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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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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三的出现好似只是投入湖中的一块石头,引起了一些波浪,后又沉寂下去了。

    苏正宏回来后去找了一趟刘村长,村长只意味深长地对他说,快落幕了。

    苏正宏就懂了,事情发展对他们是有利的,他也就不问了,想必村长也不会多说。

    上次若不是情况实在紧急,想必陈叔和李叔也不会出现。

    至于谢三,宁婉婉跟苏正宏的想法很简单,顺其自然,不躲避也不必迎合。

    这天宁婉婉和丫丫推着胖虎从族长家回来,她是去看看翠花婶子家的辣椒地。

    秋天到了,稻谷渐渐转黄,已经快能收割了,有些熟的快的,已经可以割了。

    天气比较凉爽,所以她也爱推着胖虎出来,这个推车还是苏正宏根据前世的记忆去找木匠打的,就算在庄子里的泥地上推着也不费什么力气。

    刚刚走到庄子口,就见在庄子口大古树树荫下纳鞋绣花的媳妇闺女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隐约听到振刚。

    宁婉婉脚步一滞,想听听她们说二伯家什么闲话,有个眼尖的婆娘瞧见宁婉婉来了,忙招呼她。

    “婶子、嫂子。”

    宁婉婉笼统地打招呼,“都忙着呢?说啥呢这么热闹?”

    “大丫,你没有听说啊?”

    一个婶子放下手里的鞋告诉宁婉婉,“你二伯的亲家出事了。”

    二伯的亲家,就是宁清堂的老丈人。

    “出啥事啦?”

    宁婉婉心头咯噔了一下,如果是小事,不会传到宁家庄来,只怕是大事情了。

    “听说早上老两口带着二闺女去赶集,他那个二闺女,长得比清堂媳妇还要水灵,叫集上的混混瞧上了。

    清堂岳父一生气,跟那些小混混打了起来,被人当场打死了。”

    丫丫啊了一声,紧张问:“后来咋办了?”

    “清堂岳母与小姨子都吓傻了,咱们庄子的大栓赶集,正好碰上了,回来告诉你二伯和清堂,他们都到集上去了。你快去瞧瞧吧,估计你二婶和嫂子都急疯了。”

    宁婉婉把手里的推车交给丫丫,嘱咐她先回家把她姐夫也叫到二伯家去,自己抬起脚就往二伯家里跑。

    宁婉婉赶到二伯家里,家里已经聚满了人,大家都围着二伯母和王燕妮,说着些安慰的话。

    王燕妮已经哭得像个泪人,还在不停地抽噎;二伯母也不镇定,脸色都白了,婆媳俩靠在一起;宁红莲坐在她们旁边,握着二伯母的手。

    庄子里很多的媳妇同二伯母交好,都过来安慰她,让她放宽心,说应该没有啥事,大栓看到的时候,清堂岳父只是倒在血泊里,也许还有气呢。

    再说清堂与振刚都去了,一会儿就知道信儿了。

    王燕妮哭声极力抑制,泪水却控制不住,唰唰地往下落,嘴唇都咬破了。

    见宁婉婉来,二伯母抬眼看了她一眼,招呼她过来安慰安慰王燕妮。

    宁婉婉只是坐在她们身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紧紧握着王燕妮的手。

    苏正宏紧接着也赶过来了,问了地址后又走了,说是去找二伯他们。

    大约坐了一个时辰,来安慰杜氏的妇人们渐渐回去了,家里只剩下杜氏她们娘三和宁婉婉。

    听到门口传来牛车吆喝的声音,王燕妮全身一颤,推开杜氏的手忙奔了出去,宁婉婉与杜氏宁红莲随后跟着。

    果然是苏正宏与二伯他们回来了。

    王燕妮的妹妹抱着她娘亲,一张小脸上泪水涟涟,而她娘早已痴痴傻傻。

    二伯家的牛车上摆着草席,里面裹着人,血迹早已干涸了,草席尾,露出一双已经僵硬的脚。

    “爹!”王燕妮扑到牛车上,哭声痛彻心扉。

    杜氏与宁红莲脸色煞白,吓得后退了一步。

    脚下不稳,杜氏跌坐在地上,宁红莲被她一带,也跌倒了。

    “爹!爹!”

    王燕妮扑在草席上,哭声变得凄厉。

    宁婉婉站在一旁,不知怎么安慰才好,苏正宏过来揽住她的肩膀,也叹了口气。

    二伯母心软,被王燕妮一带,泪水都嗖嗖落了下来。

    原本有小孩子跟着看热闹,都被家人拉走了,看到死人是不吉利的。

    见一家子人都慌了神,宁婉婉忙帮着宁清堂的小姨子,扶他的岳母下马车。

    老太太全身都软了,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幸而宁婉婉力气大,才没有使她跌倒,扶着她下了牛车。

    宁清堂拉住扑在牛车上的王燕妮,低声道:“燕妮,别哭了,爹会不安心的。”

    王燕妮握住宁清堂的衣领,哭得泪如雨下,突然只觉脑袋里发沉,身子慢慢倒了下去。

    宁清堂忙把哭晕的王燕妮抱回家,整个院子只剩下二伯和苏正宏还算理智。

    苏正宏把二伯从家里翻出灵纬给牛车盖上,等会儿王燕妮的娘亲和妹妹恢复些,再一起扶灵回家。

    乡下人家怕老人匆忙离世,来不及准备灵纬丧服,都是很早的时候就备着,以防临时手忙脚乱。

    二伯家的灵纬丧服,是准备给二伯二伯母将来去了的时候用的,不成想,先给王燕妮的爹用了。

    想到这里,二伯也扭头抹了一把泪,都说世事无常啊。

    灌了些热汤,王燕妮才悠悠醒来,依旧哭得哽咽难语,王燕妮的妹妹和娘亲都是傻傻愣愣的。

    杜氏与宁红莲半晌才缓过来,把二伯拉到一边,问街上到底是咋回事,为何突然打死了人,报官了没有?

    宁振刚叹了口气,“镇上今日正好有捕快在,说会帮我们去县城报官。

    但是打死燕妮爹的,就是县令的侄儿,我看,这个官司是告不赢了。

    真要是告了,只怕咱们不仅要倾家荡产,还要赔上一身肉。进了衙门,皮肉苦少不了,我和清堂商量,问问燕妮的叔伯族人再说。”

    宁婉婉握紧拳头,在古代是人治。

    县官就是一县老百姓的天,况且勺县离皇城十万八千里,不说上诉能不能成功,宁家与王家连去京都的盘缠都拿不出来的,只能任由县官判决。

    天平的两端,一边是无权无势的王家老头,一边是掌控一城百姓生死的县官的亲侄儿,已经压倒性地倾斜了。

    宁清堂没有鲁莽冲上去拼命,已经很理智了。

    听宁振刚这么一说,杜氏心中明白,王燕妮爹这条命,已经白搭了,估计什么都捞不回来。

    大伯和三伯听到风声,都先后赶来了。

    大伯看着宁清河与宁清海兄弟,叹了口气,“你们兄弟去王家庄一趟,把这事告诉清堂媳妇的叔伯,叫他们家来人。叫燕妮的兄弟穿着丧服,推着棺材来接他爹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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