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二伯一家
“婉丫头,家里都收拾好了?”二伯递过去一个板凳,问道。
“都收拾好了!”
宁婉婉轻松笑道:“以后我姐弟三就一起过活了。”
“其实分了也好!你奶奶那性格…”
杜氏叹了口气,终究没有在宁婉婉面前数落长辈的不是。
“婉婉你那么能干,秋收一过,去钱地主家佃上几亩田,农忙的时候叫你二伯和清堂哥帮忙,来年的生活就不愁了。”
“有伯母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宁婉婉急忙道谢,“石头年纪小,我爷爷家里都忙不过来,也指望不上,以后农活肯定少不了麻烦清堂哥哥和二伯。”
“哪里话嘛!”
二伯磕了磕旱烟管,将烟灰磕去,慈祥笑道:“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有活儿忙不过来,到家里来喊一声,我跟你哥哥就过去了。”
“嗳!”宁婉婉高兴道。
“咱婉婉是个好丫头,也不知道猎户家那小子积了什么德,救了你爹,得了你这么好的媳妇儿!”
杜氏拉住宁婉婉的手,不住地感叹。
“伯母这话说的!”
宁婉婉故作发窘,学着小姑娘的羞涩,“清堂哥哥不是跟孙家庄的姑娘定了亲,快成亲了吧?我听说那姑娘又标准又能干!”
宁振刚一家人脸色一黯。
“婉婉啊,一家人的,我也不瞒你!”
杜氏眼中隐约泪花,“刚刚孙家来人,退了跟你哥哥的亲事。”
“为什么?他们家人瞎了狗眼啦?”
宁婉婉惊愕,她堂哥这么标致俊俏的汉子,又争气勤快。
二伯夫妇又是十里八乡的老实人,肯定不会亏待儿媳妇。
况且宁清堂没有兄弟,将来老人的东西都不用分,家资算得上殷实,孙家人有何不满的啊?
宁振刚和杜氏都一愣,没有想到宁婉婉这般快人快语。
这一年来婉婉变化很大,庄子里人都在说,从前的她木讷怯懦,如今伶牙俐齿不说,总是想着法儿跟她奶奶陈氏作对,看来传言都是真的。
宁清堂倒是被宁婉婉逗乐了,没有了刚刚的失落,“娘,婉婉妹妹说的对,我不懒不残缺的,凭啥找不到媳妇?
他们家攀上了地主,将女儿送去做小妾,才真是瞎了狗眼呢!”
杜氏叹了口气,“总归是脸上无光啊,你一大小伙子被人退了亲,庄子里人嘴碎,不知道说出什么闲话来!”
宁婉婉终于听明白了,原来那家人攀上了地主,将女儿送去做了妾,所以退了同宁清堂的亲事,果然是狗眼看人低!
宁婉婉安慰杜氏,“伯母啊,退了亲也好,这样的亲家,掉钱眼里的,养出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真是娶了过来,才是祸害!
我哥长得好看,又能干,多少人家巴不得把女儿嫁过来呢。”
宁清堂听到堂妹这样评价自己,脸上发红,不自然地撇过头去。
“还是婉婉会说话!”
杜氏心情没有了刚刚那么抑郁,宁婉婉的话都说到她心里去了,“婉婉啊,大家都说你跟以前不一样,我还不信呢,真的不一样了!”
“婶婶啊,其实我是来借东西的。”
宁婉婉见杜氏说起这件事,连忙打岔。
当然不一样了!她现在可是来自千年后的灵魂,还能任人欺凌不成?
她后奶奶陈氏不过是一没有斗争技术含量的古代乡村泼妇,她可是经历了末世中的人性黑暗,对付陈氏绰绰有余。
宁婉婉把刚刚分了家,家中什么都没有跟杜氏说了说,大概意思是想借点油盐酱醋。
杜氏叹了口气,“二婶做事不让人心服啊,竟如此偏心!竟然什么都不给分你,二叔也不说话?”
“我不稀罕!”
宁婉婉笑道:“有手有脚的,我将来什么都能挣到!”
宁清堂看了这个堂妹一眼,从来不知道她竟然有这等魄力,满意地笑了笑。
杜氏也笑了笑,婉婉的态度让她很欣慰,不抱怨什么,干活又踏实!这个侄女以后日子不会差。
杜氏送了宁婉婉一整套厨房用度的:铁锅、锅铲、碗碟、筷子,另外一些乱七八糟的。
说原本是准备今年年底给宁清堂娶媳妇用的。
现在也用不上,先借给宁婉婉,以后等日子好了些,再慢慢还回来。
宁婉婉十分感激,并不推辞,这些东西是她暂时生活必须用品。
二伯另外给了宁婉婉一袋花生,说是今年新种的,拿回去给石头和丫丫尝尝鲜。
宁婉婉不要,她知道花生这几年行情很好,价格不低,这一袋花生至少五斤,值上百文钱呢。
宁振刚直接塞在儿子的手里,“清堂,你给送过去!大丫啊,这些都是自己家种的,不值几个钱。”
宁清堂将铁锅铁铲都背在自己身上,再背上那袋花生,叫堂妹拿些易碎的碗碟就好了。
临出门前,宁红莲突然跑过来,拿了一个漂亮的红头绳递给宁婉婉,“婉婉姐,这头绳前几日赶集买的,这根给丫丫带!”
宁婉婉揣在怀里,感触良多,这哪里是来借东西的?分明是来打劫的!
回到家中,石头已经将鱼汤炖好了,宁婉婉用铁锅再煮了些粥,三个人一顿吃的饱饱的。
自从宁婉婉穿越过来,从来没有在宁家吃得这样饱过。
陈氏特别抠门,就算是稀饭都不给他们喝饱。
丫丫吃饱了,又戴上了能红莲给她的红头绳,美得不知如何是好,怎么都不肯睡觉。
石头被她缠住讲故事,两个小鬼有说有笑,开心极了,宁婉婉有些心疼,他们长这么大,第一次这般开心吧?
宁婉婉徒步走出了房子,她白天就注意到院子里种了一个杏树,树干高大,树枝四通八达,有几根横在屋顶上,快将屋顶压了下来。
乡下盖房子,富裕人家屋顶会安很多的房梁,用最上好的梨花木。
贫寒人家只能买些旧木头勉强支撑,太爷爷这房子算不上最好的木头,也不算是差的,只是年月太久,房梁都腐朽了。
宁婉婉想把这课树的枝条砍断,免得它不停地长,压坏了房子。
这颗杏树种下的时候,宁父还年幼,算来快三十年了,树干粗壮,只是早就不结果了。
植物跟人一样,年月一久,就不会再结果,失去了孕育的能力。
宁婉婉摸了摸树干,树上长满了叶子,遮住了半个院子,将屋顶盖上了一层绿沙。
怎么看怎么像一顶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