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灵魂拷问
看到枯瘦的扫地僧人，渡厄略显错愕地道：“阿弥陀佛，不知前辈是我寺哪一代的高僧？为何我兄弟三人未曾听闻，也未曾见过您？”
看这老僧的服饰，分明是寺内打扫卫生的杂役僧人。
杂役僧人一般身上是没有功夫，也没有师承，可为何这僧人的身上竟然散发着如此强大的真气波动？
萧远山也是满脸疑惑地打量着这位老僧，喃喃自语道：“老夫藏身在这藏经阁数十年，怎么没见过这个扫地僧人？”
那身穿青袍的枯瘦老僧缓缓抬头看向众人，眼神空茫，似是不把世间一切看在眼里。
“名应不朽轻仙骨，理到忘机近佛心。老僧名讳不提也罢……”
渡厄三人表情更加错愕，相顾无言，早已把莫玄的威胁抛诸脑后。
渡厄双手合十道：“不知前辈在藏经阁多少年了？”
老僧手中扫帚随手一挥，地上的落叶很有规律地旋转飞舞，须臾之间，便十分听话地聚拢到墙边，堆在一起。
这种骇人听闻的真气控制能力，让众人脑袋嗡嗡一阵乱糟糟。
真气外放，可以说在场所有人都会。
但能精准操控每一片落叶，对他们来说还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老僧举手投足之间“无意”展现出来的实力，让他看上去像是谪仙下凡一般。
他掐指计算，缓缓道：“要说我来藏经阁多少年了，我记不清咯，不知是四十二年，还是四十三年。
这位萧老居士最初晚上来看经书的时候，我已是来了十多年了。后来，一位慕容老居士也来了，前几年，那天竺僧波罗星也来了。
哎，你们这些人来来去去，将阁中经书翻得乱七八糟，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萧远山瞪着他地道：“你胡说，我在藏经阁这么多年，为什么没见过你？”
“阿弥陀佛，居士全神贯注在看经书，自然是看不见老僧的，老僧还记得，居士第一晚来借阅的，是一本《无相劫指》，从那天起，居士便已然入了魔道，若刚才的金刚伏魔圈制住的是你，你是断然不能逃脱的。”
“你……你！”萧远山仿佛做贼被抓，一时语无伦次。
莫玄抱了抱拳，略显恭敬地道：“晚辈这次来少林寺，为的是寻一本《少林九阳功》的经书，请前辈成全！”
“放肆！”渡厄怒目圆睁地道，“来我少林寺强取经书，居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你还知不知道羞耻两字怎么写？”
扫地僧慢慢转过身来，双目看向莫玄。
此刻，莫玄只觉得被一道闪电击中，浑身麻痹，动弹不得。
仿佛自己全身的功法，包括内心的秘密，都被他看了个通透。
这种摄人心魄的目力，他以前是见所未见。
扫地僧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不仅是实力，包括心境、神意、对世间万物的理解等等方面，都要超出他许多。
莫玄第一次感到了无力。
即便是面对东方不败、任我行、玄冥二老、甚至三渡神僧时，他都没有过这种感受。
仿佛扫地僧轻轻一捏，他的性命就会在此地终结。
那扫地僧轻轻一叹道：“小居士如此执迷不悟，怕是已经入了魔道。”
渡厄显然已经看清局势，扫地僧是他这一边的，便立刻道：“请前辈出手，清理闯入我少林寺的魔道之人！”
扫地僧仿佛没有听到，继续对莫玄道：“莫居士，我来问你，若你得了少林九阳功，当如何？”
莫玄：“提升修为，让自己更加强大。”
扫地僧似有若无地轻轻点头，随即又道：“若有人阻止呢？”
莫玄：“灭之。”
“狂妄，太狂妄了！”渡厄紧紧捏着手中的黑索，要不是有扫地僧在，此时他已经一鞭子抽过去了。
扫地僧又道：“若有强大的魔门功法唾手可得，当如何？”
莫玄：“取而用之！”
扫地僧：“若有魔门之人屠戮众生，当如何？”
莫玄：“灭之！”
扫地僧：“若有人族企图与魔门媾和，虚与委蛇，你当如何！”
莫玄：“皆灭之！”
萧远山和萧峰也傻了。
他们此生见过嚣张的，却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扫地僧突然眼神一凛，缓步上前，轻飘飘地拍出一掌。
莫玄双目一凝，只觉得对方平平淡淡的一掌，似是仙人拂顶一般，又像是长者轻抚晚辈的脑袋一般，温和而寻常。
但就是这一掌，让他如堕深渊，掌风到达他身体之前，竟然幻化出了无数幻象。
恶鬼、罗刹、魔焰、佛陀、罗汉、仙人……
短短一瞬，却让莫玄感觉已是经过几世轮回！
他想逃脱出去，却发现自己这方天地已是被这股掌劲完全锁住，根本无法动弹半分。
“兄弟！”萧峰武功超绝，自然看出了扫地僧这一掌的不凡。
难道刚才莫玄在少林寺横行无忌，如今要付出代价了
他有心去救，但根本无能为力，双腿像是灌了铅，就算接近半步都无法做到。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
莫玄无法闪躲，只得双手交叉硬生生接下这一掌。
咔咔咔……
他脚下的地面瞬间裂开，龟纹般的裂痕朝四面八方蔓延开去。
一股强悍到难以想象的霸道真气瞬间冲入体内。
经脉鼓胀到快要爆炸。
天人境！
莫玄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两个字。
扫地僧给他的压迫感，超过石之轩太多太多……
石之轩是半步天人，那扫地僧一定是天人境没错了。
与此同时，萧峰不顾一切拍出一掌，一股金色龙形掌风呼啸着扫向扫地僧。
然而这股霸道无匹的气劲到达扫地僧身边三尺距离的时候，被一道无形的气墙全部挡了下来。
仿佛一阵风吹在玻璃上一样，消散于无形。
“这……”
萧远山和萧峰尽皆骇然。
降龙十八掌是何等厉害的武功，竟然被扫地僧就这样不动声色地化解了。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超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