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祸事
虽然东陵风确实是一个当军师的贤才,可是人各有志,郁戎也不好强人所难,他洒然一笑,“也罢,既然城主想过与世无争的日子,那,郁某不好说什么。”
“那便祝你平安顺遂。”
他不能同郁戎去魏国,《千机》对他来说也无用场,他将手中的指环递给了男子。
“这是如峡馆的钥匙,你想要的东西都在里面。”
“多谢。”
他看着眼前这个惊才风逸,身姿伟岸的男子,东陵风似乎早已看透了。
“我知道你是谁。”
“可是我告诉你,这个世道除非你成为当道者,若不然你功高震主必定受人忌惮,皇帝他不过是认为东陵风有利用价值,若没有了,你猜会如何?”
祖父曾经被东晋皇帝办事,可就因为吃了一场败仗又听信了太常寺的常显谗言对他们一家满门抄斩,好在家中的老嬷嬷将他们三个兄妹救了出来,那时他才十七岁,于是他们逃到了陈国,五年后才能将自己父亲的尸体带到南襄城,这种种的悲哀只有他才能懂,他不愿为官不想重蹈覆辙。
东陵风并不是希望郁戎能听他的话,只是作为救命恩人合该提醒一下,魏国皇帝昏聩嗜杀,疯癫异常,实在不是一个好君主。说罢东陵风便带着陆婧离开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祝矜怡松了一口气,她在东陵风的只言片语中知晓他非同一般的身份,而她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也未曾以真面目示人。
两面之缘日后一定不会再见了吧,大娘二娘的身份她也不想给她们带来麻烦。
就在这时司马瓒先开口问道:“姑娘贵姓啊?”
“你便叫我祝姑娘。”
“祝姑娘我们不如一起吃个饭。”
司马瓒是个贪玩之人,并且看到漂亮姑娘便走不动路,眼前这个少女犹抱琵琶半遮面,更是让他想知道面纱下的半张脸是否惊为天人。
“公子能被东陵风抓住关起来一定身份非同一般,这南襄不宜久留。”
她虽然同司马瓒说话可目光仍停留在郁戎身上,如今说话这般清冷的模样让郁戎反而觉得不像方才在密室之中那般,似乎又多了几分陌生感,也许人生中有许多过客,而祝矜怡便只是个过客。
微风吹起了祝矜怡的长发,双眸流转仿佛将万千的星辰集于一体,郁戎曾有一刻甚至想揭开她的面纱,只是的手还未抬起只听到少女清灵如玉石般的声音,“我看公子是个经常打打杀杀之人,放在在密室中又承蒙你的照顾才能毫发无损出来,此物赠予你。”
那声音与那日在树下救自己的一模一样,只是她并不说,他也不提,是与不是或许在她心里并不重要那他又何必执着?
“你不必谢我,能出来并不全然因为我。”
“这膏药对愈合伤口有奇效,是我娘留给我的配方,日后你定用得上。”
“多谢。”他还是接过了祝矜怡的药瓶,只是目光没有一点波澜。
“后会有期。”
司马瓒看着少女离开时窈窕的身影,风吹动着长衫就如同月宫中的仙子,不禁喃喃自语起来,“你说这姑娘为何蒙着面纱,身上那么香,想必是个大美人。”
他沉醉其中,“单看身影就知道,步步生莲月中仙,凝脂点漆摄人魂。”
郁戎的目光定格在手中的药瓶上,良善之人的心思定然是纯白无暇的,他们素昧平生,她却屡次三番的帮她,他们一定会再见面。
“不如王爷独自留在南襄城看美女,我回京复命,如何?”
闹出了那么大的祸事司马瓒竟然还若无其事,郁戎不愿理他,只是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嗳,不要啊,我开玩笑的。”司马瓒连忙气急败坏地跟了上来,想到来这的目的可是一件都没有办成,他又问,“你还去找东陵风的那本《千机》吗?”
郁戎目光一滞,
“不去了。”
“为何?”
他想起了东陵风的话,他害怕的不是东陵央遭殃,而是这南襄城的百姓。
“南襄城本就归东陵风管,《千机》是让陈长尽觉得南襄城还有利用价值,若是没有那本书,你猜会如何?”
司马瓒仿若明白了什么,追问道,
“高敬可不是省油的灯,以他的性子必然会血洗南襄城,你这又动了恻隐之心了吧?
郁戎未曾多言,他不想看着南陈的皇帝迁怒于南襄城的百姓,毕竟那的百姓不归南陈管,当初为了玉矿昭城便是很好的例子,血流成河,尸横遍地,他不敢去想。
祝矜怡回到了福来客栈刚好碰到了稷清和,见到他的身影她露出了一抹笑容,唆使一会他问起她该如何解释?
“你怎么在这?”
“我找了你一夜。”
祝矜怡笑了笑,说道:“我,遇上一个朋友,聊了一会。”
“你在这有朋友?”稷清和有些疑惑。
“嗯。”
“我将东陵媛的药都配好,明日我们就启程去邺城。”
她不愿在这继续耽搁,东陵媛的病她既然已经接手了那必然要管到底,不仅为了银子也为了当初二娘的教诲,对于病人必须要尽一切所能救治,问心无愧。
她将配好的药送到了府上,东陵媛的病已经有明显的缓解,这一个月的药吃下去不出意料应该能完全康复。
“姑娘,这里是一个月的药,你将这药吃完大抵便能好转,若还是未有成效,那便差人捎信给我。”
“好。”
东陵媛浅浅一笑,“这些日子多谢你了。”
“我明日就要离开了,姑娘好生保重身子。”
想起了稷清和的话东陵媛有些迟疑,面前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本不应该这样做,只是她想和稷清和在一起,这是他给自己的承诺。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
“姑娘请说。”
“我有一对金藕莲花簪,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前几日丢了,府中上下都未曾找到,你可能帮我寻一寻。”
听到这里祝矜怡愣住了。
“姑娘该不会怀疑我拿的?”
女子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药箱上,“祝大夫这药箱里有个匣子从未打开过,不如让我们取消疑虑。”
就在这时假的东陵风不请自来,“妹妹,找我来所谓何事?”
祝矜怡察觉事情有异,可如今离开已经为时已晚。
东陵媛连忙走上前,“大哥,妹妹有话跟你说。”
昨夜刚见过,虽然换了衣服,也并未以真面目见过东陵央可是祝矜怡心里并没有底,也许他会认出自己,避无可避,她怎么也没想到东陵媛竟然会喊他来。
东陵央打量了少女一眼,目光有些阴沉下来,
“嗯?”
只见东陵媛在他耳边低语这什么,东陵央的神情更为得意了,他紧盯着桌子上的药箱,挑眉问道:
“祝大夫,你能否将匣子打开?”
祝矜怡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能。”
“若是你不打开,证明你的心中有鬼,不敢当众澄清自己的清白。”
东陵央趾高气昂的看着她,说是为了找发簪,可是祝矜怡明白来者不善,二娘交给她的《药王真经》她绝不会给任何人。
“城主此言差矣,这是我的私物,我为何要打开给众人看?至于那发簪我从未见过,欲加之罪罢了。”
祝矜怡不卑不亢,黝黑的眸子坚毅而果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这时东陵央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他对着身侧的侍卫得意忘形地说道:“来人啊,将祝矜怡扣下。”
祝矜怡怒视着眼前的人,问道:“你有什么理由扣我?”
“你以为我不知道昨夜就是你同郁戎在一起!你与他干了什么勾当,他现在人又在何处?”
果不其然东陵央认出了她,他定然会觉得自己同郁戎是一伙的。
她撇开头,冷冷地说道:“我不知道。”
“本来本主想拿了东西就放了你,现在,本主倒是要看看郁戎会不会来。”
他现在认定祝矜怡和郁戎是一伙的,恐怕她如何解释她都会觉得自己在狡辩。
“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他没必要救我,何况我连他的身份都不知道,堂堂一个城主,却要屡次三番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他人,真是可笑。”
“你以为你这样说本主会信。”男人拂袖转过身。
祝矜怡的目光一转,露出了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
“那我想请教城主,你的身份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什么意思?”
东陵央有些慌乱地看了一眼一旁茫然的东陵媛。
“你妹妹在这,也许你可以告诉她你到底是谁,当别人的感觉很累吧?”
看着身后的东陵媛茫然无措的样子,东陵央脸上的神情变了变。
“祝矜怡你可是嫌命长?”
他不过是狗急跳墙,可令祝矜怡奇怪的是无人知晓二娘将书籍交给她,可又为何昨日东陵央还不知情,可今日便对她的药箱中的东西虎视眈眈?
“我不想死,正是因为我不想所以我已经将你的身份告诉了我的同伴,你杀了我,他便会上书陈朝皇帝揭露你的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