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绝对压制
常顺给门落了锁就走了。
而我却在发愁。食来客的人多少带点抠门在身上的。想问常顺借几个铜板,没想到他直接一个拒绝,连谎都不撒的。
想想也是,虽说不是每个看戏的都会给钱,但一个两个铜板总还是有的,撒谎什么的大可不必。
看来只能让小秀在地上写了。
“许姑娘请留步。许姑娘……”
身后我的人叫了好几遍,起初我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在他多次召唤之后,我才想起来我现在是许又。
我疑惑地转身,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男人,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你是?”我问他。
镇上见过许又的人肯定不少,能叫出姓名的肯定不多。
来到这儿将近半个月,没几个人叫过许又的名字,就连许姑娘都没几个人叫。
“我是桂云阁的伙计,我老板请许姑娘过去一趟。”小伙计一板一眼地说。
原来是他。上次好像就是躲在桂云阁门后边。
“不好意思,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们老板啊。”我一个饭馆打工人,什么时候跟店铺老板搭上关系了?
“我老板名叫竹山,许姑娘应当识得。”
“竹山?!”我惊诧地问他。
“是。”
“是那个在桂云园唱过戏的竹山?”
“是。”
“是那个在桂云园负责茶水的竹山?”
“是。”
本来以为“老板”是因为他以前唱过戏,没想到他是真老板。
我说为什么他像ai似得,他老板是竹山,这就不奇怪了。
“许姑娘,能走了吗?”
直觉竹山找我不会有什么好事。为了自己的后脖梗,都绝对不能去。
“我妈叫我回家吃饭!下次再约!”我胡说八道。
夏明期,见证你速度的时刻到了!
我转身作势要跑,他的话却把我拦了下来。
“老板说你若不来,明日便将你是如何送菜的,同你老板说道说道。”
我一个急刹车就停了下来。
“???!麻烦带路。”我无奈说道。
今天之前竹山的威胁对我是没用的,可是下午常顺的话钻进我的脑子里后,我觉得这个不是心理层面的威胁,而是可能会危害到我的□□。
尽管这个不是我的□□,但是我的灵魂现在住这儿啊!
他走在我前面,每一步都走得很快,像极了玩网游跑任务的我。
他推开桂云阁的门,走了进去,弯下腰,说道:“老板。”
我迈着沉重地步伐,跨过了不是很宽的门槛,淡淡的脂粉香飘进我的鼻腔。
他站到了一旁,我向前走了几步,站到了他先前站的位置。
“竹老板好。”我微微垂下脑袋。
没等他说话,我就抬起了头。竹山放下手里的小盒子,转身看了眼他的伙计。
“你先回。”
“是。”
伙计鞠躬后退出了店铺,顺便关上了门。
竹山走了过来,站在了我身前,伸出了手,“手出来。”
看着竹山的手悬在身前,我明白了竹山的意思,伸出了我的右手。
他展开了手,手里是几枚铜板。他将手翻转,手背朝上,铜板落入我的手里,还有几枚掉到了地上。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收回了手。
“它本不该你所得,你晓得我为撒给你吗?”竹山侧过身,好像要去到那个靠墙的矮柜那。
不该?哦!这几个铜板是下午那些人给的?的确不该给我,我只是个陪走的。
“不晓得。”我的视线随着他的行动移动。
我的视角只看得到他的侧身,他好像拿起了一个什么东西,像是一个小盒子。
“你不惦记?”他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不惦记这几张黄饼?”
“黄饼?”我纳闷地想着。
低头间看到地上没被捡起的铜板,它的颜色的确有点像这里的饼的颜色。所以竹山说的“黄饼”。就是指铜板?
他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你卖身无非是贪那几串黄钱。”竹山走到了我不远处的桌椅前,“以你今日行事,你觉你配得?”他坐在了椅子上,手里的小盒子被放在了桌上的花瓶旁边。
竹山整理了一下长衫下摆,而后抬头看向我:“你不配。你老板心慈才愿买你,却非人人都如你老板一般愿意忍你蠢笨。”
???你给我回答的机会了吗?自问自答可还行?
“我哪儿笨了?”我走到他面前,“今天我只是有点紧张。”
他双手放在身前,左手像是无意识似得摸着右手中指的玉石戒指。
“紧张?”他看我一眼,问道:“惧人还在外抛头露面前,你觉着我同你一样蠢笨如猪?”
他是不是不会好好说话?
我不想和他掰扯,转身走到门口就要开门。
我再在这儿听着我就傻!
“站住。”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门已经被打开了一半,我马上就能离开这个愚蠢的地方了。
“不懂人话?”他的语气似乎有点无奈。
如果他没有揪住我的后衣领,我还能好好想想他除了骂我还有没有别的意思。
“你放开我!!”我叫道。
我挣扎着,试图从他的手中挣脱开。奈何他是站在我背后,我完全没办法转过去,根本使不上力。
更可气的是在我努力挣脱他的时候,他竟然还能分神把门关上,关上了门之后还能轻松地把我拎回去。
可能是觉得我不会再反抗了,他松开了抓住我后衣领的手。在他手离开的瞬间,我立刻跑出一米开外,结果又被拎了回去。
“休作!”竹山的声音大了许多。
他的手依然抓着我的后领,我实在没了力气就慢慢蹲了下来,竹山的手好像也跟着我的动作放低。
他松开了手,我也没有再跑,直接坐在了地上。
无力感涌上心头。在陌生的环境里被这样对待,想跑都跑不出去,更不知道往哪儿跑。
眼前飘入一块白色的方布,落在我的鞋面上。
“如意咋会瞧上你?”竹山把一个茶杯放在了我的脚边。“哭够了就喝了。”他坐在椅子上,没有再看我。
我哭了?眼前好像真的有水影。
我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没有喝他给的水,手撑着地站了起来。
我一直没有说话,一开口肯定会哭出来,不能让他觉得我很弱。
我站在这一动不动,忍着情绪看着他。
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视线,又或是看到了我在看他。
他的视线从我脚边一直扫到门口,然后说道:“钱拣起来收了。”
我无声蹲下,一枚一枚捡起刚才因挣扎散落在地的铜板,起身走到竹山身旁的桌前,把铜板放在桌上,无声地退了几步。
竹山撇了一眼铜板所在,接着微微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倒倔。”
他的伸手提起茶壶,将桌上的茶杯倒满,而后把茶壶放在桌上距离我很近的位置,“拿着。”
我不明所以地走上前去,提起茶壶。
我看着竹山起身,经过我的身后。我吸了吸鼻子,有些纳闷地转身看了过去。
竹山将门打开一半,走了过来,喊道:“跟着我叫:食来客小菜已到——双白蒸肉——”
可能是紧挨着戏园子的缘故,门打开之后隔壁唱戏的声音格外得大,竹山的声音却没有被戏声盖住,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洪亮。
大概是看我没有动静,竹山蹙眉道:“聋了?”
“你才聋了。”我带着哭腔小声说道。
“大点声。”竹山道。
外面的唱戏声的确不小,他没听清也是正常。
他和我之间的距离远超一米,就像现在他听不清我说话,仍然没有走近一步。
我实在不想喊着说话,就向他走了几步,对他大声说道:“关门吧!”
竹山瞪了我之后把门微微合上,对我说:“重复我方才说的,说顺了放你回家。”
我想着竹山刚刚说的词,觉得有点不对。我口快道:“我记得你当时不是这样喊的啊。”
他今天在桂云园喊的不是这个词啊,怎么还带改良的?
竹山像是被我气到了,他语气略重:“叫你说你便说。”
他转身重新打开门,后坐到椅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盯着半开的门,算着现在跑能不能跑回去。
“你若敢跑,我便打折你的腿,多不过给些银子打发。”竹山的声音从身后传入耳中。
虽然他没有大喊大叫,却稳稳落入我的耳里,进入我的脑海。
我认栽地转身面对竹山,咬牙盯着他。
“食来客小菜已到——清蒸草鱼——叫!”竹山的声音依旧洪亮。
我疑惑道:“刚才不还是双白蒸肉吗?”哭腔已经没有刚才重了,说话也没那么含糊了。
竹山脸上写满了无语:“你家日日食一道菜?”没等我说话,他道:“食来客小菜已到——小炒脆生——”
竹山说完后就喝了口茶,然后就在那死死看着我。
肯定躲不过去了。
我紧闭双眼,扯着嗓子喊道:“食、食来客小菜——”
“再说!”竹山冷冷说道。
我咬牙呼出一口气,盯着竹山喊道:“食来客小菜已到——!小炒脆生!!!”
我似乎找到了诀窍,只要把这段话转换成粗鲁至极的脏话,我就不仅能喊出来,我还能翻着跟头喊出来!
看我不骂死你!愚蠢的竹山,接受我的颅内攻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