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遗弃的城市一角
陈不言坐在车内看着车窗外黑暗中掠过的建筑，他从穿越起都没能好好看过这座城市，残破而失去生气，寂静无声。
服装店内的人偶模特在破碎的橱窗里依旧栩栩如生，漠然地看着这一座废弃的城市一角与漆黑的街道。
“这座城市在天体坠落前应该会很美吧！街道上热热闹闹的，有情侣互相倾诉着甜言蜜语，有父母带着孩子一家人和和睦睦，有生气，有冷暖。”席娴靠在窗边看着街道说。
“这明明应该是座很好的城市啊！”少女的呢喃弥散在了风中。
陈不言有些想念自己穿越前的那个世界了。
他奇怪地向蓝彦询问道：“明明现在是白天，为什么这里会一点阳光都照射不到呢？”
蓝彦戴着热成像墨镜，把着方向盘说：“因为靠近天体，越靠近天体的地方越会被黑暗侵蚀，并且这种黑暗有扩张的趋势，这也是祭典的意义，寻求解决黑暗之道。”
黑暗会扩张这件事陈不言的记忆中是有的，因为他父亲曾带他来过这里寻找食物，否则他也不会知道出口的位置。
“我们要准备下车了，再往前没有路了。”不知不觉间汽车已行至了城市的边缘，连绵起伏的山脉横贯在众人的眼前，如同巨人侧卧。
“起床干活了。”席娴拍了拍身边睡得四仰八叉的老人。
对方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打了个哈欠：“这是把我老人家当黑奴使啊！”
老人这样说着，却也坐正了身子，用随身的小刀轻轻在指尖划过，陈不言敏锐地闻到空气中并非血腥味，反而是一股如花般的芬芳。
他将指尖轻轻在每个人的眉心点触了一下，陈不言感觉到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而对方则是默默地念到：“空明之视。”
【66号进化序列『锡蒙利』——空明之视】
陈不言眉心的血滴蠕动起来，陡然间进入肌肤，他感觉到自己所视所见都突然广阔了不少，更重要的是，他看见了黑暗中引出了一条蓝色的细绳，从他们的身边一直牵引到了城市的尽头。
他将手轻轻放在细绳上，却是直接穿了过去，这蓝色的细绳并非实体。
“这是通识系的序列，他可以指引我们看到想看的东西。而这蓝色的细绳实际上是那支小队的痕迹残留，在寄来的两张照片上也有。”席老看着他不解的模样解释道。
陈不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询问道：“每个人只能掌握一个进化途径吗？”他第二次见到这种神秘的力量，心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蓝彦解释道：“当然不是，每个进化途径都有对应的上层途径，他来自于天体之间的联系。但战斗系不能跨越到召唤系，只有通识系可以自由选择进化的方向，选定后也就无法变更了。”
“我看见了，他们在这里逗留过的痕迹。”席老的眼瞳中闪烁着蓝色的光，将手中的血液擦拭干净。
“我们先从外围一步步深入吧！”蓝彦跟着席老的步伐。
四个人中反而是席娴的脚步最轻松，一步一跳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时不时停下来驻足观看街边的店铺内都有些什么。
“席娴！”席老回头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看看。”席娴不满地回应道。
陈不言抓着父亲送的短刀跟在少女的旁边，看着对方的眼睛在黑暗中焕发着光彩看向了远处的一家玩具店，一只老旧的小熊正坐在柜台上，肚子里的填充物都快漏出来了。
“那个是什么？”席娴满脸兴奋地问道。
“玩具熊，父母哄小孩用的玩意，但是好像坏掉了。”陈不言说。
席娴见众人行进的方向也正要经过那个玩具店，于是小步跑到了玩具熊的旁边，陈不言立刻举着短刀跟上。
“但还是很可爱啊！”
陈不言看着面前的小熊，身上还打着补丁，但是肚皮处的填充物还是脱落了出来，表情凶巴巴的，应该是在生气的样子。
这哪里可爱了？陈不言心想。
但是对方还是伸出了手，轻轻地拍了拍小熊的头，就像是在轻轻抚摸一个自己的宝贝。
“席娴！陈不言！”席老的声音在店外再次响起。
席娴默默地抽回了手，重新将刚才一瞬间眼中的光彩收了回去，踱着步走了出去。
陈不言看了看对方的背影，将那只柜台上的玩具熊抓在了放在蓝彦每个人分发装食物的背包中。
黑暗的城市中，蓝色的细绳分布地越发广泛，在各个店铺中没有规律地穿行着，很是壮观，就像一座电塔无限延伸向旷野的电波。
“真美！”陈不言不由地感叹道。
“美吗？拿命换的。这是他们小队留下的痕迹，如此复杂的线路说明他们遭遇了一些不正常的事，可能是兽潮，但看样子不像，也有可能是其他的恐怖。否则的话他们收集完祭典材料就应该回去了。”席老浇了一盆冷水。
陈不言不说话了，反而是席老问道：“刚才席娴在里面干什么？”
“看一只……可爱的玩具熊。”
席老叹了口气说：“她从小在星塔旧址长大，没有像普通的小孩一样度过正常的童年，这是我们亏欠她的。”
陈不言缩了缩脑袋，看见席娴已经一个人走到了队伍的领头处，将背包中的玩具熊掏了出来：“现在给你个机会弥补，我随手带出来的。”
席老愣了愣，看着面前脱了线的玩具熊，表情有些复杂。
“她的审美也要好好培养一下……”陈不言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话。
席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这么说话是找不到老婆的！”
“要你管？又不和你生娃。”陈不言一只手叉腰道。
席老没有再理会他，而是径直向着每一个蓝色细绳的途经处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帮我找个机会给她吧！我从来没送她什么，这么送她个熊太突兀了。”
陈不言看着静静躺在他手里的玩具熊，自言自语：“我看你是觉得这熊太丑了，才让我送的吧！”说完便将熊丢进了背包里。
众人继续向着城市的尽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