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高速上没什么好玩的
她愧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几乎所有人吧。还好，她没有后悔。如果有一天她后悔了，
将会是后半生的度日如年吧。
很显然，某慕给她的超级残忍的任务，她很艰难的完成了。终究是关系到了无辜之人的
性命，原本不可草率，但她却如此坚定地做出了选择。可能这就是人与人之间本质上的差别
吧，换做是某慕，他也不一定能这般为了一己之私利而对好人恩将仇报……
他也觉得这是一件沦丧的事情。但是他看到芊鹤就知道了——我不行，总有人行。于是，
他抱着前所未有的笃定，借芊鹤之手做了他自己都不敢做的事。
他也很好奇芊鹤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那是一段……美好？难过？糟糕？的回忆。是在犯下这不可饶恕的宗罪之前的故事。芊
鹤自己对自己的家庭很清楚，她对自己也很清楚，她知道自己的优点、缺点，知道自己怕什
么，知道自己怕别人怎么说。
距今2年前了……就像是昨天的事。那一天芊鹤最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家中的地位关
系。
他们家里面有三个人，芊鹤、她爸、她妈。家里父母经常吵架，他们还离过一次婚，原
因就是因为她爸爸人高马大，而且总是想用暴力威胁家人。后来他爸爸把她妈妈安慰好了，
又重新结了。
芊鹤对自己的自知之明在于知道自己没有很美很美，但也算长了一张中等偏上的脸。最
令她骄傲的是她以为自己很能说会道的嘴，总是在家庭里以第三者的胜利姿态看着父母吵架。
她的嘴在家可以用来说服生气的妈妈，也可以给卑躬屈膝的爸爸提建议。
直到那一天她才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像想象中那样能言善辩。
她爸特别爱说脏话，也特别爱和人讲道理……挺矛盾是不是？
一开始芊鹤总以为凭自己这张嘴就能够说服她爸，但她总会懂得：每当她试图反驳她爸讲的大道理时，她爸就会狠狠的骂她。如果她继续反驳或者试图说服她爸，她爸就会使用武
力威胁。
……
那天晚上她觉得自己真是好没用，本以为长了张能说会道的嘴，就可以使天下人臣服。
为什么总有人不按套路出牌？她爸的大道理全是靠武力支撑的……
要是……要是她爸是个非常柔弱的人，那照样得被她说服。可惜她永远没有机会用文明
的方式战胜她爸了。只要她爸还能动手一天，他们家的人都要百依百顺了。他才是真真的规
则制定者吧……
啊，气死了。那天晚上她看到往后的日子无比的黑暗，如果她将来上大学就可以离开她
爸的话……那也还有六年。六年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但是对于一个只存在了13年的生
命来说——六年太长了，她一天都不想忍这样受够屈辱。嘴上说的理由可以万般好，但他的
行为和语言掩盖不住说不过她的那张嘴的火冒三丈。他是个大男子主义者，他想要让她顺服，
想要让她那张会说话的嘴再也不要说话了，想要拔掉眼中钉、肉中刺。于是他百般羞辱自己
的骨肉。她也恨死他了，为什么？凭什么？明明她是他的女儿，就因为她的语言，就要这般
对待她？
父亲希望女儿的犀利的嘴烂掉，再也无法说话，然后被迫屈服在自己的脚下。他可以用
暴力实现自己的愿望
女儿希望父亲能够……能够去死吧，但是钱得留下。……算了……她又不希望父亲死，
还是残疾比较好一点，不能影响工作，但是无法再动手了。……她没有办法实现这一点。
好难受啊，父亲的愿望变态，他总是用暴力让女儿屈服，然后他就会从女性的痛苦中获
得无限的快感。
于是有一天，凌慕向她跑出了一根橄榄枝，一个杀人可以问心无愧的借口。我爱你，凌
慕！
她父亲心里的恶魔之花生张的越来越茂盛，他变态的欲望也越来越过分，似乎只要女儿
难受，他就舒服了。
一旦有了个理由，芊鹤就想着动手了，她一直不敢，一直拖着。直到最后那天晚上她父
亲要求她舔地板，她忍无可忍。一把火（还有一大把镁粉）送这个孬种上了西天。
虽说姜还是老的辣，可惜比辣，区区一个普通姜怎能比得上疯狂的魔鬼姜呢？
凌慕很喜欢夸她魔鬼，似乎魔鬼是个很妩媚吸引人的东西。要不然为什么每次凌慕这么
说的时候，他都是一副痴狂呢？看上去很风流，很妖娆。口味很重啊，但是凌慕喜欢，凌芊
鹤喜欢，甚至我也喜欢。
芊鹤也很高兴听到他这么说。每当他这么夸她时，她都感觉头很晕，眼睛里面冒黑光，
周围弥漫着“魔鬼的香气”，整个世界都变得风情摇晃、迷离闪烁了。
凌慕的同年虽然环境超级差，但他并没有讨厌的人，并没有不美好的回忆，只是单纯的
想变有钱而已。
相比之下凌芊鹤的童年【王芊】就比较令人愤愤不平，她自己无法接受、凌慕听完那一
场大火之后也拍案叫绝。他说：“太气人了，咋没早弄死这货呢？就这货色也不撒泡尿照照
镜子，还为人之父？有种别x呀！这傻逼！”
一旁的小山山听完芊鹤的故事后也愤愤不平的附和道：“我听下来她爸是个……无法控
制生殖器的原始形态动物……可能是因为他的尿到处乱飙，无法形成一个能找到自己的水平
面。所以始终无法认识自己。”
小七听到山山的骚味幽默之后笑着对凌慕说：“可能控制不好生殖器不是他自己的问题，
可能他的……呃你懂的，被……咔嚓掉了。简称阉人。”
几人听完之后都为芊鹤的遭遇义愤填膺，所有人都觉得芊鹤干得漂亮。而且事实证明没
有人查出来这是一起故意纵火案。
大家都夸奖芊鹤是个「心计万种大狠人」。没错，这件事一直都是芊鹤最自豪的历程。
以至于她到最后都没有对这件事情感到一点后悔。
现在想想……当初这把火……太tm值当了！！！！
慕哥！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大仇得以报啊！桃源二结慕兄弟啊！
果然，当初凌慕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他太残忍了。到现在大家才发现，原
来凌慕比所有人都早，从开始就一眼望穿这规则是非了。果然不愧是一哥。芊鹤觉得凌慕不
像太阳，不像月亮，不像星星。他像是天空中的黑色颜料，涂在大气层上，看到了世间万象
以后依然沉稳沉默。
啊！
浪漫主义情怀天花板就是我！
是激动，是……感激，是遗憾，但最大的是未来。
改名永远只是躲避jc的方法，回忆永远也无法抹除，没那个必要。以前的事情没有什
么仪式感可言，也并不代表以后不会再犯错了。现在的重中之重是未来，未来路漫漫，是她
和【她的天使男团】的未来。她敬友谊，敬爱情，敬过去，但展望的是未来。
这些都是回忆了。
现在的她坐在凌慕的套牌面包车上，某慕的车上有三个人：小七、某慕、芊芊；老六的
车跟在某慕的车后面，里面是（配角金刚三角bushi）：老六、小山山、五老头子。他们的
车一路开，一路开，开了很远很远的路，去到的城市到底是什么样？芊芊不知道，她只听某
慕说是一个比原来城市穷的地方……某慕和老六其实是开车去过很多次的，就是为了搬运仓
库内剩余的货物。
漫长的旅程，她坐在车上，做了有4个小时了，还没到总路程的一半。在服务区下车
之后，几个人上了个厕所就继续上路了。
想必没有人不知道高速公路是长什么样子的，但是恕芊芊实在要讲一下她的感觉：她坐
在副驾驶看高速，视野异常清晰。高速上的树在汽车飞速通过时，就像一排排树木快速的朝
后方倒下去。没有尽头的灰色柏油路上画着一条条白色的「虚线」或是「实线」。高速公路
两边的橘红色或是绿的防撞栏杆永远没有尽头。
这所有的一切最终会回到一个永远不会到来的透视点上……然后又是下一个透视点，然
后又是下一个透视点……
好困，但是她已经睡过一觉了，不想再睡了，只觉得腰酸背痛。
等到5个小时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简直想吐，整个喉咙都非常的酸痛，气管非常的热。
感觉肚子烧的慌，像是吃了大蒜（其实她没有）。体温是不是非常高？
她也不清楚，她只是觉得难受，器官跟不上这车速了……想死啊。
可是没有任何办法，今天晚上还得住车上呢。
明明高速上不准疲劳驾驶，每隔4个小时就必须下一次服务区。但是凌慕和老六没有，
整个夜晚，他们都在高速上飞驰。某慕对芊芊说他一点都不困，真的一点都不困。很正常，
坐在驾驶座的人往往最不容易困了，因为他们开车的时候一直保持着精神紧张。
他不困芊芊也不困，第一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浑身恶心，完全没有睡意，只有难受；第二
是她觉得这么动荡的高速公路……加上严重「疲劳驾驶」的司机，给她灌安眠药她也不敢睡
啊！万一这一睡就成永别了咋办？！
到最后凌慕和老六一夜都在高速上紧张的飞驰，而芊芊、小七、山山则忍不住睡着了。
只有五叔叔还醒着，动不动就和老六搭话，以防万一老六疲劳了出事儿。事实证明老六和某
慕一晚上连个哈欠都没打。五叔叔白白的一夜没睡。
第二天一早，芊鹤醒来就环顾车窗外的四周，缓缓飘动的蓝天白云……啊，现在正在服
务区啊！某慕安静的在旁边睡觉……
芊芊近距离观察他微闭的双眸……看到了眼角整容的一点刀痕，真tm破坏气氛！又盯
着他长长的像眼睛窗帘一般的睫毛……看到了他眼皮底下有一圈看不见的、能使眼睛看起来
变大的黑色眼线痕迹……
那不是用眼线笔画上去的，那是纹上去的。
tm的又破坏气氛了！
这对芊鹤来说不是啥稀奇招数，她的妈妈也去正规美容医院纹过眼线的。听她妈妈说这
是半永久的，而且极其刁钻的纹在了上眼皮的细窄的截面下，几乎是不可能去除的。即便半
永久纹身失效了，也会有很多残留在截面下。（毕竟没有人洗脸或者洗澡会洗上眼皮下端……）
他睡着了，但明显睡得不是很沉……在芊鹤离他很近很近的时候，他突然把眼睛睁开
了……这尴尬啊，两个人四目相对，而且距离超级近……
芊鹤没有任何解释的借口，但也不好就这样尴尬着：“呃……那啥……我就看你眼底纹
挺好看的……我就凑近了看嘛那不是……”
凌慕明明是刚睡醒，眼神却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过了一段时间，他好像突然和自己释
然了，摔了甩头又闭上眼：“好看么～好看你就继续看吧，那是我好多年前就纹了，到现在
都还没掉。幸好这个纹还挺好看的～有些纹实在是尴尬，比如老六……胳膊上就纹了一
个……光头强……？我忘了那叫啥来着。”
芊鹤一脸懵逼：“啥？哪个sb在胳膊上纹……光头强？”
凌慕左思右想：“不对不对！那个不叫光头强，我记得他和我说过的……反正长得就很
像光头强！”
芊鹤二脸懵逼：“盗版光头强？”
凌慕慕突然像是恍然大悟：“哦哦对对对！那不是光头强！那是……那是骷髅头！”
……
芊鹤一个拳头……砸他头上：“c！傻呀你！什么样的人居然会把骷髅头认成光头强？
真的是笑死我了哈！！”
小七在后面都已经笑傻了：“哈哈哈哈哈哈！六六子胳膊纹了一个光头强！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于是……
这样一个无比恶心的梗就问世了……（呕呕呕呕，我去吐了。明天接着写。）
……
明明一早醒来就可以继续赶路了，但明显大家都不愿意这么急上路。可是转念一想，服
务区有什么好玩的呢？服务区旁边就是高速，上面都是烧柴油的卡车、冒尾气的车飞驰而
过……显然没有什么“呼吸新鲜空气”可言。闲着也是闲的，不如趁早上路吧。
于是，两辆停了一夜的车，又继续了为期n就的路程。
在路上，某慕精神可好了，放着音乐，手握着方向盘扭来扭去～～～过了一会儿，他头
也没回的对车里的另外两人说：“哈！我们这回去小城市可是要专心搞事业的。住的房子肯
定比原来要破很多……”
小七很明显的表示对这茬一点也不感兴趣，他歪着脑袋：“哟～不管是慕慕你，还是任
何其他人，谁会在意这茬呢～搞得好像谁不能接受一样。”
说完话之后，小七的眼睛突然变了形，他像只狐狸……狐狸一样狡猾妖娆的眼睛，斜着
瞟了一眼芊鹤……
芊鹤听到小七的话之后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万语千言：“啊！……我没有不能
接受。我跟你们讲我之前的家，那才是你们都不能接受的呢！”
小七一嘟嘴：“好呀～你之前家我们都没去过，刚好你讲讲也算解闷。”
芊鹤不喜欢小七傲娇的样子，似乎不管怎么回答，都是自己在故意讨好他的感觉……这
种感觉真是讨厌。所以在学校的时候，她会故意避免让同学产生这种不好的感觉……这算是：
「我劝我善良」。偏偏小七也不比她小很多，为什么就是要这样……尴尬呢？
不管怎么样，讨好就讨好呗。每当芊鹤尝试回忆过去，就有那么一点紧张：“呃……让
我想想。我们以前是合租房，在城中村。房东就住我家隔壁，总共一室一厅，我是没有我自
己的房间的。我们家要上厕所、要做饭，都得跑到楼下公用厕所、公用厨房解决。”
……
小七一笑，似乎并不是很惊讶啊：“啊哈～那还真是惨呢，你放心好啦，不管我们过会
儿新家有多差，都不会比你以前更差了……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要是想洗澡……那该怎么
办呢？”
抛开小七怪异的态度不谈，其实芊鹤还是很乐意分享这些往事的。她本来就有一点点话
痨属性：“很简单啊，我以前住的谭四村有一个离我家不远的一家「谭四浴室」，每隔2天
我们就带着衣服过去洗，那里的环境也是不可容忍。不比其他公共浴室，那里洗澡淋浴没有
门，洗的时候不能不穿拖鞋……原因有点恶心，希望不会引起什么不适。主要是因为地上
都是其他妇女吐的痰……还有niao液残留和外面带进来的尘土。甚至我感觉洗完了之后
更脏了。”
小七依然没有惊讶的样子：“那我还很好奇，既然如此你爸你妈为什么不能去一个好一
点的洗浴中心呢？”小七非常泰然自若的笑，似乎并不是对芊鹤好奇，而是在对她进行一
次……面试q&a。令人不爽啊。
反正关系都已经这么好了，芊鹤自然是不怕在小七、某慕面前丢脸：“……这……我也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们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这件事啊。好像每次我妈不仅洗的泰然自
若……而且……还在人家公共浴室瓷砖地板上吐痰……是不是很恶心？我就感觉无法容忍，
可是我们学校有一个比我高一个年级的女生。她也在我们村，那一次洗澡的时候我居然看到
她也在人家地上小便……wc！想想我就来气！这些人真没素质！”芊鹤脸轻微的扭曲（她
的脸非常容易，也非常善于扭曲）。
小七倒也没说什么，他似乎并不是很关心这些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闲的无
聊随便问问咯。
反而是某慕听完之后很激动啊：“啊啊啊！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这样还洗什么澡啊！
恶心死掉了！啊啊啊啊啊！不可以这样子的！”显得他好像是个很……女性化（niang）的
人……
某慕很讨厌脏，但是迫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会以大局为重。芊鹤亦是如此：“那没办法，
洗澡总不能不洗，也就将就将就了。搞得好像我妈特别喜欢脏一样，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情么。只希望以后不要再碰到这样的情况了。”
某慕若有所思，大概是联想到了自己：“……是啊……不要再回到过去了。”
关于这一点，很多人都是一样的。明明现状也不咋地，但就是再也不想回到过去了。还
有另一种人相反，明明现在也是安慰舒坦，却永远都想着不咋地的昨日重现。
不知道是不是回忆的原因……但是后者永远都更加悲伤。
小七对于这个集体来说是一个比较陌生和不透明的存在。他似乎懒散又有底气，但背景
还是穷小子一枚。某慕猜测小七是外地的，他问过小七好多次，每次小七都半开玩笑半认真
的回答“你觉得呢？你觉得一个像我这么大的孩子是从哪里来的？”。某慕也想过通过蛛丝
马迹猜测出来……虽然大家都是看人经验丰富、仗剑天涯的流浪人，但是某慕觉得小七就是
一个正常到无比正常的普通人。
小七普通话标准，而并不是东北腔；不喜欢吃辣，但也并不是辣过敏；不是很怕冷，但
也并非很不怕；非常怕热，但也很正常……总之，通过这种种……呃……蛛丝马迹，只能得
出一个结论——“小七他是中国人……家乡范围960万平方公里，至于具体在哪……这没
多大关系吧……”
日久天长，连鸡身上的狐臭都被清洗干净了。反正聚到了一起就当作是一家人了，管什
么天南地北呢。没有人再追问小七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了，就当作这是小七留给自己的秘
密吧。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凡事必有好和坏两面的。时间比较复杂，不管它好还是坏，没有人
可以打败它，就连浩瀚的宇宙，照样得对时间唯命是从。世界上最公平的莫过于此了，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