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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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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德全大惊, 以为柳恩煦想抗旨。他急忙从身后的中宦手里又取了第二杯酒,打算自己喂她喝下去。

    他刚抬步站到一脸错愕的柳恩煦面前,却清晰地听到了微风扫过树叶的簌簌声, 只一个瞬间耳边嘈杂的议论声全然消失, 静得异乎寻常。

    他顾不得那么多,专注地向小姑娘伸出手,指尖还没捏到她下巴, 就突然觉得肩膀一沉, 手里的鸩酒撒了一半。

    背后的人重重地拍了他几下,可这落掌的重量却让他双腿打了个弯。

    他回头, 就看见刚才还在农舍跟皇上对弈的男子, 这会正弯着腰,双手撑在腿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倒匀气息。

    他这样子看着比周德全刚才赶来王府骑得马都累。

    “殿, 殿下?”周德全忙着战战兢兢地唤了一声。

    郁昕翊用了最快的速度赶来, 此时胸口的剧烈疼痛他让握紧了拳头,低着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他直立起身子的同时,就看见一身雪白孝服的柳恩煦, 正面色如纸,惊恐地望着自己。

    不似院子里其他人惊诧到失语, 柳恩煦眉头不经意抽动几下,立刻殷红了眼眶, 颤抖着抬手捂住了嘴。

    他怎么这时候跑出来?

    他怎么没听自己的话回圣延谷?!

    柳恩煦怔楞地看着一身粗布麻衣的郁昕翊正站在自己面前喘着粗气,自己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郁昕翊满眼怒意, 冷冰冰地瞥了自己一眼。随即他双手叉腰,深深吸了几口气,沉着冷静地对周德全说:“听说, 我有兄弟要出殡,我来吊唁。”

    周德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又若有所思地望了眼灵堂的方向,惊慌失措地应道:“皇上的确重孝…可皇上下旨——”

    郁昕翊轻咳声打断了他要说的话。他抬手揉了揉胸口,对柳恩煦说:“还得有劳蓟王妃带个路,灵堂在哪呢?”

    柳恩煦仍旧惊魂未定地看着他,却见周德全挪了一步,挡在自己面前。

    郁昕翊立刻沉了脸,冷厉地睨着周德全,目光尽是寒意:“我初来乍到,哪哪都不认识。公公是想让我自己逛逛?”

    周德全这时候哪敢得罪他,况且眼前的人实在和蓟王殿下太像了,一想到他的棋艺,周德全心里更是忍不住萌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他忙着摇头,迅速将毒酒放在托盘上,转身去扶起小王妃起身,恭敬地说:“您这话说的,那就只能有劳蓟王妃了,这位是——”周德全迟疑,看了看满院子舌桥不下的文武群臣,干脆放开了嗓子,扬声道:“这位是,太子殿下。”

    院子里的阙静被瞬间砸破了一样,阵阵议论声完全盖过了笙乐声。

    郁昕翊也顾不上解释什么,抬手拨开周德全,分不出喜怒地对柳恩煦说:“有劳?”

    柳恩煦这才手忙脚乱地挣脱开周德全扶着自己的手臂,就像初次见面的样子,福身行礼。而后横展手臂,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后。

    此时守在东翼楼外的木七,看着郁昕翊从身边经过,狠狠揉了揉眼睛,颇为佩服的口气对旁边的狄争说:“他可真了不得!太子的身份都能骗来!”

    狄争没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周德全望去的方向,极好的耳力,让他听到了此时揭阳小院内的议论纷纷。

    …

    “原来…皇上为了保蓟王殿下,给他弄了个替身替他送死了啊!”

    …

    刚进了东翼楼,灵堂内的所有侍从都识相地退了出去。直到东翼楼的木门关上,柳恩煦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呆滞地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气呼呼地走到自己面前,瞋目裂眦地叉着腰指责道:“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好办法?!”

    柳恩煦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讷讷地点头。

    “假死?!巫楠是个老疯子!你也跟着他一块魔怔了?!”郁昕翊气不打一处来,额角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回圣延谷?!要不是世孙告诉我你想假死,我是不是直接回来给你收尸了?!”他越说越气:“我说没说过,有什么事都要跟我商量?!你怎么就不能信信我呢?!我就这么让你觉得不可靠?!啊?!”

    柳恩煦眼睛红通通的,一个劲委屈地摇头。

    “药呢?!”郁昕翊突然朝她伸手。

    柳恩煦被他吓得一个机灵,急急忙忙去袖子里掏那个黑袋子,放到他手心里。

    而后他直接把那个药袋子揉烂,丢进了墙角:“等着我来接你,很难吗?!”

    柳恩煦嘴角逐渐往下落,她委屈极了,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说:“难!”

    郁昕翊一噎,赶紧伸手去接她掉下来的眼泪,就跟捧了珍珠一样。

    见她哭得越来越厉害,郁昕翊立刻败下阵来,抬手给她擦眼泪,哄着她说:“不哭了行吗?我这不是着急吗?”

    柳恩煦把他手拍开,边哭边说:“我这身份众所周知,你怎么接我走?!就算今天你来了!我走得了吗?!”

    她更加泣不成声,干脆蹲下身子,抱着腿哭个痛快:“之前放着太子不当!这会连身份都变了!你让我怎么信你?!我这身份是说变就能变的吗?!”

    郁昕翊赶紧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弯腰把小姑娘抱起来,他坐到了铺着软点的圈椅上,哄着她说:“我安排不周全,行不行?都怪我!让阿芋跟着受罪!”

    柳恩煦用手臂抱着自己脑袋,委屈坏了:“就是怪你!自己的计划不好,还嫌弃我的!”

    郁昕翊耐着性子一个劲的哄:“那阿芋说怎么办!假死不行,弄不好真会没命的!”

    柳恩煦哭地喘不上气,呼吸都一顿一顿的。

    郁昕翊忙着给她拍拍背,又说:“那罚我,我不要脸了行不行?”

    柳恩煦这才被他逗笑了,松开捂着眼睛的手臂,一双红成兔子的眼睛瞪着他点了点头。

    郁昕翊向来心高气傲,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她倒想看看他怎么不要脸。

    郁昕翊笑容瞬间舒展,起身将柳恩煦放在椅子上,在她额头啄了一口,温声说:“等着。”

    柳恩煦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假把戏哄自己开心,可眼见着他步下生风,径直走出去推开了东翼楼的木门。

    柳恩煦笑容一僵,心头微颤,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衣襟站起身,碎步跟了出去。

    推开门,就看见郁昕翊站在众人之间,负手而立,虽然一身粗布麻衣,但依旧萧疏轩举,华贵出尘。

    他视线在院子里随意扫了一圈,扬声说:“早听闻柳家姑娘丰姿旖旎,颜如舜华,后又听闻姑娘碧玉年华,德音孔昭。今日有幸得见佳人,见之不忘。若今后无幸相见,必会离思萦怀。今日本王当众求娶柳氏为妻,若柳氏不从…”

    郁昕翊突然顿声,转头望着东翼楼门口那抹娇影,冷笑道:“本王就囚了她!殉葬也得殉给本王!”

    揭阳小院内哗然更胜,谁也没见过这种场合下这么做事的。虽然大家纷纷猜测死的那个可能是这个正主的替身,可场面上的事也得做一做吧。

    他怎么就这么不顾议论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呢??这传出去可怎么是好,太子贪恋美色,强娶弟媳???

    荒唐!

    周德全左右为难,就听站在他身边不远处的柳恩初突然开口,颇为赞同地说:“太子殿下对阿姊一片赤诚,实在令人动容。古往今来收继也并不是罕有的是,除了中原,外族也不乏这样的事例。”

    人群中一些年纪大的老臣并不赞同这种伤风败俗的不雅之举,更何况还是皇上新立的太子。他们认为这么毫无顾忌的做事,只会给天下人带来笑柄,会给皇家抹黑。

    还有一部分人赞同柳恩初的说法,只不过中原虽然也有不少收继制度,但多数发生在平民百姓间,王贵中很少听到这样的奇闻。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时,人群中突然有人扬声说:“皇上数年前曾作诗词夸赞过一位外族将军对青梅的情深义重,那位将军的恋人本是嫁给了自己的哥哥,哥哥病逝后,将军不顾言论,收继了兄嫂。类似的故事在中原的世族大家里也能找出一二,当今最大的钱家世族长老钱富楠就收继了自己的兄嫂,还生了一个女儿,如今被皇上收入后宫做了妃嫔。”

    人群纷纷往边上退了退,露出了带着枷锁的孙韦凡,他看了眼神色淡淡的郁昕翊,面不改色地说:“由此可见,皇上圣明,对于收继并没有任何偏见。”

    “一种陈旧制度的改革势必推动的是朝廷的进步,皇上一向不喜陈腐,可打破规矩总是要有些牺牲的。如今太子殿下不畏人言,袒露心声,可谓是某种制度的领头人,可敬可佩。”柳恩初趁热打铁,跟孙韦凡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让在场的老臣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德全立刻让身后的侍从赶回去将此时的情况通通汇报给皇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是逼着皇上认可吗?

    这时候对太子收继蓟王妃的事提出质疑,不是给自己曾经对外族将军的表彰打脸吗?更何况,岂不留下皇上不圣明的传言??

    更何况有人捧太子,他一个宦臣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往太子身上泼一盆冷水吧。

    周德全心里明镜似的,自己立刻退到一边,一句话也不敢讲了。

    郁昕翊没想到最后帮了自己的竟然是柳恩煦的弟弟和她用心帮助过的进士郎。他再抬眼扫了一圈小院里的人,一眼又落到了韦臻和丁武身上。

    两个人虎背熊腰,抱着手臂往人群中一站,周围的人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敢说。

    这可真有意思。到头来,全是帮她的?

    郁昕翊抬手摸了摸鼻梁,深吸一口气转身去看一脸错愕的柳恩煦。他本想从她脸上找到些欣喜,可视线刚落在她身上,瞬间觉察出不对劲。在她双腿一软,跌倒下去之前,他瞬移到她身后牢牢地把小姑娘紧紧抱在怀里。

    “阿芋?!”

    郁昕翊惊慌失措,立刻伸手去压她脉搏。

    他身后匆匆围上前不少人,眼见着这位布衣太子脸色变得铁青,搭在小王妃手腕上的手指明显地颤了一下。

    而后,他不管不顾,抱着小姑娘径直冲进了东翼楼,往三层的房间走去。

    ——

    几日后,蓟王出殡的仪仗缓缓驶离京城,目送车队离京的人群里,议论声阵阵。

    “听说蓟王妃自寻短见,被新太子救下来了。”

    “新太子吗?不是失散多年刚被皇上寻回来?”

    “这都是场面上的说法,有人说今天出殡那是个假的。”

    说话的人故意压低了声音,可周围仍然又凑过来不少人。他赶忙收声,草草收场:“嗨,政权争斗么,就那点事。”

    周围有人追问:“可皇上让蓟王妃陪葬的旨意都下了呀?”

    “皇上刚把太子认回来,这会正是香饽饽,说什么是什么。太子说什么被蓟王妃的德行感动,把人扣在自己身边了。”

    人群中游侠装扮的冼安压低了帽檐,悄悄从议论的人群中退了出去。

    他知道,皇上为了保住郁昕翊的确下了很大一盘棋。郁昕翊养伤期间,没少旁敲侧击地对冼安和窦元龙的关系提出质疑。

    那会冼安就知道,郁昕翊和窦元龙之间的关系早已是心照不宣的状态了,两个聪明的人,谁又能被谁骗了呢。

    冼安走到一个牌楼下,抬手往下扯了扯自己的面罩,直到露出嘴和下巴。

    他找了处不显眼的地方站住脚,直到等来对面街巷里驶出的马车。

    驾车的人他似乎在哪见过,直到马车驶进,他才忽然想起来,是自己此前放在郁昕翊身边的那个小孩,叫忠羽。

    忠羽见着他以后,简单行了礼,才掀开车帘,让冼安看到了车内睡得正香的小姑娘:“殿下交代,让您亲自带走。”

    冼安没说话,只点点头,替换了忠羽,拿着马鞭坐到马车上。

    冼安看着忠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戴上面罩,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忠羽慢悠悠地往回宫的方向走,他路过一个糖果铺子,给自己买了个糖人,焦糖的甘甜,让他满足地笑出声。

    皇上为了册封太子的事,大赦天下,连蓟王府上的殉葬都免了,只让李觉带着府上的人去守陵园,才让他们这些虾兵蟹将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得以死里逃生。

    但太子因忧心小王妃以后不适应东宫的生活,特意留下蓟王府上贴身侍奉小王妃的家仆,这才有了今日他奉命来送那个中了毒的小姑娘。

    忠羽开开心心地往回走,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身边经过。

    车上的钱依岑把柜坊的账薄放在一边,迫不及待地问:“还有多久到国公府?”

    车夫恭敬回应:“再过三条巷子就是。”

    钱依岑心事重重地放下车帘,今日一早她听管事说父亲竟然去了国公府拜访。她很难相信父亲这时候去国公府拜会只是为了拉拢太子的势力。因为他从来没这么做过。

    钱依岑越想越着急,她担心钱富楠是去给她说亲的,她更担心以钱富楠说一不二的性格,会让文国公不悦,反而拉远了世孙和自己的距离。

    她一路上坐立不安,直到马车停稳,她匆匆下车。竟意外看见柳恩初正背对着自己跟一个青衣少年对话。

    他身后还有另一辆朴实无华的褐顶马车。

    “起码得到皇上特赦,也没连累家人。”柳恩初脸上的笑意雅致深邃:“殿下的信你也看了,过了这个风口,会让你光明正大地返回朝堂。”

    一袭青衫磊落的孙韦凡此时笑得云淡风轻,他抱拳说:“多谢世孙相助,鹏程倒不在意这些。只希望妻儿平安。”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的马车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他看了眼柳恩初身后不远处的小姑娘,匆匆告别:“鹏程就不多留了,后会有期。”

    柳恩初见他转身掀开了车帘,马车内梳着妇人髻的元玖怀里正抱着祺之耐心哄逗。她抬头,正对上柳恩初的目光。

    元玖对他微微颔首,表示敬意,她知道此时见不到柳恩煦,临走前特意拜托柳恩初转交她留给小王妃的信笺。

    毕竟今日一别,深恩厚德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报。

    柳恩初目送孙韦凡带着元玖离开,想起了前些日子孙韦凡拜托他送离京城的孙夫人航蓉。他不禁感慨,强扭的瓜,怎么吃都不会有味,更何况还是只能看不能碰的瓜。

    他刚转身,就看到保持沉默站在不远处的钱依岑。

    钱依岑见他终于忙完了事,才眉开眼笑跑上前,说:“听说我爹爹来拜访国公大人,怕说话办事不周到,我才匆匆赶来了。”

    柳恩初原本淡笑的嘴角落下,他觉得眼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小姑娘竟然骄傲成这样。钱富楠的盛名,举国上下无人不晓,难不成还没她会办事?

    他觉得有点可笑,更觉得该跟她保持点距离。

    钱家姑娘看出了他的冷漠,跟在他身后一路无言,她趁着柳恩初不注意往自己肩膀上放了只毛毛虫,而后惊叫一声去抓柳恩初的手臂。

    柳恩初被她一声叫吓了一跳,这才勉为其难帮她去拿走身上花花绿绿的毛虫子。

    正此时,相谈甚欢的柳君行正送钱富楠出门,看着不远处的两抹身影,柳君行才若有所思地边抚白髯,边回应刚才钱富楠说的话:“两个孩子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

    柳恩煦再次苏醒,反应了好一会自己目前的处境。

    她从一张很大的软铺上缓缓爬起身,环顾四周,大殿内的陈列和摆设与云霞殿或者东翼楼的全然不同。

    她掀开淡黄色的幔帐,发现郁昕翊正倚着窗子,看着天幕尽头的粉霞漫天。直到她悄然走到他身后,才发现此时的落日余晖正播撒在鳞次栉比的红墙金瓦上,掩不住座座金殿的无尽辉煌。

    “答应你的事,我恐怕做不完了。”

    郁昕翊突然对蹑手蹑脚走到身后的柳恩煦开口。

    柳恩煦这才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放下手中提起的裙摆,迷茫地问:“什么事?”

    郁昕翊转头,就看走近跟前的小姑娘,没睡好觉似的,面色依旧憔悴,他伸手去牵她两只柔嫩小手,遗憾地说:“变不回原本的样子了。”

    柳恩煦先是一愣,随后温柔笑开。

    她的初衷是希望他能做回自己,长什么样子不重要。她娇滴滴地钻进他伸向自己的手臂里,靠在他胸口,心满意足地说:“心没变就行了。”

    “也变了。”郁昕翊低头看她,冷淡地说。

    柳恩煦惊慌失措,抬眼看他,就见他冷厉的脸上突然覆上尽是爱意地笑容:“我的心被砍伤了,阿芋以后要更用心才行。”

    柳恩煦意识到自己被他耍了,赌气地扯了扯嘴角,眼见着他笑容掩面,压下来一个炙热的深吻,就听到“笃笃”几声敲门音。

    而后,周德全的声音传进来:“太子殿下,皇上说,您大婚之前,不能跟姑娘常见面。”

    周德全话音刚落,面前的门板忽地拉开,一阵阴风从宽袖下穿过。

    眼见着郁昕翊面色阴沉地看着他,他匆匆补充道:“皇上说,为了姑娘的名声着想。”

    郁昕翊那句“滚”没说出来,就咽了回去。

    他看着周德全怯生生地让嬷嬷和侍女们进了大殿,他迅速走到柳恩煦耳边,悄悄说:“晚上给我留门。”

    没等柳恩煦再作反应,他神色从容地抬步走出大殿。

    ——

    太子婚典的声势浩大在民间流传了三年之久,直到窦元龙称病禅让帝位于太子,自己带着良妃苏氏到西域安享晚年。

    太子即位当日,郁昕翊昂首伫立于乾正殿的玉石台阶之上,直到等来人群尽头那抹明艳耀眼的霓裳倩影,眼中再无其他风景。

    柳恩煦被两个嬷嬷搀扶着缓缓向前走,她宽袖下的手始终磨着球一样的肚子,身子的日益沉重和今日所饰的金冠华服,让她每走一步都感到艰难无比。

    她尽量保持着往日的优雅从容,可覆盖在晏晏笑意之下的疲态却被郁昕翊尽数捕捉。她刚伸手去提厚重的裙摆,抬起的脚还没沾上玉石台阶,就忽然觉得身子一轻,被人紧紧抱进了温热胸怀,所有的重压瞬间消失,落在了他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上。

    柳恩煦抬眼,看进了那双倒映着自己的深幽漆眸里。

    千帆过尽,他温柔依旧,眸底却揉进了共同经历过风雨的脉脉情深。

    他双手抱着她一步一步登上只属于他们两人的至高点,将世间独一无二的宠爱亲手捧到她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感谢一路陪伴走到结尾的小天使们,blingbling挥动小翅膀照亮了一个平庸的小人物。

    闭关深造,继续努力,下部作品见。

    祝小天使们三次元世界事事顺遂。

    鞠躬——

    2021-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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