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前奏
“可为何，不是从武昌府开始呢，沈大人？”
终究还是被她找到了破绽，看来身边的人手得快些加强了，否则无论办什么事情都会束手束脚，连这么一场简单的布局都会出现如此明显的破绽。
好在她没有掌握实证，也好在，这首词，确实没有存在过，否则用一首别人的词，还在三年一度的系辞词会的关键节点上，来说是给荀玉成造势，那无异于在玷污荀玉成的名声，只要严查之下，那应对起来，属实太过麻烦。
当然也仅限于麻烦罢了，想要根据这个查到沈灵甫身上，那倒是想当然了，并不是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第一反应想到他。
这个女人，在沈灵甫脑海中属于另类那一类，而且就算是被人想到，又能怎么样呢，没有实际的证据，没什么人会当真。
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如果现在有人跟你说，某联邦共和立宪制国家被人打到老家了，而攻打的人是某议会制君主立宪国家，你会信吗？
这不成了那个那个了嘛
至于她所说的遣人去京城问，这句话，沈灵甫是不信的，即便是从地图上看，汉阳府离顺天府确实不算远，可这个年代，并没有什么发动机，仅靠人力水力马车三日内，想往返。
就算是存在这个可能性，但也不应该是她一个歌妓所能掌握。
多半是与关系还不错的人，刚从京都赶回来参加词会，经过询问后得出来的消息。
她在给自己造势。
人在言语交锋的时候，为什么会给自己造势？
其他原因暂且不谈，只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害怕自己所说的话，无法让对方就范，但是又不能直接动手，所以才会不断给自己层层加码，以此来打破对方防线。
换句话说，就是她心虚了。
沈灵甫站起身来，把自己的脸靠近晴儿的脸，抓着她的手道：“晴儿，你真聪明，就是我写的词呀，你看”
还没等他说完，晴儿便尖叫了声，慌忙把手抽出来，一个不小心，还把杯子碰倒。
咔擦~
“小姐！”
当时是，那女婢带着两位家丁打扮的大汉推开门，来得速度，让人感觉，是不是这些人就守在门口，看到这般情景之后，连忙跑过去扶着晴儿，安抚她的情绪。
那两位大汉收到女婢的眼神指示，立马换了一副凶狠的表情，朝沈灵甫快步走来。
本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沈灵甫心头一惊，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刚想着出声喊陆阳前来，可话还没喊出来，那两个大汉突然就被打晕在地，只见陆阳正满脸怒气外加严肃地朝着沈灵甫跑来，道：“公子，你没事吧？”
那女婢见状，拉着晴儿就往后退：“你们要干什么？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了，到时候你们也就别想再下这条船！”
“唬你爷爷呢？信不信先把你给办了！”
陆阳怒喝了声，说着就要动手。
沈灵甫见状摆了摆手，示意陆阳退后，自己向前走了半步给晴儿行了一礼，然后就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
陆阳见沈灵甫没有找麻烦的心思，只是狠狠地瞪了那女婢一眼，便跟在后头出去。
待两人走后，那女婢怒道：“这个登徒浪子！哼！小姐，我现在就喊人去把他的手打折，看他以后还敢不”
“别说了！”
晴儿稍微把音量提了些，虽然听起来依旧不大，但里面的严厉之意，从小跟在她身边的女婢自然听得出来。
女婢把头微微低下等她训示。
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一句，算了吧。
“公子，你刚刚不会想强上人家吧，说真的，这个”
经过这事后，两人的关系虽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变化，但能明显感觉得出来，更近了一步，不然换作以往的陆阳，哪里敢问出这话。
沈灵甫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想什么呢。”
“不过，不得不说，她家小姐长得真不赖，都快比得上那些个花魁了。”陆阳笑道。
沈灵甫闻言白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
经过刚才那么一闹，短时间内这个晴儿是不会再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了，可这也让沈灵甫原本已经打消了的疑心，再一次又提起，比如，为什么这个晴儿会盯上他。
就那天沈灵甫前往醉仙楼的表现来说，顶多就是一个富二代的形象，或者说花钱如流水的青楼常客，无论怎么说，也跟写边塞词的词人不搭边吧？
然而身为湖广第一花魁的她，什么样的富二代没见过，什么样的才子没见过，怎么会把心思放到他身上呢？
这个问题一直围绕在沈灵甫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不合理的地方实在是太多。
沈灵甫沉默不言一直在湖边踱步，陆阳也不敢说话，只是安静地落后几个身位跟着。
待到差不多人少一些了之后，二人才回到会场。
刚一进去远远地就看到荀玉成朝他招手，沈灵甫躲也躲不过，便领着陆阳朝前面走去。
“如伊啊，肚子好些没？”
“还行，可能是今天吃坏肚子了。”
“真是可惜啊，刚刚太美了，这错过了，又要等三年呀！”
荀玉成摸了摸下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似乎还在回忆刚刚的场景。
“诸位我宣布系辞词会，现在——开始！”
一位中年男子站在大舞台上猛地喊了几句，原本因为没了歌舞欣赏，略显冷清的会场，再次热闹起来。
一番吵闹之后
这时坐在还算前排的青年起身，道：“既然各位才子都不愿提前出词，那就由再次来一次抛砖引玉把，我这首点绛唇，送给黄州府月平楼的小朝云，倩儿”
此话一出，起哄声不断。
那小朝云也很给面子，青年刚念完词，便登台取来他现场作的词，边弹边唱，歌声婉转，琴声悠扬。
就当大家都在欣赏小朝云的才艺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嘲讽声，突然响起。
“听说荀玉成几天前，写了一首浣溪沙，看着还不错嘛，怎么，不出来现场亮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