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卖杏子
宁婉婉撒娇般地笑了笑，“爷爷，事出有因，您先别忙着怪我。”
“爷爷！”
宁大友刚刚踏进屋子，丫丫就兴奋地抱住他的腰。
小孩子不会记恨人，再加上宁大友对丫丫确实不错，所以丫丫也很亲近他。
“爷爷，咱家有果子了，好多的果子！”
丫丫拉着宁大友的衣角，指着满屋子的杏子给他看。
宁大友愣住，惊愕地看着地上黄橙橙的杏子，浓郁的果味钻入他的鼻尖。
“大丫，这是？”
宁婉婉笑道：“爷爷，这就是为何找您来！我想把这些杏子弄到集市上卖了，没有牛车根本不行，又怕奶奶不同意，就编了丫丫生病的幌子！您别气，下回不敢了。”
“大丫啊，你这杏子哪儿来的？”
宁大友严肃地看着宁婉婉，“婉丫头，咱人穷，但不能做不干净的事儿”
“爷爷，不是偷的！”石头插嘴道。
他害怕爷爷会指责姐姐，立马过来维护。
“爷爷，我跟您保证不是偷的！就算偷，我也没能耐偷这么多啊！”
宁婉婉立马指天发誓，估摸着爷爷也忘记了院子里那颗杏子树了。
“那，这杏子”
宁大友思量了一下，觉得大丫话在理，他们三个小孩子也不能偷回来这么多果子。
但是这样一想，就更加令他吃惊了，这杏子从何而来？
“爷爷，您就别问了，我也不会说的，反正不偷不抢的。”
宁婉婉知道他们这个爷爷是个沉默不语的人，也没有太多的好奇，就算再疑惑也会埋在心里。
宁大友叹了口气，看着几个孩子，“那好，爷爷不问了，只要你们不出幺蛾子就成。”
一般沉默不爱说话的人，心里的接受能力与承受能力比一般人都强些。
只要他们三个平平安安就行，东西反正在这里了，也不是偷抢的，他不想多问。
宁婉婉抱了些稻草垫在牛车底下，幸好今天大家过来帮他们家修房子拿了不少稻草过来。
才同爷爷、弟弟开始把杏子往牛车上搬，因为只有一个筐子，根本装不完，剩下的只能堆在一块。
三个人非常小心，一怕弄坏了，二怕吵醒了邻居。
全部弄好后，又将被罩拆了下来，盖在上面
宁大友看了看天空，“大丫，现在大概丑时末了，咱们赶紧走，要不一会儿就占不到摊位了。”
“嗯！”
宁婉婉将被罩拢起来，杏子全部被藏在里面，这样就算有人看到他们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弄好后，宁婉婉将已经在草堆里睡熟了的丫丫抱上牛车，搁在石头的怀里。
“爷爷，咱们不去大王集，去张家集吧！”宁婉婉想了想，对爷爷道。
宁家庄离大王集二十里远，离张家集三十多里，平日庄子里人赶集都去大王集，宁婉婉不想碰到熟人，怕说不清。
“为啥？”宁大友不禁问道。
多十里路，得多走一个时辰呢。
宁婉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爷爷。
宁大友点点头，欣慰道：“还是你这孩子心思细，那咱们去张家集。”
走了两个半时辰，卯时初才赶到张家集，天已经大亮了，街上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宁大友当时为了给丫丫治病，临走时特意揣了三文钱在兜里。
那是昨天去钱地主家帮工的工钱，还没有来得及交给陈氏。
他寻到府衙管摊位的衙役，交了两文钱的摊位费，领了块木牌，再去寻地儿摆摊。
好的地段都被人占满了，宁婉婉只得摆在街尾处。
都说酒好不怕巷子深，但宁婉婉仍是担心杏子卖不出去，毕竟是吃食，庄家人没有那么多的闲钱来买。
“大丫，这杏子打算怎么卖啊？”
宁大友将旱烟袋拿出来，巴巴抽了几口，人才有了些精神，毕竟白天做了一天的活，又一夜未睡。
“十八文一斤吧，早些卖掉！”
宁婉婉倒是不贪心，这一车的杏子至少有两百多斤，能卖差不多四千文，就是四两银子呢，宁婉婉顿时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十八文？”
石头叫了起来，“别人比这差很多的杏子，也没咱家的甜，都是三十文一斤！”
宁婉婉瞪了他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子不准插嘴！”
这古代没有见识的小财迷，就知道钱钱钱，一点市场经济都不懂。
薄利多销，再说卖晚了回去，陈氏又该跳起脚来骂。
“听你姐的！”
宁大友将烟袋收起来，呵呵笑道：“十八文就十八文，早些卖了早些回去。”
听到丫丫和姐姐都这么说，石头心疼得直抽抽，平白无故就少了那么多钱，姐姐真是个败家娘们！
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撇过脸去不看他们。
一上午，身边卖菜的换了三拨人，宁婉婉的杏子才卖出去五斤，借的隔壁卖菜的摊主的秤。
眼看日头越来越高，人潮慢慢变少，宁婉婉与石头都急了。
宁大友蹲在牛车后面逗丫丫玩，他年纪大了，对做买卖有些羞赧，不愿意露面。
“姐，要不咱们再减一文吧？”石头咬牙退步说道。
水果这东西就是个稀罕的吃食，而赶集的人大都是庄稼人，想买的都是生活必须品。
虽然十八文连三斤大米都买不到，可是庄稼人节省惯了，不愿意多花这份钱。
宁婉婉咬了咬牙，第一次做生意竟然遇到这么大的挫折！
看着身边的人潮涌动，不少人会停下来询问价格，然后抬脚就走，安秀细细思量，狠心道：“降价！不过不能直接降。”
“那怎么降？”石头也急了。
日头越来越高，越来越毒，不仅他们晒得难受，杏子也晒得焉焉的。
“看我的！”
宁婉婉清了清嗓子，大声吆喝，“杏子，新鲜饱满的杏子，十八文一斤，三十五文两斤，四十八文三斤！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
“你算错了！”石头着急地说道。
“你懂什么，这叫价格优惠，多买多优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