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侦探登场
不平静的一晚在平静中度过，睁开眼，我迎来了囚禁生活的第七天。
柳惜沫为我和程诗诗分别送来了早餐，并告诉我还是没有找到付勇亮。她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一早出现在大厅的宁葵和平英娜。
临近中午时，仇流过来找我。
他敲开我的房门后，伸出两根手指，饶有兴致的提出老套的问题：“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这种时候还能有什么好消息？”我说。
“好消息就是，有人找到凶手了。”仇流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他继续说：“坏消息是，找出凶手的人不是你。”
“你说什么？”我震惊地回应道。
仇流似乎很愉快，他重复了一遍：“凶手已经找出来了，我们的侦探大人正在通知大家，一会儿午餐前来大厅集合。他要宣布真相了。”
“你找到了凶手？”
“不，不是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尽快下来吧。我去通知其他人。”说完仇流便离开了。
我昨天就有过类似关键线索已经出现，却被我遗漏了的感觉。或许的确如此，只是被其他人把握住了。如果说没有懊恼的情绪那是在骗自己，我曾一度认为自己是距离真相最近的人。但与此同时，更多的是松了口气，无论是谁，能把这个事件结束掉就好。
穿戴整齐离开房间。我来到圆桌大厅时人还没到齐。
岳烬将我拉到一边，小声询问道：“是你吗？”
“什么是我吗？”
“仇流说的侦探啊。他说凶手已经被找到了，稍后侦探要来告知咱们结果。”
“不是我。”
“那是谁？”
“不知道。仇流对我说的和你一样。”
岳烬抬手揉着自己的头，一脸为难的样子。他说：“这可怪了。我感觉哪里不对，也说不上来。还以为你能为我解惑呢。”
“很遗憾，并不能。”
我俩靠在墙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看着其他人陆续出现，等到仇流回来时，大厅里已经有七个人在等待了。
第九个走过来的是韩璎，昨天没有见到她，这会儿出现还是和之前一样的迷茫表情。也没和其他人交流，就独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人快到齐了，我们也过去吧。”岳烬说。
“好。”
第十个来的是唐材，难得他不是最后一个。
我回到座位上时，身边的柳惜沫紧张兮兮地对我说：“付勇亮还没出现。他到底去哪了啊。”
我环顾圆桌，除去四名死者，理应出现的十二个人，只有付勇亮和冷应龙还没出现。
我说：“他该不会就是今天的侦探吧？”
柳惜沫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但没说什么，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
原本在各自交谈的众人渐渐安静下来。唐材对仇流说道：“仇老板，你把大家集合过来，想说什么，可以开始了吗？”
仇流微笑着说：“别急啊。今天的主角还没到呢。”
还没到？不会真的是付勇亮吧？昨晚他去哪了？是有新发现了吗？可仇流为什么会和他合作？
就在我胡乱思考的时候，冷应龙出现在东厅，肃穆地向我们走来。
除了始终垂着头没精打采的韩璎外，全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到他身上。冷应龙没有落座，而是扶着自己的座位用目光扫视全场。
仇流适时说道：“好了，今天的主角到场了，下面就请冷总为大家解密真凶吧。”
我一度怀疑他是在逗大家，冷应龙从一开始就像事不关己一样游离在整个事件之外。他几乎没有亲自探索过这栋建筑的任何一处隐秘，也没见他积极地与人交谈。来到这的七天里，我还一次都没有和他单独说过话。
他竟然率先弄清了真相？
不对，不能被思维局限住，调查又不是只有一种方式，我的思路不对，也不能因此否定其他人。我赶紧把这种思路抛到脑后。
在场众人或惊异，或激动，表现不一而足。从神色上看，似乎只有仇流知道这件事，宁葵和平天恒多多少少都有些惊讶。这又让我感到奇怪，冷应龙和仇流的关系很好吗？还是说，在这里他找不到更信任的人？总之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很奇怪。
不过算了，多想无用，先听听冷应龙怎么说。
“首先，”冷应龙开口了：“我要说清楚，我不确定造成命案的人与抓我们过来的策划者是不是同一个人，所以我也不确定解密真相能够帮助我们离开。各位不要做过多期待。”
冷应龙的话语中气十足，颇有自信。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认真的样子，虽然不排除是滕秋子的死激发了他的斗志，但不能否认他肯定也是个很有才能的人。
这时，柳惜沫起身打断道：“抱歉，咱们还有个人没到呢。不用再等一等吗？”
“你是说付勇亮吧。恐怕他不会到了。”冷应龙冷冷地说。
柳惜沫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在大家的注视下颓然地坐下。
平英娜警惕地说道：“你怎么这么确定？”
冷应龙看了她一眼，回答说：“推理。我先说下死者吧，不考虑第一位死者韩奎的话，之后的分别是二号房间的石倩颖，十一号房间的陈蓉和六号房间的滕秋子，再把十五号房间的付勇亮算上，四个人的房间刚好分布在这里的四座建筑中。我对以上五次命案的推测是，第一起属于意外，凶手也没想到自己的行为会引发韩奎的死亡。之后的四起则是报复性的随机杀人，凶手的心理大概是认为应该将韩奎的死归咎于在座的某个人，但又没有定向杀人的方法，便采取了随机杀人的方式。”
我注意到，当冷应龙讲到这里时，宁葵露出了然的神情，她似乎想通了什么。
随后，冷应龙开始绕着红木圆桌顺时针慢慢走动，同时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换而言之，从韩奎死后的某个时间开始，一直到付勇亮死亡前，除了凶手之外的我们所有人都是危险的，我认为凶手的作案方式并没有考虑要特意避开谁。之所以刚好是四座建筑中各死一人是因为我们有四座厨房，在非正餐的时间里，我们所有人都习惯在自己房间下面的厨房里拿取食物，以及饮用水。”
冷应龙依次从我、柳惜沫和程诗诗身后经过，此时他刚刚走过岳烬的位置。我注意到他在岳烬和韩璎之间放缓了脚步，并大声谴责着说道：“凶手丝毫不顾及当前的处境，在策划者目的不明的情况，还肆意发泄自己幼稚的欲望。殊不知很可能帮了策划者的忙，让大家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说完，他继续开始走动，经过了韩璎和仇流后才继续说道：“我不确定策划者是不是就在我们中间，但我有理由相信我认定的凶手不是策划者。所以我现在的行为说不定也是在帮策划者的忙，不过没关系，为了我的秋子，我也要揭穿真相。假如我真的帮助了你，希望有机会听你亲口道声谢谢。”
他的目光并没有集中在某个人身上，看不出他口中的“你”到底指的是谁。
没有人发言打断他。当冷应龙慢慢走到唐材身后时，他接着说道：“解密凶手的关键点有两个，一个是杀人方式，一个是韩奎死前做了什么，或者说他见了谁。韩奎的死使得此前与他有过互动的某人确认了自己拥有在这里无声无息杀人的方式。或许在此之前，凶手本人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这一点。”
我注意到开始有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到我身上。真该死，这份嫌疑难道又被勾起来了嘛。不，不对，韩奎死前的晚上不止见过我啊，难道……
冷应龙停在了宁葵身后。他接着说道：“至于杀人手段，药剂或者说投毒应该不会有异议。但在这个所有人都没有随身物品的地方，到底要怎么拿到致命性的有毒物质呢？我的推测是，有一种很罕见的方式可以将有毒物质带进来，那就是用自己的身体。而且还没有引起策划者的关注，将有毒物质带进来的凶手本人此前也不知道，答案呼之欲出——血。凶手体内的血能够致人死亡。”
宁葵转过头看着停在身后的冷应龙，后者也在看她。宁葵叹了口气，接话补充道：“此前我对死者死因的假设，是窒息性毒剂或者神经性毒剂。会这样想主要是因为死者死前表现出的了呼吸困难。但这两种毒剂起效都很快，显然不符合当时的状况。后来我想到，还有一种可能性，确切的说是在冷总的提示下想到的，能够减弱血液供氧能力的溶血性毒剂。如果靠注射，这种毒剂的生效也会比较快，但如果是口服摄入这种毒剂，血液的供氧能力是缓慢减弱的，而且减弱效果因人而异。只有当氧气含量减弱到某个身体无法承受的阈值时，才会因为缺氧促成死亡。这种情况下，死者的死亡时间与其摄入毒剂的时间就可能出现很长的间隔。”
宁葵似乎还有话说，但被冷应龙打断了。冷应龙接着说道：“相信大家之中应该也有人注意到了，厨房的饮用水有一部分的瓶盖是打开过的。从一开始就是。凶手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将自己的血分别滴到每个厨房的任意一瓶水中。然后等待。所以我一开始说的在座所有人都有危险其实并不准确，由于饮食习惯的不同，其实大家因此被杀的概率是不同的。”
冷应龙回到自己的位置后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走着。这会儿已经走到了程诗诗身后。
“下面就是韩奎的问题了，韩奎在死前，也就是我们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晚上，谁见过他？”冷应龙抛出一个问句。
无语，我还以为没我的事了呢。可他这样问了，我只好举起手来，无奈地说：“我见过，此前就已经解释过了。”
“我知道。与程先生无关。”冷应龙走过了岳烬的二号位置：“还有人想坦诚一下吗？”
他在韩璎身后停住脚步，继续说道：“比如说，韩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