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突逢变故（四）
听到这声惊呼
沈灵甫也清楚了徐梦妍应该是想到了那一层，便点了点头，接过话茬道：“这虽说是官场的潜规则，但并不是那种不可打破的潜规则，况且湖广承宣布政使司就已经有这么多，那其他地方呢？很难想象如果这些漏洞以及罪名全都被我一并承袭过来，那这个后果，怕不是目前的我，能够承受范围之内的，即便没有人去追究，只要我没有从都水司这一职位下来，那这些罪名的存在也就算是一个不小的把柄了啊。”
“老爷的意思是，我们应当迅速调动地网前去寻找相关人员查实并收集证据，赶在那些想要算计我们的人之前把证据提交给陛下，这样我们不仅可以将张文茂送去他应该去的地方，也能顺势在都水司里安插和收编人手，借此实现真正的收编都水司！”
徐梦妍说完之后，不由得眼冒精光，继而接着道：“最后，我们还能得到陛下的赞赏，说不定还真能将官职再往上提。”。
这一幕尽入沈灵甫的眼底，也不禁令他有些惊讶，虽说这不是两人第一次讨论计策，但徐梦妍这种面对权谋已经快要痴迷的神色，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也是沈灵甫第一次产生，有这般精明能干的“妹妹”留在身边是否风险过大的念头，不过这个念头一产生，就被他硬生生地掐断。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如今的徐梦妍不仅能力出众，而且眼里还都只有沈灵甫一人，在沈灵甫没有给她任何名分的前提下，都能做到这般细致入微，毫无怨言的帮他打理着沈府。
若他真的因为一点细微的不安心，就将徐梦妍赶走，别的暂且不说，仅对沈府内的众人就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就遑论，徐梦妍乃是沈灵甫从汉阳府出来时就跟在身边的人，其自身牵扯了不知道多少沈府的势力，毫不夸张的说，如今地网能够有这般规模，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徐梦妍的手段。
沈灵甫只是在其中出了决定性的战略指示以及供应一切的开支和权利影响，而陆淼则是具体的执行人。
若是让这种人无缘无故的离开，也不符合沈灵甫做事的风格。
“老陆，你让阿淼准备准备，将这些事情都调查一个遍，以最快的速度，最好别超过七天，我怕陛下近期会问起。”
沈灵甫转头看向陆阳颇为耐心地道。
其实他本不必向陆阳解释那么多，在大明盛行的制度及风俗下，哪里有主子做事情之前还需要给手下人解释清楚的。
沈灵甫这般做，一来是为了让任务更好的进行；这二来也是二人关系的一种体现；这三来则是有想带动陆阳的心思。
忠于沈灵甫的人才实在是太少了
这内书房乃是沈府最高的议事厅，目前通常情况下就只有沈灵甫、徐梦妍和陆阳三人，可以在这里议事，就连陆淼和沈顺都必须要沈灵甫许可之后，才能参与议事。
虽说这种保密程度确实是可以得到不小的保证，但每次讨论起来，弊端就出现了，那便是身为讨论人员之一的陆阳很难给出实质性的建议，这让本就缺少人才的沈灵甫倍感苦恼。
可
想要招揽既忠心又有智谋的谋士本就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若非谋士难求，沈灵甫都想要放开标准，将内书房的保密级别稍微降一降，让更多的人，到此来参与议事，以彰显沈党对于人才的不拘一格之风。
不过就目前而言，内书房还是按照最高保密级别来定义为佳，并且明面上规定，天罗也有资格被传唤。
这样没有进入内书房资格的人，大多就只会以为没有进入内书房的权限，是因为自己的层级不够高而不是沈灵甫不相信他们。
“公子，这京城前往湖广承宣布政使司就要花费不少时间，就算我们不考虑马匹的损耗和人员的保密性，只给七天时间的话，怕是很难调查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啊。”
陆阳挠了挠头道。
“要按照你这样的查法，就算是给你一个月时间，你都查不出所以然来，你能在七天之内往返湖广承宣布政使司，那还有山西布政司呢，还有其他布政司呢，你总不能把我朝疆土都跑遍吧？”
沈灵甫微微一笑，打趣道。
“公子，那这不就是不能完成的任务么？”
陆阳，闻言先是一愣，看着沈灵甫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一下子才反应过来，道：“知道了，知道了，公子，我懂了，公子只是想找能够提供相关证据的人是吧？”
沈灵甫轻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你啊你，你要是有你妹妹一半的机灵，算了吧，差不多吧，时间紧迫，你去跟阿淼商议一番就懂了。”
“嘿嘿，我会好好学习的公子！”
世德十四年
七月初五
丑时一刻
沈府主卧内
“老爷，陛下为何今日召开朝会啊？”
徐梦妍一边给沈灵甫整理官服一边问道。
沈灵甫，先是打了个哈欠，又轻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稍微清醒些许后，才应道：“估计又是陛下有了什么新的要求了吧，按照以往我们收集的资料来看，咱们这位陛下，不向来都是无事不早朝的么，这次大概率也是跟以外差不多吧，不过，虽然是这一说，但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老爷，你说会不会是陛下看到你能够这么出色的完成龙游阁的事情，又紧接着想要给你安排新的事情？”
徐梦妍轻拍了拍官服，似乎是想要让本就毫无褶皱的官服变得更加平整一些。
“倒也不是不可能，都水司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沈灵甫点了点头。
徐梦妍接着道：“阿淼还没给我最新情报，说是初八之前应该能统计出来，初九应该就能知道结果现在只知道都水司肯定是有问题，尤其是在船只的使用和屯田等方面，老爷，若是陛下能晚些朝会，我们还能赢些政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