着占有欲,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哪怕是程蔓背后站着那个男人,也很难让他畏缩。
诸泽元注意到他的眼神,撇了撇嘴,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蔓姐,你怎么来了?”他向程蔓迎上去。
“我再不来这酒吧就要被你们拆了!”程蔓语气不算太好。
“您这话说的!”诸泽元讪笑,“我们就小打小闹,知道分寸的。这酒吧可是我们的根,哪能说拆就拆啊!蔓姐你是知道的,这些天有谁来捣乱,那可都是我们替您拦下的。”
“我说的不是你。”程蔓转向洛奕星,语气中多了几分歉意,若是细听,能听到一些惶恐,“前辈,我朋友他们不是有意得罪您的,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们过不去。”顿了顿,语气苦涩,“我知道,我,乃至这间酒吧,都入不了您的眼。但是,您游戏人间,应该也有自己的底线,您就当我们是那地上的蚂蚁,权当没看见行吗?”
“蔓姐?”诸泽元神色一变。
“闭嘴!”程蔓冷声说。
诸泽元浑身一抖,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得罪了什么了不起的人。
“桀桀……”洛奕星握拳放在嘴边,笑得很有反派角色的味道,“老夫本不欲和你们这些小辈动手,但老夫几世所修,求的就是一个顺心意。你的朋友招惹了老夫的亲人,若是这事就这么过去,未来大劫将至之际,或许会成为老夫心患,到那时就晚喽!”
“那前辈的意思是?”程蔓没听懂洛奕星在说什么,但听出了洛奕星不愿就此善罢甘休的意思。
洛奕星转向蒋舒文,蒋舒文的眼神就没离开过甄红。
洛奕星捋了捋自己根本就没有的胡子,笑眯眯地指向甄红,“把那个小子交出,这事就算完了。”
众人的视线齐齐锁定甄红。
甄红原本以为程蔓过来是维持秩序,让他们别闹得太厉害,没想到程蔓竟十分忌惮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现在见洛奕星指向自己,话语中的内容并不利于他,而程蔓脸上又露出了考虑的神情,他觉察到不对,拔腿就跑,结果被诸泽元的两个眼疾手快的小弟一人架住半边肩膀,搬了回来。
程蔓偏头听着手下人的回报,点头,对洛奕星说:“前辈,情况您或许还不是很了解。您这亲戚,业务水平确实不过关,我们酒吧的客人都不赞成他在这演出。今天他是来找我们乐队主唱甄红麻烦的,还望前辈——”
她话说到一半,就被洛奕星寒声打断,“小丫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老夫可不在乎谁对谁错,我只帮亲,不帮理。把他交出来,今天这事就算了。另外——”
他看向装出一脸无辜的甄红,寒笑,“你们这位主唱,真的就是好人吗?若是职场竞争,他大可赶出我这位叔叔,又何必废了他的手呢?手对于一个乐队主唱来说意味着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小丫头,你真的要帮他?”
程蔓一窒,说实话她是有些恼怒的,因为洛奕星毫不给她面子,但洛奕星的实力深不可测,不是她耍小女孩性子的时候。
她沉下脸,看了眼微微色变的甄红。
这人,用他的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赶走之前在酒吧驻唱的乐队也就算了,今天竟然要废了蒋舒文的手。今日他对蒋舒文这么做,他日肯定也会对其他来应聘的人这么做。
程蔓向来对这个总对自己露出毫不掩饰占有欲的男人厌恶,只是碍于酒吧里的客人喜欢他的演出,一直忍耐。
现在倒好,这家伙自己作死,踢到了一块铁板上。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再帮他,程蔓嘴角微微掀起,瞥向已经吓得不敢吱声的诸泽元,冲诸泽元的手下扬扬下巴,“把甄红押过来。”
甄红被带到程蔓和洛奕星之间,他不是术师,没有反抗的力气,想到自己这么风光的一个人,竟被平时对他点头哈腰的两个小弟死死押住,好面子的他满脸狰狞,看向程蔓,看向洛奕星的眼神像是要把他俩吃下去。
程蔓心中一凛,这家伙果然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洛奕星毫无所动,语气冰冷,“你用哪只手弹琴?”
甄红不答,反倒向他啐出一口唾沫,奈何体虚,连唾沫都虚浮无力,难以像一枚炮弹般冲向洛奕星的脸,滑行到一半就失去了动力,噗地落到地上,形成一滩溅开的水沫。
“他不弹琴。”蒋舒文小声说。
“哦?”洛奕星奇了,“这样也能当乐队主唱?”
“我也想知道。”蒋舒文目光变寒。
其他人听着他们的谈话,都无言以对了,心说乐队主唱,重要的不是一个“唱”字吗?你蒋舒文吉他弹得出神入化,奈何嗓音不行,情感的把控又差,当不了乐队主唱怪谁?
“那就废了你的嗓子。”
洛奕星上前,甄红开始拼命挣扎,两个小弟都快按不住他了,像要死的猪猡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洛奕星脸色平淡,一指点出,落到甄红的喉咙上。
甄红撕心裂肺的怒吼顿时戛然而止,过了几秒,他用刺到让人捂耳的声音嘶哑地说:“你对我做了什么?”这声音如刀斫木,岂能用“难听”来形容,听久了甚至会头晕目眩。
洛奕星淡淡地说:“略施惩戒而已。”
他用目前唯一可动用的那点声煞,在甄红的嗓子里种了一个“机关”,这机关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消失,的确是“略施惩戒”,但甄红不知道,他以为这会伴随他一生,对着洛奕星咆哮不止,要不是两个小弟死死拉着,他一定会冲上来把洛奕星扑倒,撕他的肉喝他的血。
程蔓的美眸中倒映出歇斯底里的甄红,心中不由有些骇然,这老人家的手段当真是神鬼莫测,只是轻轻一指,就能废掉一个人的咽喉。术师能做到这一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