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开学
时间过得很快，让人不知所措，转眼由夏季翻到了秋季，衣服由简入繁，鞋子由凉到暖，洛奕星在这个新家度过了半个月的生活，天理院的人一直没再联系他，而他在不知道对方联系方式的情况下，对父母的死因始终没有探寻的途径。
“小菲啊，今天就是你扬眉吐气的日子，觉醒结果出来后立刻短信发给你老爸。不管结果好也好，不好也好，老爸都不会说什么，大不了读不了术法中学，咱们就去读正常高中，以小菲的聪明才智，未来上个重点大学，做高材生，有难度吗？等你毕业了，老爸的公司就是你的，你来管，好吗？”
洛一鸣唠唠叨叨，对正在穿鞋的洛筱菲叮嘱，洛奕星早已穿戴整齐，静静地等候在一旁。
“别乌鸦嘴爸！我肯定能觉醒的！”洛筱菲胸有成竹，“到时候我第一时间告诉你，让你去和你的那些竞争对手吹牛！”
“好好好！”洛一鸣连连点头，目光落到洛奕星身上，嘴巴动了动，却没说什么。
洛奕星和洛筱菲离开明珠佳苑。
栾城术法高中在栾城的东部。栾城不大，所以尽管明珠佳苑在中部，路上花的时间也不算太多。
洛筱菲和洛奕星一进学校就分开了，他们俩不是一个班，洛筱菲在1班，而洛奕星在7班，学号最后一位，37，没办法，他是蒋丽托关系送进来的，相当于走后门。
学号越前面就意味着中考时候分数越高，不过这个分数在普通的高中还有些吹嘘的资本，进了术法高中，就得看觉醒后的情况来分辨各自的天赋。
洛奕星这半个月不是什么事都没干，他去栾城的市图书馆翻阅了不少和术法有关的资料。
他知道，术法按照属性可以分为五种，按五行划分，分别是金煞、木煞、水煞、火煞和土煞。不过这是最基本的，还有一些比较特殊的元煞，在一些书里也有所提及，但极为罕见，栾城市图书馆的藏书量一般，洛奕星没有找到更加深入的书籍。
常人所说的觉醒，就是“感知元煞”。
元煞是一种平时在你身边、无形无色也无味的天地宇宙之力。
只有术师能够通过一些方法，将这些天地宇宙之力化为己用，以各种各样的形式表现出来。这种方式，被称为“法术”，能够感知元煞，就意味着拥有成为术师的潜力，而掌握法术，则是成为术师的标志。
洛奕星在7班教室随便找了个后排座位坐下。
窗外传来喧闹的声音，那些新生在叫喊。
洛奕星微托下巴，如果他此时是十六岁，肯定会在外边的走廊里和陌生的同学谈天说地，可他不是了。
洛奕星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重生回来的这个世界，竟然是这种情况，像术法这种匪夷所思的力量，换做以前都是敝帚自珍的，可现在，却成为可以拿出来公开讲授的知识。并且，他们这种十六岁、十七岁的少年就能掌握，实在不可思议！
但也理所应当！
因为洛奕星在翻阅了许多文史典籍后发现，这些术法以前的确是秘而不宣的，包括术师，都是极为罕见的存在。但是，在一个时间点过后，妖怪大肆恣意涌现，侵占人类的领土，逼迫人类国家四分五裂，不少城市被屠消失，人口大规模减少，人类发现以他们的力量竟然难以和这些残忍的畜生抗衡。
这个时候，名为术师的群体突然出现，他们传授给灾难中的人类以术法，在人类中挑选合适的人收为徒弟，作为传承。这是最早的术师起源，距今已不知数千年。
到了现如今，术师发展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一种“职业”，种种相关的领域，也成了体系，比如教育。
随着妖怪力量的野蛮增长，人类需要相应的有生力量进行填充，于是有了青少年感知元煞、学习术法、成为术师的尝试，然后大力推行，术法高中如雨后春笋般在这片辽阔的大陆拔地而起。
洛奕星回顾着这段历史，突然有些热血沸腾，掌握超自然的力量，是每个青少年的梦想。洛奕星尽管已不再少年，但他重生时的年纪也不过二十五岁，刚大学毕业没几年，心中的热血还未凉透。
在这个妖怪与人类并起的年代，他是否又有能力成为术师，站在那妖潮之上俯瞰众生呢？
他对此心驰神往！
就在他托腮出神之际，也有不少女生在偷偷打量他。
哪个少女不怀春，感知元煞对她们固然重要，可终归有些遥远。进一步而言，感知元煞，然后呢？成为一个真正的术师需要漫长的时间和数不尽的机缘，班级里有个帅哥，却是实打实的，能立刻一饱眼福，孰远孰近她们还是分得清的。
教室的最前面，三个男生在对话，时不时向洛奕星这边抛去既轻蔑又嫉妒的眼光。
“刘哥，我打听过了，这家伙是走后门进来的。”其中一个男生说。
“哦？”刘森柱装作不在意地转着笔，“后台很硬？”
“就是家里有个亲戚在教育局工作，没太大的背景。”那男生说，“再说了，进了这里，什么后台都没用，能感知元煞才是真。刘哥，依我看，那小子肯定感知不了，是个废物，开学典礼结束后就可以直接办转学手续了。不像您，刘哥，您可是板上钉钉的土煞术师了！”
“嗐，别瞎说。”刘森柱摆摆手，可脸上的笑容却说明他对这句吹捧很受用，“我确实是板上钉钉能感知土煞，但距离成为术师还早。”
觉醒仪式只有在术师高中才能举办，但一些家里有势力、有能力的人，为了确认自己的孩子是否真的有成为术师的天赋，早早就购买了价格高昂的观煞宝镜，那是一种能在不进行觉醒仪式的前提下确认天赋的人造奇物。
刘森柱就经历过这种“事前审查”，因此知道自己有天赋，此时更显得成竹于胸。
他一进7班就让自己的狗腿子把这个消息散播到各个小团体，原本以为能获得不少人的惊叹和艳羡，却没想到，惊叹和艳羡只是一时的，班级里那些青春貌美的女生，只是高看了他一眼，就一眼，随后目光全部落到一个刚走进教室的蘑菇头男生身上。
“妈的，这小子确实帅，但要是感知不了元煞，就是废物！”刘森柱恶狠狠地嘟囔。
时光在各人的心思各异下流逝，终于到了觉醒仪式开始。
觉醒仪式是在操场举办的，高一十个班，加起来三百多个人。栾城是个小城，生源紧张，能有这么多的术师苗子已经很不错。校长站在台上，扫视这些年轻的面庞，很是满意，开始讲话。
和大多数校长一样，这位校长的讲话也是又臭又长。
七八分钟后，在一众学生方队出现骚动时，讲话终于结束，一语石破天惊般落下：
“我宣布，觉醒仪式现在开始，希望诸位中能有人成为人类之光！”
人类之光……话音落下，众学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和迫切，变得嘈杂起来，纷乱的声音汇聚在操场的上空，像一窝乌鸦群飞过，而老师们也不去维持秩序，因为他们同样心潮澎湃，每年能有多少学生感知到元煞、多少学生成为术师，这关系到他们的绩效考核指标，更关乎到学校的升学率和最终能从术法协会那里获得多少资源。
觉醒是10个班级同时进行的，按照学号排队。
一块宛如水晶般、将近透明的椭圆型石头摆在了7班方队前。
这块石头非常特别，有价无市，术法协会几乎掌握了大陆上所有感应石的开采。
觉醒仪式很简单，只要学生把手放到石头上，沉心静气，去感应石头里的能量，随即，倘若有天赋，石头就会散发出异样的光芒。这光芒的颜色，便对应了感知元煞的属性。
“刘森柱，土煞。”身形魁硕的刘森柱收回手，转过身，一脸的骄矜。
7班的学生方队中，不少人看着他窃窃私语，“真是土煞啊，还以为是吹牛呢！”
“何止啊，你看他土煞发出来的光，威势不小，估计和土煞的亲和度很高。”
感应石散发出的光芒颜色决定属性，而光芒的盛放程度，尽管学校从没有说过这一点，不过不少学生都知道，暗示了元煞的亲和程度。亲和度越高，学习法术的速度就越快。刘森柱这么高的亲和度，让不少人都暗暗苦笑，看来这次7班的领头羊差不离就是这胖子了。
“好了，检测完的人保持安静，别影响还未检查的同学。”7班的班主任王兴武喝道。他看见刘森柱和一群“狐朋狗友”在一起眉飞色舞。
被班主任几乎是指向性的一喊，这三人当即哑火，脸色肃穆，不敢再胡言乱语。
而在刘森柱过后，陆续有十余个学生上前感知元煞，但光芒都没有达到刘森柱这么璀璨的程度，显然天赋不如他。
7班的班主任王兴武暗暗摇头，看来他被分配到的这个班学生质量不是太高，不过也没关系，天赋决定不了一切，努力才是改变未来的基础。
检查继续，眼看就要轮到洛奕星了，队伍后方的刘森柱等人抱着手打算看他笑话，突然从操场左边传来一阵惊呼。
“怎么了？”刘森柱满脸惘然，妖怪打进城市了？
一会过后，有消息传来，原来3班的一个叫沈丘云的学生在觉醒仪式中，感知到了火系元煞，更在感应石上倒映出了塔型轮廓。
“塔型轮廓！？”7班班主任王兴武一听到这个词，掩饰不住脸上的惊讶。
见识短浅的学生不知道塔型轮廓意味着什么，但王兴武清楚。
术师的修行分为四阶九层。
四阶乃天地玄黄，天赋较差的术师终其一生也只能停留在最基本的人阶，而在人阶之上，便是黄阶。
到了黄阶术师，才可以构筑秘塔。
秘塔分为九层，一层“基台”，二层“心柱”，这两层便是黄阶。
再往上的等级，王兴武也不知道，但他有幸见过一位玄阶术师，那手段可以说是出神入化，想杀他这种人阶术师，简直易如反掌，想必之上的地阶和天阶术师，那绝对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以俯瞰栾城，甚至中土。
秘塔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构筑的，那个叫沈丘云的学生竟然能在觉醒石上倒映出秘塔的轮廓，绝对潜力非凡，未来至少也是黄阶术师，真是让人羡慕。
王兴武心中感叹，看来这一届似乎要出一个了不得的人了，随后表情一变，沈丘云，沈家？原来是沈家，怪不得能出这种天纵奇才。
沈家是栾城的原住民家族，除了市政府、天理院等势力有资格与它平起平坐外，像栾城术法高中，其董事会三分之二都是沈家的人，说这是沈家的私家高中都不为过。有财大气粗的沈家撑腰，各种天材地宝往嘴里喂，十六岁能沟通秘塔，似乎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王兴武一下子理解了很多。这时——
“老师。”一个淡淡的声音把他从思绪纷飞中拽了出来。
“怎么？”
“我能开始测试了吗？”洛奕星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