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保护姐姐
喻江看着没有亮灯的家，猜测爷爷奶奶都不在家，他扶着喻秀走到二楼，准备拿钥匙开门。
喻秀直接坐在门旁边的秋千上，翘起受伤的脚。
“江江，我有话对你说。”喻秀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只是双手因为紧张和害怕捏紧了秋千上的绳索。
走廊没有开灯，月色也暗淡。
这样正好，她看不清喻江的脸。
“我是爸爸妈妈领养来的。”喻秀一口气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勇气说什么。
她在等。
等喻江生气或者委屈地质问，问自己为什么说这件事或者为什么不早点说这件事。
原本打开的门又被用力关上，钥匙碰撞的声音清脆的响了一下。
喻江叹了一口气，走近喻秀，蹲在她面前。
“姐姐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问你，为什么我们的妈妈不在身边？
“你说，每个妈妈都是我们自己亲自选的，我们要相信自己的眼光。
“你说世界上有很多种有些妈妈会一直在身边，有些妈妈不会。有些妈妈爱孩子，有些妈妈不会。
“我们的妈妈很爱我们，只是不在身边而已。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妈妈既然很爱我们为什么会不在身边呢？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我亲自挑选的不是妈妈，是姐姐。
“他们挑选妈妈的时候，我在挑选姐姐。
“所以姐姐才会来到这里，我们才会成为了一家人。
“不管是谁，都不能分开我们姐弟。”
喻秀想忍着不哭，死死捂着嘴，但还是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喻江掰开喻秀另一只死死握着绳索的手，握在手心里，继续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但是我这段时间仔细回想了很多过去的事，发现很早之前就能看出端倪了。
“别人家的哥哥姐姐总是会和弟弟妹妹吵架打架，你从来没有，不管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你永远不会骂我或者给我脸色看，总是帮我收拾烂摊子，别人欺负我你也会站在我前面。
“你从来没有因为闹过脾气，从来没有任性过。
“你总是很懂事，把爷爷奶奶照顾的很好。
“以前我只以为是因为妈妈不在，老喻不经常回家，你是帮他们弥补。
“你对我好到我都忘记了，其实你只比我大五岁，五岁都不到。
“自从知道了这件事，我就开始害怕。
“害怕家里突然来了一位陌生人要带走你。
“我根本想象不到，从知道这件事开始的这么多年里，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想了很多很多。总结起来就是我不能没有姐姐。
“我果我能早一点知道就好了。
“那我就能早点和你说。
“我们生下来就是姐弟。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改变这一点。
“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早点告诉我吗？
“我不想总是最后知道，你们都在受苦，只有我在享受。
“从今以后我也可以保护姐姐。
“姐你别哭了，姐。”
喻秀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她心里是高兴的。
对她来说自己是领养的这件事唯一伤害的就是喻江。
她害怕这个家发生的任何不愉快的事情都是因为自己。
从小到大她只想做个乖小孩，懂事，成绩好，不添麻烦，尽力帮助家里人。她努力善良，不去抱怨不去苛责任何人任何事。
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于是那些委屈和脆弱被她遗忘在角落。
今天喻江和她说的这些话，仿佛挑开了她身上所有的包袱。
那些强忍着的委屈和脆弱一下子爆炸开来。
她太想哭了。
她放开捂住嘴的手，一下子放声哭起来。
喻江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用纸巾给喻秀擦眼泪：“姐你别哭了。还有什么事你和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喻秀用力摇摇头，她只是高兴，高兴的想哭。
爷爷奶奶这个时候到家了。
他们刚刚出去散步和别人唠了一会磕，一回家，还没进院子就听到喻秀的哭声。
“发生什么事了？”奶奶撇下爷爷就跑上楼来。
爷爷被奶奶上楼梯的速度吓了一跳，也加快了步伐。
奶奶看着哭的停不下来的喻秀，只好转向喻江，急切地抓住他的胳膊：“姐姐怎么哭了啊？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啊。”
“我……我……”喻江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开口。
“奶奶呜呜呜呜，我没有事，就是，就是摔跤了，脚疼呜呜呜呜”
喻秀努力止住哭，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
爷爷走上楼梯，抬手打开了走廊的灯：“这也不知道开个灯，乌漆麻黑的，怎么看得见。”
“我看看，哪里伤着了？”爷爷拨开喻江，弯下腰看喻秀肿起来的脚踝。
“哎呀，怎么肿得这么厉害！”奶奶抓住喻秀的手，“走，岁岁，和奶奶去医院看看去，不知道有没有伤着骨头。”
“奶奶，下午我们去过医院了。”喻江终于能插句嘴了，“拍了片，医生说没事。”
“可是岁岁哭得这么厉害，肯定疼得很。”奶奶轻轻碰了碰喻秀的脚踝。
“去医院看过了就好，老伴你也别着急，这伤筋动骨一百天，让丫头回房间休息吧。”爷爷拍拍奶奶的背，“明天给岁岁熬点大骨头汤补补。”
“那我得和老张说说，明天给我留个筒骨。”奶奶直起身往一楼的房间走，“我去拿手机，给老张打电话。”
“喻江，扶姐姐去房间，等下到我这里来，我有话说。”爷爷拍了拍喻江的肩膀，又转头对喻秀说，“丫头，晚上好好睡一觉，可别再哭了，眼睛都肿了。”
“我知道了爷爷。爷爷晚安。”喻秀站起身，扶着喻江的手臂走回三楼的房间。
“唉好。”爷爷看着姐弟俩上楼了，转身看向挂在天边的弯月，轻轻叹了一口气。
孩子太懂事都是因为遇到不懂事的父母啊。
爷爷想到自己那个不懂事的儿子，心里有些酸涩。
可怜这么好的孩子跟着受苦了。
喻江很快下了楼，看到爷爷还站在门口。
喻江走近爷爷，开口问道：“爷爷，你找我什么事。”
“你爸都和你说了吗？关于你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