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051
051：共识
伊濑海从容入座, 黄金之王派给他的下属在他身后站立着。
他的目光一扫众人，基本都是熟面孔。
福地樱痴倒是未曾亲眼见过，但这位“英雄”也算是家喻户晓的人物。总归自己那点小体术在这里都打不过谁, 所以他再厉害也和自己没关系。
倒是他身边那位副队长的能力有点令他忌惮, 据白兰所说, 她能够随意更改他人的年龄。如果被她变成小婴儿就有点麻烦了。
好久不见的森鸥外一脸怀念地看着他说道：“当初要是能成功邀请伊濑君加入港口mafia就好了。”
光明正大挖墙角的话语惹来其他人的注目。
伊濑海浅笑道：“听闻港口mafia和艾尔奇亚有合作, 怕是有点不合适。”
他推出这层关系, 也提示了他们自己和潘·多拉是有仇的存在。
话锋一转, 看着太宰治意有所指：“偶尔帮帮朋友的忙倒是无所谓。”
他表现出知道太宰治在试探自己的事情, 但他不在乎, 甚至轻蔑于他们的猜测。
真荒诞，他伊濑海和潘·多拉可能是一个人吗？
森鸥外笑容不减：“现在的年轻人真厉害呢。”
伊濑海和潘·多拉有些行动重合的地方, 虽然都能找到合适的解释，却难免引起他们的注意。原本无色之王事件后他们确实没什么怀疑，可近来才发现十条盟约甚至能抽离异能力, 这样的话可操作性空间就太大了。
但那也只是一种可能性极低猜测而已，毕竟太过曲折。
黄金的小王子急切地质问他们，看起来似乎嫌疑更大, 却反而洗脱了他们怀疑。
如果真是一个人，那他的手段会更加巧妙。甚至根本不会来澄清，而是将计就计, 利益最大化。
这位到底更年轻气盛一些。
听说伊濑君最近还在和那位侦探谈恋爱, 真是小年轻。
森鸥外想到。
话题回归正轨, 人齐之后讨论再开。
青之王的副手出示了一份记录：“我们联系过具有感知能力的异能力者调查, 潘·多拉的位置就在骸塞, 和少量的公共视频资料重合。”
坂口安吾回道：“潘·多拉之前调查多相关能力异能力者名单, 恐怕无法掌握他的准确位置。”
还有一点他们没说, 圣诞节的时候对方显然和小栗虫太郎联手了，这才是棘手的地方。
“比起这个，我这边得到的消息是绿之王也参与其中。”伊濑海开口道。
众人看向他。
“非时院和scepter4调查过他的异能力为什么能够迅速覆盖日本，其结果就是他以jungle的游戏作为服务器，以依附绿之王的力量扩散异能力。”
青之王点点头：“确实如此。”
他的一位下属就曾受到过绿之王的顺着网线而来的攻击。
旗野苍出声问道：“也就是说，绿之王和潘·多拉，只要能解决一方就可以解决这次事件？”
这两个人神秘莫测，就算想用“仓”的力量去调查他们也无从查起。
种田长官看向青之王：“青之王阁下，无色之王是否知道些什么？”好歹这几个人算是同盟。
青之王的副手代为回答：“无色之王回归本体之后精神错乱，目前正在机构治疗，无法参与他们的计划。不过我们还是确认了——绿之王打算让所有人都获得异能力，为此他们需要解放石板。”
在场几人的眼神顿时有了变化。
福地樱痴身上也满是凛然的杀意。
任谁都知道这会造成怎样的混乱。
潘·多拉搞出来的事情他们还可以坐在这里慢慢讨论怎么处理，绿之王的目的就让他们不得不重视。
“那可真是糟糕……绿之王几年前他曾挑战过御前大人，败退后才蛰伏起来，他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伊濑海沉思道。
不，若只是论武力反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真正麻烦的地方在于潘·多拉、涩泽龙彦和小栗虫太郎参与其中，十条盟约禁止伤害，但是绿之王又有权利决定哪里开放异能力，相当于直接打开一条康庄大道。
潘·多拉只是个协助者而已。
听闻绿之王同样擅长游戏，是盟约促使了他们合作吗？
事情迫在眉睫，现场直接讨论了一番作战计划。
这种时候伊濑海就完全插不上话，非时院全体都会守在御柱塔，顶多配合他们的外围行动。
直到他们的讨论暂时告一阶段，一个接一个离开，伊濑海依旧满怀心事地坐在那里。
他对脑内的系统问道：“我记得我可以获取一份情报。我要知道‘书’是否就在异能特务科的山间图书馆据点里。”
藏木与林。
藏书最好的地方当然就是图书馆。
系统诧异：【奖励已使用。为什么不直接问书的藏身地，问这么细节不是很浪费吗？】
伊濑海：“因为异能特务科不可能直接透露出书的藏身地，我没兴趣再去给他们安排一个合情合理的前情。”
组织这次讨论的种田长官自然注意到伊濑海的不同寻常，他同样没有离开座位，探寻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伊濑海按了按太阳穴，露出一丝疲惫：“抱歉，让您担心了。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有一些见不到御前大人的人拐弯抹角来找我，潘·多拉的盟约实在是让大家感到不安了。”
确实。
手持异能开业许可证，合法使用异能力“保护民众”的潘·多拉搞这么一出，异能特务科快被司法省和内务省撕了。
种田长官露出了苦哈哈的笑容。
“我在考虑万一事情发展到最糟糕的情况该怎么办。”伊濑海叹息着说，“只是眼下的状况还好，就像之前讨论的，由太宰君配合行动，将潘·多拉的能力无效化后管控起来就能平息事态。”
“可要是绿之王那边成功了，就无法挽回了。”
异能特务科还没被手撕的原因就是他们还有一张底牌，可以扭转潘·多拉造成的影响，继续维护旧规则的运行。
那就是书。
可书的使用需要写下具有逻辑性的故事，消除所有人的异能力显然是不合逻辑的。
“总之，拜托异能特务科了。”伊濑海投以信任的目光。
——在事态恶化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之前使用书。
种田长官明白他在指什么，他近来也收到不少暗示。黄金之王的继任者本就与书的关系紧密，知道这方面的事情不足为奇。
如果是黄金之王亲自下令，他们立刻就得行动起来。
伊濑海的暗示或许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种田长官久久不语。
他确实需要安排好这步后手。
像是卸下了一件大事，伊濑海温和地问道：“种田长官要到御柱塔小坐一会儿吗？还是直接回图书馆？”
看样子确实有黄金之王的授意。
种田长官回道：“不了，我还有事要回图书馆，烦请代为问候御前大人。”
伊濑海应下：“御柱塔接下来将进入备战状态，有什么事情欢迎随时联系。”
“你的异能和身份都不适合参与作战，在御柱塔内容易被波及。”种田长官和蔼地提醒着。
伊濑海讶异：“您的意思是……”
“委托武装侦探社保护你，反正他们最近也闲着。”他哈哈笑着，“我听福泽说起过你和那个小子的事情，欠你们一份礼物，回头送过去。”
伊濑海面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嘴里却说道：“我明白了。”
他们达成了共识。
-
【聊天室·艾尔奇亚】
pan：4月1日的时候有行动。
pan：神之眼，当天横滨的监控交给你，我会坐镇，有情况第一时间反应。
神之眼：收到。
pan：眼镜，我和绿之王联手发布了一款寻宝游戏，帮着推波助澜一下，我需要让异能特务科当天分/身乏术，不要让他们来打扰绿之王。
眼镜：收到。
-
“御柱塔附近检测到有异样威兹曼偏差值——”
“第五王权者绿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出现了！”
4月1日，愚人节。
异能特务科检测到这样的数据，和他们掌握的消息一模一样。
“御柱塔周围出现了雾气！”
指挥室内随时更新情报。
涩泽龙彦也联手了，依旧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种田长官面不改色，有条不紊地问道：“猎犬那边呢？”
“他们不配合提供踪迹，不过调查员已经目击到他们出现在骸塞附近。”
……
“港口mafia已完成配合封锁。”
“无效化异能力者待命中。”
“长官！”一名操作员提醒道，“图书馆门外出现了许多民众！”
这是对方干扰他们的计划，他们为了不打草惊蛇没有宣布闭馆，却早已安排具有干扰能力的异能力者，在不触动盟约的情况下化解这场麻烦。
确认这方面没问题，种田长官看向有骸塞的那个画面。
“涩泽龙彦在御柱塔，把这个消息告诉猎犬。”
没有涩泽龙彦的后顾之忧，猎犬就能放开了行动。
“门口的民众正在疏散——等等！”操作员高声道，“为什么这里也会出现白雾？！”
涩泽龙彦不是应该在御柱塔吗？
所有人被屏幕吸引了视线，普通的监控已经断了，但在卫星图像上，他们看到一团熟悉的白雾正在成型，渐渐笼罩住异能特务科。
“御柱塔的雾气来源已确认，是消失十余年的第六王权者灰之王，现场出现了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加入了绿之王的氏族。”
“灰之王正在与青之王交手。”
“绿之王已经突入御柱塔，非时院败退。绿之王正在前往石板之间，即将遭遇黄金之王……”
这个指挥室经过特殊处理，他们不至于被白雾剥离异能力，却也如同海中孤岛，无法再联系上外界的情况。
种田长官轻嗤着，面对一片雪花屏，毫不意外。
涩泽龙彦出现在这里，可比出现在骸塞或者御柱塔要容易。
被白雾所笼罩山间图书馆中。
涩泽龙彦看着身旁披着斗篷的中岛敦，张扬地说着：“你一定是寻宝游戏的第一名！”
中岛敦想着刚才突然消失的普通人，以及周围正在努力与自身异能对峙的异能力者，满心吐槽。
把其他人都拖住，只有自己一个人找，想不做第一名也难。
不过潘先生要的到底是一本什么样的书？
要在这么大个图书馆里找出一本书，真的不是在耍自己吗？
根本是不可能办到的吧？
-
发现与指挥室的信号断开之后，车内的坂口安吾冷静地摘下耳机，发动车辆。
随时待命的太宰治就坐在他的后座，无所事事地问道：“轮到我出场了？”
坂口安吾摇摇头：“不，我得先去送个贺礼。”
“这个么……”太宰治看向副驾驶座上的礼盒。
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礼盒，一看就知道里面装的是和果子，呆板又毫无新意，上面别了一张折叠的留言纸。
但它最大的不平凡就在于它出现的时机。
安吾会在这种时候做无关的事情吗？
这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秘密武器？
太宰治感兴趣极了。
其实坂口安吾也不知道种田长官为什么交给他这个任务，但他不会对任务物品随意使用异能力探查。他按照任务要求，将车子停在武装侦探社楼下。
太宰治被留在车内，在他下车的时候顺手帮他递礼盒，避免他还要绕到另一侧开门。
坂口安吾从他手中抽走礼盒，车框的阻碍让他并未注意到在太宰治有一瞬间出现的异样神色。
而那一瞬间，是太宰治碰到礼盒纸片的时候。
熟悉又陌生的记忆在触碰的时候全部涌入到太宰治脑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