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一物降一物
第七十八章 一物降一物
马美华也委屈,心说,还不都是因为你,可是现在她不想再埋怨什么,只要她的心上人回来了,她就既往不咎,啥都不说,往后余生,他们就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把以前损失的都弥补回来。
她趴在他怀里 ,乖巧的像个小奶猫,就差喵喵叫着舔他手掌心。
这样的举动,这样的姿势,这样的场景,她在心里酝酿了几十年,这一刻终于梦想成真。
她享受的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稍有不慎,就被惊吓跑了。其实,她还是不敢肯定魏承乾是真的回来了,这不是在做梦。
在马家庄这么些天,在县医院的病床上,在他们初见应该相欢的那个时刻,都没有出现过这样温情,这样暧昧的举动,此一刻却让她猝不及防的吃了满满一嘴狗粮,还是来自她自己的。
“乾,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嗯。”
魏承乾只是从胸腔里发出一个共鸣音,这一声“嗯”浑厚,低沉,透着成熟男人的十足底气,被正趴在他怀里的马美华,听的真真的,也听的心跳如擂鼓。
哦,这才是她马美华的男人,这声音她等了足足三十多年。不过,还是来了,虽然迟了些,但还是来了,她足矣。
大概是真的累了,也许是烦了,不想伪装了,魏承乾才挺起上半身,马美华也不得不从他怀里抬起头,凝视着他,“你说什么我都应允,就是不办婚礼我也不说什么,毕竟都一把年纪了……”
她少有的羞涩浮上脸颊,就像三十多年前那个稚气未脱,调皮可爱,古怪精灵的乡下姑娘,那才是他喜欢的女人。
“你想什么时候办合适?”逮着这个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她岂能轻易放弃,万一他又后悔了呢。
马美华热切渴望着,想亲自听他再说一遍,好让虚荣心再满足一点。岂不知虚荣心是永远不会满足的,因为那本身就是个无底洞。
“你说呢?”魏承乾坐起身子看着她问。
“嗯,既然想这么办,那就宜早不宜迟,你说是不是?”
“好,都依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十个条件我也答应你。”她不过脑子的一口答应下来。
魏承乾从床上起来,坐进沙发里,拍拍身边的位置,招手让她过来,她依然顺从的照做,乖的不像话。
魏承乾揽住她的纤腰,亲昵的把头抵住她的脑袋,道:“马家庄就那么大个地方,你跟儿媳妇的矛盾,全村人都看着呢,等咱们举办婚礼的时候,能不能委托凤瑞办理这场……”
话没说完,就像踩到了猫尾巴上,马美华呼的一下站了起来,尖声大叫,“干嘛让她来操办,马家庄的人都死绝了吗,怎么也轮不到她吧,再说,一个儿媳妇给公公婆婆举办婚礼,你是咋想的?”
”呵呵,怪不得你会跑到这里来找她,原来这就是你们见面的目的,你还不如直接说,你想和她那啥,你相中她了!”
马美华的促狭恶毒再一次无底线的暴露无遗。
魏承乾一下气的脖脸通红,恨不能用自己制造生化的手把这个女人肢解了,制成一个生化标本,把她泡在福尔马林里,被千千万万个学生窥视,研究。
他用他儒雅一生里最毒辣的语言诅咒她,这个刚刚前一秒还一往情深的女人,现在丑陋,恶心的无法言语。
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他怕是连一个回眸都不会施舍给她,转身有多远走多远。
他生气的脸先红后青,进而晦暗,无力的靠在沙发背上,眼睛闭着,任她在耳边苦苦哀求,一遍遍忏悔,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说她刚才是鬼迷心窍,说她看见那个女人就不由气上心头,其实她对他是一往情深……
无论她怎么说,说什么,他都一言不发,一句话都不想多做解释。
不知道过了多久,魏承乾直起身体,看着跪在他面前泪流满面的马美华,半点怜惜之情都没有,淡淡的说:“我本来想留你在这里过夜的,现在不用了,我派人送你回去,跟我走吧。”
可是,马美华长跪不起,一把拉住他的衣襟哀求道:“别赶我走,留下我吧,哪怕是让我睡在沙发上,给我一夜做夫妻的面子,全当成全了这么多年我对你的思念,求求你……”
马美华把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祈求着这个硬挺挺的男人低下那颗高贵的头颅,施舍她一夜。这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这像极了马二牛那个情种。对于马美华来说,她何尝不是马二牛的翻版。这两个人,虽然没有睡在一张床上,可是那股对于感情的畸形执着,痴迷,如出一辙。
真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魏承乾被她缠的没办法,又想到还要继续下面的计划,就暂时忍了心中厌恶,假装幡然悔悟的样子,疼惜地道:“快起来,你这是何苦呢,我都答应给你一个盛大婚礼,来弥补你做的这一切,你还怀疑我什么?我不过是找个由头让你们婆媳化干戈为玉帛。都是一家人,有多大的仇恨,谁家婆媳不都是这么吵吵闹闹过来的,咋就到了你这里,成了不共戴天的死敌?”
“我……”马美华还要解释,他一摆手道:“以后有我在,你就不要再当这个一家之主了,家里的事我说了算,就这一个条件,你能不能答应?”
“答……答应。”
马美华实在憋屈,却又不能发作,她已经吃了一回亏,再不悔改,只怕这个好不容易盼回来的夫君一生气又不辞而别,那她就真是哭天无泪了。
从始至终,两个人谁都不提马二牛这个活生生的人,好像他从来就不存在似的。他们分手也好,言和也罢,都是他们两夫妻的事。好像他们才是死缠烂了半辈子的一家人,而那个护佑马美华过着安逸日子,让她三十多年衣食无忧,由着她肆无忌惮的活着,自己却当了半辈子牛马的马二牛成了一团看不见的空气。
如果马二牛知道是这个下场,他会不会也像马美华似的跳脚?不,不会的,马二牛生来就是被马美华克的,这已经成了死结,就是克死也无怨无悔。
大概,这就是命中注定。
魏承乾这才有了笑脸,不管是假笑,还是发自内心的笑,马美华都很高兴,她终于力挽狂澜,又扳回了一局。
魏承乾以为他胜了,马美华还以为她赢了呢。
凤瑞回到马家庄,直接去见了马二牛,把自己和魏承乾在县城见面的事说了一遍,又把马美华半路过去搅局的事情也说了。然后就等马二牛表态。
她倒是很希望马二牛挺起腰杆做一回真男人,也不辜负他是几个孩子的亲爷爷。
可是,等了半天,马二牛才道:“你说这事我该咋办?”
得,他把球又踢了回来。
凤瑞气的牙痒,想找东西磨牙。不是看在他五十多岁的年纪,又是原身亲亲的公公,她真想头朝下,把他脑袋里的污水都给空出来。
一个人的奴性有时候是天生的,遇到了对的人,合适的环境,就会肆意的长成一棵参天大树,把他的奴性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哪怕再多的人联手想扳倒他,可他就是还剩最后一口气,怕也是会奴性到底,继续维护他心里的那片沾着毒液的黑暗之花。
可是,凤瑞还是没有放弃,明示道:“如果你觉得没地方去,跟我走,我和孩子们给你养老送终。不过,我还是支持你不要动摇,不是非赖在马氏那里,即便离婚,也是她马氏净身出户,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家,是你把她给拯救了。凭什么现在你要离开,把那个人撵走,赶出马家庄,这是你的土地,你的家园,不能让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家伙鸠占鹊巢……何去何从,遵从你的内心,本心吧,她爷爷。”
“如果,不对,不是如果,是她真的喜欢那个人,我不过是她的挡箭牌……我啥都知道,可是知道又能怎么的,我不能和一个女人较劲不是?再说,她毕竟是……是你的婆婆,都这个时候了,我能怎么样?”
凤瑞腹诽道,你这说了跟没说一个样,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凤瑞替他下决心道:&34;那你还是跟我走吧,我怕你到时候不忍心,然后出来坏了我的事情。&34;
马二牛想问,你跟他们还有啥事情,你们俩早就是不共戴天的死敌,你现在还要给他们主持婚礼。
凤瑞懒得跟他多做解释,有些事别说不能让他知道,就是方嘉豪,现在还蒙在鼓里,没把握的事她是不会过早宣扬出去,这也是后世的凤瑞必须坚持的原则。
因为她的每一项决策都是影响不小的大动作,都和一个国家的发展与进步休戚相关。
“那你会主持他们俩的婚礼吗?”
马二牛还是很在乎这件事,脸上挂着阴沉不定的神色,不知道是担心自己,还是不死心,依旧挂念马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