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合奏
明珏扶着秦悠然入座，又亲自为她斟茶。
“悠然，可累着了？”
秦悠然有些口渴，将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歪着头问道：“没有。刚才那曲你可喜欢？今日你生辰，我特意为你弹的。”
“喜欢！悠然，你真是给了我太多惊喜。”
明珏接过她的空杯，又耐心的将茶斟满。
东文帝看着两人亲密地聊着天，仿佛看到了往日的自己和皇后，思绪渐渐被拉扯到很久以前。
大皇子见东文帝一直看向明珏的方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父皇，今日我特意邀请了温言公子。他的箫声天下一绝，不如请他为父皇献上一曲如何？”
东文帝被大皇子硬生生地从美好的回忆中拉了回来，脸色微沉，有些不悦。
德贵妃心里有些责备大皇子的莽撞，但却抢先东文帝一步道：“皇上，温言公子的玉萧名唤紫竹。早些年，皇后娘娘就想用焦尾和此萧合奏。今日皇后娘娘的焦尾琴也在，不如让齐王妃用焦尾琴和温言公子合奏一曲？也算是满足皇后的心愿。”
“允！”
提及皇后，东文帝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
见东文帝答应，德贵妃眼中流露出一抹失落。这么多年了，皇后的位置，到底还是无人能替代。
“如此，就请齐王妃和温言公子两位合奏皇后娘娘最喜欢的《春江月》吧。”
大皇子趁势说道。
《春江月》出自西楚国。慕容明月原本贵为西楚国公主，在东耀的时候，最爱弹奏此曲。
据他所知，温言公子可是会这首曲子的。至于齐王妃嘛，不会的话，正合他意。
大皇子一门心思想在皇上面前表现，却忽视了谢南谨。
谢南谨原本对大皇子自作主张很是不满。要不是德贵妃提议与秦悠然合奏，他恐怕会直接拒绝。
秦悠然理了理头发，心里生出一丝闷气。
这群人还有完没完？把她当乐工使唤吗？
明珏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正想开口。
秦悠然突然站了起来，对着东文帝，行了一礼，道：“回皇上，《春江月》本是一首欢快的西楚舞曲。母后素来是喜欢热闹的。我与温言公子合奏恐怕有些单调。今日来了这么多才子佳人，不如请善舞的公主和小姐们上场一舞。想必母后泉下有知必然十分高兴。”
哼！看看这次谁坑谁！
东文帝略微思索，想起以前他奏曲，皇后跳舞的情景，欣然应允了秦悠然。
“允！琼华你平日里善舞，挑几个人上场，赶快开始吧。”
“儿臣遵命。”
琼华心里气的牙痒痒，但面上不敢表露分毫。
东文帝除了对明珏有点耐心外，对其他人可没什么好脾气。他既然已经发话，琼华也不敢拖延，当即钦点了几人，到后殿换了舞衣，便登上了舞台。
秦悠然率先拨动了琴弦，一声空灵的琴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谢南谨也吹响了玉萧，很有默契地跟上秦悠然的节奏。
琼华和几位官家小姐听见乐起，也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台下众人陶醉在美妙的曲子中，有些胆子大一点的青年和小姐，还站起了身，手舞足蹈起来。
弹至中段，秦悠然与谢南谨对望一眼，很有默契地一同加快了节奏。
琼华几人也不得不加快舞蹈速度，生怕踩错了节拍。
春江月舞蹈中段，有许多转圈的动作，又因速度加快，琼华有些晕头转向，动作有些不稳。好在速度很快，倒是没人能看出来。
可没成想到，尾段时候，曲子节奏突然放缓，琼华还没适应节奏抢先了一拍，被旁边人的脚绊倒在地。
其余几人因是在御前献舞，也不敢停下去扶她，只能随着曲子继续起舞。
琼华这一摔，似乎崴了脚，费了好些力气才从地上爬起来。可此时，曲子已接近尾声。她也顾不上其他，硬着头皮站到中间的位置，跳完了最后的动作。
一曲终了，有人还沉浸在曲子里，有人还陷在了刚才琼华摔倒的尴尬里。一时间，场上鸦雀无声。
最终，还是贤王打破了平静，朗声道：“快哉快哉！今日真是有幸。连着听了两首美妙的曲子。”
接着转身向东文帝行了一礼道：“皇兄，今日这一幕，倒让我想起那年你弹琴，皇嫂跳舞的场景。这曲已有几分当年皇嫂的风采，只是这舞可惜了，哎！”
德贵妃原本还在心疼琼华是否受伤，听着贤王如此说，立马脸色大变。她对着东文帝行了跪礼，道：“皇上，琼华有些紧张，才失误的。还请皇上恕罪。”
“按理说其他几位小姐第一次在御前献舞，该紧张才对。琼华从小在御前长大，有什么好紧张的。”
东文帝未开口，贤王倒是忍不住地笑了笑。
“琼华年龄还小，总归是有些害怕的。”
德贵妃扯了扯嘴角，继续解释道。
“我看齐王妃的年龄也不大吧。一手琴技出神入化，只怕比百灵仙子也不差。《春江月》可是皇兄要求过皇族子弟学习的，这齐王妃才嫁过来短短几个月，就能将这曲子弹得如此好。照我说，还是得看有没有心呀。”
贤王摸了摸嘴上的八字胡，不咸不淡地回答道。
德贵妃正欲开口，却见琼华由人扶着走上前来，跪在东文帝面前哭诉道：“父皇，这次不能怪儿臣。是秦悠然，改了调子，将节奏变了。”
此话一出，德贵妃心里暗叹了一声糟了。
果然，东文帝语气微沉道：“你自己学艺不精，还怪别人？”
“儿臣没错。这曲子本就变了节奏。”
琼华平日被德贵妃娇宠惯了，平日行事本就随心所欲。今日她本就不服，觉得自己受了好大的委屈，自然地就回了嘴。
“大胆！”
东文帝猛地提高了音量。
德贵妃想让她就此止住，呵斥道： “琼华，闭嘴。还不快向你父皇请罪。”
大皇子也跪到琼华的身边，拉着她想向东文帝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