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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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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芝与她那位蓝裙子朋友制造的小插曲,并未给钟黎的心情带来任何影响,她喜欢傅闻深今晚的反应,那种不加思索、不需理由的袒护是最让人心动的。

    她可是他太太,一个男人如果在外面连自己的女人都不维护,不管他多有才能,事业多成功,形象都是矮小的。

    车开到半程,她忽然叫了一声:“张叔,停下车,我想去买点东西。”

    老张将车缓缓停到路边,钟黎一下车,便被呼啸的冷风给了迎面一击。

    傅闻深的外套顶不住零下的气温,她把双手伸进袖子里,裹紧衣领小步快跑,飞快走进一家叫做“小狗熊的奇怪空间”的精品店。

    店员正在做下班前的清点工作,听见门口风铃声响马上道:“不好意思,我们要打烊了。”

    “给我五分钟好吗?”钟黎穿着对她来说过于宽大的西服,从袖子里露出半只漂亮的手晃了晃。

    店员是个年轻女孩,猛地见到一个光彩夺目的大美女,看得一愣。

    渐息的风铃再度巨幅摆动起来,店门第二次被推开,进来一个个子很高,拿着黑色大衣的英俊男人,走到那位大美女身后,把大衣披到她肩上。

    大美女扭头冲他抱怨:“你的衣服好重啊。”

    说是抱怨,其实更像撒娇,尾音自然又亲昵。

    日常生活很难见到这样的俊男靓女,好似从偶像剧里走出来的男女主角,一举一动都让人挪不开眼。

    店员愣神的几秒钟,钟黎冲她笑了一下,很好听的声音说:“谢谢你的通融。”

    店员甚至有点紧张,局促地回给她一个笑:“不用不用。”

    精品店是女孩子的天堂,许多精巧可爱或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钟黎裹着傅闻深的大衣在店里四处游逛,他就站在门口,目光沉静地看着她。

    钟黎很快选好了目标,拿到柜台去结账时,想起自己没带包,什么别说卡了,连手机都没带。

    她转头叫傅闻深:“老公,帮我结账。”

    傅闻深走过来替她付账,出了门上车,钟黎把刚刚买来的东西递给他。

    那是一对陶瓷梨,紧紧抱在一起的造型。

    “送给你——虽然是你付的账,但是我送你的,圣诞礼物。这两只梨的寓意是永不分离,象征着我们两个,永不分离。”

    傅闻深问:“永不分离?”

    “你看,里面有磁铁,他们只要一靠近就会被彼此吸引,要是强行分开的话要克服很大的阻力,你忍心吗?”

    钟黎把两只梨分开又合上,给他演示一遍,递过去:“不许生气了。”

    傅闻深抬眸看她一眼,接过那两只不到一百块的小东西。

    他想,他还真是好哄。

    哄好了生气的老公,钟黎便又开始全方位地撒娇,她把两边座椅之间的扶手升上去,脑袋靠过来,放在傅闻深右肩上。

    车载音响播放着她喜欢的音乐,一首舒缓慵懒的情歌,她枕着傅闻深,喉咙里轻轻哼唱着调子。

    大约是被自己悦耳的歌喉折服,哼了一会后她问傅闻深:“老公,我唱得好不好听?”

    “好听。”傅闻深说。

    如果连歌词都没记住的哼吟也叫“唱”的话。

    回到天阜湾,钟黎安安稳稳地坐在位置上,等着傅闻深过来帮她打开车门。

    她把手递给他,傅闻深抬手握住,她这才慢吞吞地把双脚伸出来,踩到地上,优雅地下车。

    傅闻深握住她的手后就没再松开,一路牵着她走进电梯。

    今天这双鞋子有点打脚,钟黎把身体的重量都倚靠到傅闻深身上,娇气地说:“老公,我脚疼,你抱我。”

    明明已经进了电梯,用不着她再走几步路。

    傅闻深今天对她简直百依百顺,果真将她打横抱起,钟黎极顺手地抱住他脖颈。

    到家门口她也不下来,一只手勾着傅闻深,一手伸长去开门。

    傅闻深抱她进门,将她放在玄关的软垫上,钟黎又把脚一抬,娇娇地让他帮忙脱掉高跟鞋。

    傅闻深帮她脱掉两只鞋子,她将右腿伸过来,踩在他膝盖上,艳丽的红裙从开衩处掀开,露出奶白色的长腿。

    那条腿上系了一条精巧的钻石腿链,垂下的流苏随着动作晃晃荡荡。

    “老公,这个也要解下来。”

    傅闻深半蹲在她身前,掀眸。

    家里地暖扩散出温熏的热度,驱散从室外带回来的寒气,暖融融地由地砖向上蔓延。

    她仿佛不知道自己的腿有多漂亮,从那条腿上解下链子的过程又会多么撩人。

    她只是拿差遣他当乐趣,理所当然地不设防人之心。

    “钟黎。”傅闻深忽然出声。

    钟黎抬头看他。

    傅闻深的音色与他这个人一样,总是冷静得像一潭湖水,此时却似藏着点不明不白的东西,在静谧水面下翻搅。

    他说:“你觉得我的耐性有多少。”

    “才做了几件事就没耐心了。”

    钟黎刚刚在宴会上对他生出的一点爱意消减一半,轻哼一声,把右腿往回收:“算了,我自己解好了。”

    脚才从他膝上抬起,便被捉住脚腕。傅闻深掌心温热,手指扣住她的力道有些沉。

    他盯着她的眼神和平时有点不一样,钟黎问:“你干什么?”

    傅闻深没说话,将她的脚放回膝盖上。

    垂眸,手指勾起钻石链后侧的弹性绑带,挑开一个宽度,两手捏住链子两侧,缓缓从她腿上退下来。

    摘掉腿链,钟黎正要收腿,傅闻深随手将钻光闪闪的链子丢到一旁,单臂揽过她腰,把她从凳子上拎了起来。

    他抱着钟黎走向客厅,并不温柔地把人扔到沙发,钟黎连起身的机会都没有,他俯下身来,右手钳起她下巴。

    吴阿姨听见两人回来的动静从卧室出来,想问问用不用帮他们煮夜宵,瞧见这一幕赶忙原路返回去。

    客厅的灯没来得及开,从玄关分过来的光线有限,浅浅映照在傅闻深右半侧脸,勾出明暗分明的轮廓。

    他将钟黎笼罩在一片阴影里,那块狭小的地带只能听到他的气息,闻到他身上某种须后水的干净气味。

    钟黎察觉到一点危险性,这点危险性让她颇感惊异。

    如果她没会错意,傅闻深现在想吻她?

    他守身如玉的贞操竟然动摇了?

    仿佛是印证她的猜想,傅闻深捏着她下颌,慢慢低下头来。

    钟黎仰着脸,目不转睛看着他逐渐靠近的面庞,可到中途,傅闻深忽然停下了。

    他的鼻尖几乎快要碰到她,却又停止不前。

    钟黎眨了眨眼。

    傅闻深的指腹在她脸颊连接耳垂处摩挲了一下,眼睛直直望进她眼底深处,像一头蛰伏的猛兽,却没有出击。

    片刻的静默与等待,钟黎忽然轻轻往上凑了一下。

    唇贴上他,轻轻一碰马上又缩回去。

    像是羽毛轻轻搔过,留下扰人心神的触感,傅闻深看着她,眸光动了动。

    钟黎看看傅闻深的嘴唇,比她想象中柔软多了,还以为他这个人哪里都是冷硬的。

    但她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抿了抿嘴唇,倒打一耙:“你干嘛亲我……”

    最后一个字只出来半个音,被突然落下的吻原路堵回去。

    傅闻深覆上她的唇,和她先前的轻轻触碰截然不同的强势,钟黎的唇瓣先是被重重碾过,继而如糖果一般被他含住吮咬。她下唇一痛,蹙眉轻哼时被他勾开齿关,长驱直入。

    若说起初还有着让他破戒的洋洋自得,在氧气几乎全部被掠夺之后,钟黎开始本能地想往后躲。

    但她已然失去逃跑的机会,傅闻深手掌滑入她发间,托起她后颈,强迫她仰起头,被动地承受更多。

    钟黎不知道他接吻是这样的风格,强势,完完全全地掌控。

    傅闻深单手撑在她身后的沙发,扣住她脑袋深吻,钟黎被他挤压在极有限的空间里,前后左右躲无可躲。

    她伸手推傅闻深胸膛,被他捉了手腕摁在沙发上。

    平时稳重淡漠的样子太具有欺骗性,钟黎竟忘了他也是有精练肌肉的人,轻而易举就能把她控制在股掌之间。

    钟黎的力气在他面前还不如一只小鸡崽,所有挣扎都撼动不了分毫,她被吻得喘不上来气,快要溺死在窒息里。

    等到傅闻深终于肯放过她,钟黎仰靠在沙发上大口呼吸,胸口剧烈地起伏,她唇瓣被碾成嫣红的颜色,眼睛里水濛濛的,仰着脸望他的模样,像一只毫无自保之力的小鹿。

    傅闻深拇指从她唇瓣上擦过,擦掉上面残留的水光。

    他目光比之前还要更深,那看上去不起波澜的幽邃湖面下,原来潜藏着她无力抗拒的侵略性。

    钟黎的呼吸好久才逐渐平复下来,傅闻深动作细致缓慢地帮她擦干净嘴唇,沉稳神色与平日如出一辙。

    只是他掀起眼睑看向她眼睛时,低沉的嗓音里带了点隐晦的警告:“再来撩我,后果自负。”

    他转身回房间,钟黎从沙发背上滑下去,拿起只娃娃,盖在自己因为刚刚的缺氧还未退热的脸上。

    然后双手叠放在腹部,安详地仰面平躺着。

    老实说,傅闻深今天的反应超出了她的意料。

    毕竟她的复仇大业才进行屈屈两个多月,为白月光守身如玉两年的傅闻深这么快就被她撬动了墙脚,说明她绝世大靓女的魅力是不容置疑的。

    虽然刚刚被他吻得毫无还击之力,但钟黎对此现象颇为满意。

    胜利在望啊。

    她起身回房间时脚步轻快,甚至觉得傅闻深吻技不太行,得让他他学学。

    傅闻深从浴室出来时,手机上有一些未读消息,他打开微信,先看了钟黎的。

    页面上是她转发过来的链接。

    【如何提高自己的吻技……】

    【学了8招接吻法,让女人为你倾倒……】

    【接吻换气小技巧……】

    傅闻深抬眼,看向坐在梳妆台前的钟黎。

    她每天洗澡护肤的步骤很多,一贯比较慢,这时刚刚进展到一半,正敷着面膜往纤长的手臂上涂乳液。

    嘴里轻轻哼着车上那首歌,似乎心情很愉快。

    -

    严棠来到天阜湾,是在第二天上午。

    吴阿姨从可视门铃看到她,顿时有些惊慌。

    傅闻深去公司了,钟黎刚巧不在家,她慌乱地打开门禁,把严棠请上来。

    儿子成年之后与她一直不亲近,搬出傅家独居之后,对她更是越发疏离。

    他不喜严棠向路航过问他的行踪,不喜严棠插手他的公事和私事,不喜她擅自来他独居的房子。

    这些年严棠极少过来,但这套房子的格局与样子她还是清楚的,进门时脸色已经有两分沉,看到玄关的女士拖鞋、客厅多出来的卡通玩偶、叠放在沙发上的粉色毛毯,眉心深深皱起。

    吴阿姨紧张又小心地问:“太太,您怎么来了?”

    “吴姐,我让你来照顾闻深,你倒好,和他串通一气来瞒我。”

    常年雍容优雅的习惯,严棠说话时语气不重,但其中严厉的责备让吴阿姨心头狠狠一颤。

    “对不起太太,少爷只是请我过来帮忙照顾一下钟小姐,说是用不了多久,不用惊动你,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严棠没有要听她解释的意思,径自走进家里,四处检查一遍。每检查完一个地方,她眉心皱得就更紧一分。

    到处乱放的玩偶;客厅杂志架上的各类时尚、娱乐杂志;墙上布满爬架的猫咪屋;改造过的花园,清澈的鱼塘和翠绿的植物……

    这套房子完全变了样,多了许多格格不入的东西,这些东西都属于女人和猫。

    唯一让她还算满意的,是依旧整洁干净如样板间的主卧,看起来没有被外人侵染过。

    “她住哪?”严棠问。

    吴阿姨指了指那间次卧,严棠打开门看了一眼,果然到处都是玩偶和女性用品。

    严棠脸色好看了一点:“幸好闻深还有点分寸,跟她是分房睡。”

    吴阿姨张了张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解释,犹豫的一会功夫,解释的机会过去,也就没必要再刻意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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