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治病
东陵风有一个妹妹名为东陵媛，在一月以前东陵媛便食欲不振，精神不佳等状态若治好她赏赐是无可厚非的。城中百姓都十分看好葳蕤姑娘，因为她的父亲是全南襄成最好的大夫，更有人跋山涉水，慕名而来。
几位妇人当街议论，“今年这杏林医仙一定还是葳蕤姑娘。”
听到这几人议论的话题，稷清和在一旁旁敲侧击，“听说城主的妹妹病了，家里的医师却诊不出什么问题。”
其实他了解祝矜怡的性子，她作为一个大夫定然不会对此事坐视不理。
“哦？”
“只要能治好东陵媛的病，不仅能评为今年的“杏林医仙”，还能得赏银五十两。”
“真的？”祝矜怡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嗯。”
“那我要去试试。”
五十两大娘便不用千辛万苦的去卖那些小玩意儿，她们的日子便不用捉襟见肘，大娘也可以你自己喜欢的胭脂水粉，她知晓了一定会很高兴。
稷清和情不自禁地看着她嘴角微扬，“看来你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财迷。”
“我只是犯了每个人都会犯的错。”
男子微愣，不知其意，“什么错？”
“你傻啊，见钱眼开啊。”
“那你拿了赏钱别忘了请我吃饭。”
“我考虑看看。”少女的笑的杏眸弯弯的，仿若山海之上一轮新月。
看到眼前的少女稷清和仿佛想起年幼时候，姐姐一蹦一跳的给自己去买龙须糖，她眉眼弯弯，娇俏可爱，她的背影就好像一只灵动的蝴蝶，衣袖翩跹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小清和，你走的若是没有姐姐快姐姐便不给你糖吃。”
嘴上那么说着，可总是怕他不够吃，看着他嘴上的糖渣，总是嘲笑他小花猫的模样。
“阿姊在你身边，你便一辈子不愁吃穿。”
可是稷清歌食言了。而这一次，他也只能食言。
就在城主府，数十个大夫围在一起为东陵媛诊脉。
这个穿着白衣的少女便是葳蕤，她诊过脉，神色释然。
“姑娘只是普通的风寒湿痹，只要针灸来疏通穴位，然后按摩来消除炎症，便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方才东陵媛进门之时，祝矜怡仔细观察了她，她的头发有些干枯，而面上有红色的斑点，而指尖末端有些许的淤点，她觉得东陵媛绝非是普通的风湿那么简单。
只是不能妄下定论，大夫最重要的是望闻问切缺一不可。
她走了进来，“我能替东陵姑娘看看吗？”
一旁的丫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道：“你是什么人？”
祝矜怡面不改色的回道：“我只是游医。”
葳蕤则是看笑话一般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讥讽道：“一个四处游荡的走方郎中也敢给姑娘治病，谁知道你是不是招摇撞骗。”
祝矜怡闻言不以为然，她目光炯炯，“走方郎中怎么了？张仲景，华佗曾经也是铃医，他们也为百姓解决病痛，绝非都是招摇撞骗之人。”
“呵，姑娘身子娇贵，可不是你这种脏兮兮的人能看的。”
葳蕤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似乎都不愿正视眼前的人，她从来不相信游方郎中能有什么真的本事。
“城主的妹妹看病还要以貌取人？”祝矜怡扯了扯嘴角，并不想多费口舌，“那在下告辞。”
就在这时，身后的女子站起了身，“等等，那你且为我先号号脉。”
她发出寻医启事为的就是能找来能人异士替自己看病，只要能治好她的病，她并不在乎她是什么身份。
祝矜怡缓步上前坐下，她将手中的药箱放到了桌上取出了脉枕，双指轻放于手腕上，少女脉细无力，仔细观察脸上和关节处出现明显红斑。
“姑娘除了骨节处疼痛还有何处不适？我看姑娘面色发红，是否常有发热的迹象。”
看来果然如她猜想那般，不过她要进一步确认。
那丫鬟连忙附和，“正是，我家姑娘最近总是反复发热，吃了好几贴风寒药还是反复发作。”
“姑娘的病恐怕和湿邪没有关系。”
东陵媛连忙追问道：“哦？那我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姑娘可有听说过马缨丹。”
听起来是个好听的名字，可是此病凶险万分，若处理不当恐危及生命。
葳蕤第一个听懂了她所说的病症，“是红蝴蝶疮。”她不敢相信，她也没往那一层面去想，她摇头道，“不可能。”
“你可以观察下姑娘的面部和关节部位可有出现成片的蝴蝶状红斑，如今虽然不明显，但暴晒之后皮疹颜色会加深，并且会有疲倦乏力，食欲不振，浑身酸痛的症状。”
祝矜怡当然知道看病不是靠单一的判断，还要辩证之法才能下定论。
“你所说的这些我都有。”
葳蕤在一旁自言自语道：“父亲曾说蝴蝶红疮是因为体内热毒过甚引起的，这种病会对五脏有所损害。”
“没错。”
祝矜怡点头，也确实这种病症十分棘手，伤及五脏，用西医说此病是免疫系统受损，皮肤损害以外病变还可累及多脏器和系统，故又名系统性红斑狼疮。
“这种病很难根治，只有好生护理缓解。”
葳蕤只听说过此症好发于妙龄女子可从未接触过此等病症。
“葳蕤姑娘可有把握能医治好这种病？”
面对祝矜怡的提问，葳蕤心中打了退堂鼓。
“我，我，我先回去翻翻书。”
“嗯，请便。”
丫鬟见祝矜怡有这本事便赶上前说道：“我们小姐最近因为脸上长了红斑、掉了头发而苦恼，这位姑娘你有没有办法帮帮她治好这红斑？”
“其实这红斑并不重要，我说过，蝴蝶红斑是因为体内热毒引起的，所以要对症下药，只要驱散体内的热毒，脸上的红斑自然就消失了。”
此病症本就是自身的免疫力遭到破坏，所以必须从本源出发。
她看了很多大夫都未得出结论，只当风邪，所以东陵媛只能相信她。
“那你便用你的办法试一试。”
“姑娘真的信我？”祝矜怡有些吃惊。
“嗯，葳蕤都没看出来我是何病，既然你看出来了，那定然有法子根治。”
其实她虽然能看出是马樱丹但还真正治好恐怕并非易事。
“我会想办法的。”
她还需要对症下药，祝矜怡决定用针灸的办法加上药浴调理。
入夜
稷清和坐在桌案上看着翻看医书极为认真的少女，问道：“你说这蝴蝶斑疮会损害她的五脏六腑，说不定还会香消玉殒，你能治好吗？”
祝矜怡抬眉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也不信我？”
他摇头否认，“没有不信，你留下来给她治病这就是耽误功夫的事，你可别忘了你还要去邺城。”
“我没忘，我控制住她的病情，便启程去魏国。”
她是个大夫，救死扶伤是她必须做的，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病人的病情越拖越严重。
“这么说来这病没有办法彻底跟根治？”
祝矜怡揉了揉眉心，“此病本就是以调理为主，彻底根治需要时日，这并非是一般的病。”
这病调养起来很难，必须增强病人的抵抗力。
就如同祝矜怡说的蝴蝶红疮只要是见了日光便愈发明显，越发严重，而东陵媛已经意识到这一点而心情变得异常烦躁，只能靠发泄心中的怒气缓和。
城主府
“你们都出去，你们都出去！”
祝矜怡恰巧进门，看着掉落一地的盘子和食物，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不吃东西可不利于身体的恢复。”
“我如今这张脸可还能出去见人？”
“只要治好了，姑娘的脸就能恢复如初。”
她又想到了大哥对她说的话，又想到身体的病症，心中烦躁不安，赌气道：
“恢复如初？我哥哥他性情大变，根本就不关心我的死活，我就算恢复如初了，又能如何？”
祝矜怡为她倒了一杯水，“身体是自己的，为何要自暴自弃，不能因为没人关心就放弃自己啊”
“祝姑娘，我哥哥他要将我许配给范玮，陈国的礼部尚书，他年轻时便丧妻，如今家中只有几房妾室，可是他如今已是年近迟暮的老人。”
东陵媛不甘心，她不过是大哥稳固地位的工具，说起来城主与世无争，逍遥自在，实则不过是一副空架子。
了解了来龙去脉，祝矜怡反问道：“可是你身体若是亏损，那不是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只有养好身体，才有无限的可能。”
听了她的话东陵媛豁然开朗，“你说得对。”
而就在这时身后出现了一个男子，她又问道：
“这位是？”
“他是我的朋友。”
稷清和从来对医术不感兴趣，可今日却兴致勃勃的来替她拎东西。
祝衿怡打开了针灸包，“我要施针，你替我去将这消毒饮和凉血解毒的方子熬制好送来。”
“好。”说罢，男子便朝门外走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东陵媛同祝衿怡。
“他是你哥哥？”
“哦，是。”
东陵媛不禁为他那张脸而惊叹，“长的可真好看，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