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故人
玄松早一步拦住了李碧琪，将她一脚踢了开去。
李碧琪没想到玄松真的敢对她动手，心里十分震惊。可刚才玄松那一踹，让她的五脏六腑如错位了一般，痛的说不出话来。
玄松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你以为你的底细，没人知道吗？
主子早就知道你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早就知道你是大皇子的探子。
留着你，不过就是因为那块玉佩。如今正主已经现身，你也没有价值了！”
“不！不是！我才是齐王的救命恩人！”
李碧琪浑身都在颤抖，她不相信自己的命就到头了。
大皇子曾经答应过她，只要她能取得齐王的信任，将齐王的消息传出去，她就能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
她不能失去这一切！
她如疯了一般，朝着明珏的方向吼叫着：“王爷，王爷，我是碧琪啊！十年前，是我在青州救了你！”
玄竹没想到她会大吼大叫，怕扰了齐王休息，赶紧命人将她绑了，带离东院。
院里的动静并未引起秦悠然的注意，她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见明珏半躺在床上，屋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药味，看来他已经喝过药了。
这还是两人自那日吵架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秦悠然心里有些尴尬。
她思虑半响后，才开口道：“凌先生是否已经告诉你了？”
“嗯。”
明珏轻声应了一下。
“既然如此，你早日做决断吧。你的身体拖不了太久。”
秦悠然照例替他诊了脉，毒暂时控制了。但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弱，需得好生休息。
“你替我拔毒吧。不过能否延半个月，中秋之夜解毒。”
明珏的声音还是很轻，似乎没多少力气。
“好。那你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吧。药方我已经交给凌先生了，你每日按时服药。”
秦悠然一口答应并未问他原因，又嘱咐了两句就起身离开。
“等等！”
明珏伸手拉住了秦悠然的衣袖。
“怎么了？”
秦悠然回头就对上了明珏墨色的双瞳。每次被他这双眼睛盯着，秦悠然就觉得不自在。
她扯了扯衣袖，试图让明珏放开自己。
“这玉佩？”
“这是我十年前丢了，今日刚找回！”秦悠然见明珏盯着她的玉佩，有些不悦，道：“怎么？你还想替李碧琪抢回去？”
“自然不会！”明珏松开了她的袖子，笑了笑。
秦悠然一直摸不准他对李碧琪的态度，本已经做好准备护住玉佩，却没想到他真的只是随口一问的样子，并不打算追究。
她想起了什么，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香囊，递给明珏，道：“差点忘了！这是松泉香，能让人凝神静气，也适合你清冷的气质。昨日刚做好。就当是你今日让玄松到天外天帮我的谢礼了。”
明珏伸出另一只手接过香囊，声音隐隐有些颤抖道：“十年了，我终于收到你做的香囊。”
“十年？”
秦悠然有些茫然。不是前段时间才说要送他香囊吗？怎么就变成十年了？
“是啊！十年前，一位年仅六岁的小姑娘，曾经答应要送我独一无二的香囊。”
明珏的声音还是很轻，但听得出来他回忆起往事时，心情不错。
“十年前我们见过？”
秦悠然这些年在外游玩遇到过不少人，一时之间倒是没想起来何时跟明珏见过。
“你可还记得翠山奶茶吗？”
明珏见她一副迷茫的样子，忍不住提醒她。
“你……你是阿玉？”
秦悠然终于记起来了。
十年前，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年。因为对这个世界太过好奇，所以她瞒着师父，偷偷跑下山四处游玩。
途经青州的时候，救过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公子。他说自己叫阿玉。
当时也是夏季，秦悠然琢磨着做奶茶。可是试了好多次，口感都不佳。最后还是阿玉提供的上好翠山茶，才做成她想要的味道。
明珏看着秦悠然，眼中透出一抹笑意。他轻声道：“我是阿玉！”
“你当年不是……”
秦悠然有些吃惊！当年阿玉身中奇毒，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何还能活到现在？”
明珏收了笑意，眼中闪过一抹哀伤，道：“因为听了你的话，转移毒并用内力压制。
我的师父为了保住我的性命。将他毕生的内力传给了我。
又幸得凌先生帮忙，将我的毒压制到了双腿。”
“原来如此。当年我以为你不告而别，是因为你接受不了你身中剧毒的事情。我还为此内疚了好久。”
“那时我被人追杀，情况紧急，不得已才离开。我后面回去找过你。”
“你之前说李碧琪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你把李碧琪当成了我？”
明珏看向秦悠然腰间的玉佩，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你。她是我大皇兄的人。只因你一向珍惜的玉佩却到了她的手上，我担心你有危险，所以一直留着她，想要找出你的下落。”
“刚才外面的事情，你知道了？”
“嗯。其实你来齐王府没多久，我就有了怀疑！”
秦悠然更是吃惊了。她自认为一向隐藏的很好！“你怎么认出我的？”
“你第一次给我看诊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戴着面具，加上你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便有了几分猜测。
后来我捡到了你的香囊，又观察你的饮食，都跟十年前一样。
还有，前几日你给玄竹喝了翠山奶茶。我便确定了是你！”
“你既然早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我还没准备好！但，现在不说，又怕以后没机会了。”
明珏眼里的光暗淡了些。他微微偏过头，错开了秦悠然的视线。
“你早点表明身份，我也不至于……”
“不至于误会我和李碧琪，是不是？”明珏抢过话。或许是身体太虚弱，也或许与故人相认，他的语气没有往日的清冷，反而透着一股委屈。
“前几日我听闻你的婢女一叶善琴。见你对她们十分不一般，便收集了些琴谱，想着送你的婢女，你定会开心。没成想被旁人误会我想听曲，才有了你见到她在我院里弹琴之事。不过，我当日心里有事，根本就没听见。”
“不说这些了！你既知她是什么样的人，便行了。”秦悠然摆了摆手，然后一脸严肃地看向明珏，道：“阿玉，你可想好了。这一次跟十年前一样，我没有把握能解了你的毒。”
“十年前你说的方法已经让我多活了十年。这次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怪你。”
“好！”
秦悠然面色凝重，室内一下安静下来。
明珏有些不喜欢这样的氛围。
难得今日两人解除了误会又是十年前的故人重逢，本该高兴欢喜才是。
他轻笑了一声，转而聊起两人在青州的趣事，让气氛逐渐轻松起来。
两人聊了一阵，秦悠然觉得口渴，便又吩咐一莲去做翠山奶茶。
明珏看着她那副馋嘴的样子，打趣道：“一说起美食，你总是这么馋。十年前的小女娃那是天真可爱，如今你已经是大姑娘还这样，少不得让人笑话。”
“唉！我才不管别人如何想。在我心里，天下间唯美食和美人不可负也。”
秦悠然想起待会能喝美味的奶茶，就乐的开心。
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样子，明珏的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曾经的小姑娘如今是个什么模样？
“悠然，你还不打算用正面目示人吗？”
“……”
秦悠然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脸上突然一凉……
“你……”
好一张倾城绝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