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反派线（十一）
许漾鸵鸟一般的窝在家里，这次遇到的瓶颈让她前所未有地焦虑，她直觉自己跨不过这个坎。
她刷新了一下朋友圈，眼神虽然在屏幕上，心思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周河一小时前新发的动态让她停下了滑动的手指。
【业绩。冲冲冲！】
图片是周河随手一拍，背景是一家西式装潢风格的餐厅，墙壁上挂着几幅人物抽象水彩画，过道上站了两名打着领结的男服务员。
图中的右下角处还截下了另一个人的手臂，看上去是男人的手，他的手腕上还有一块很眼熟的手表。
许漾的记性很不错，另外这个人，是沈承泽没错了。
许漾侧躺下的瞬间，脑子里闪出剧情。
叶朝阳和沈承泽成年后的初遇，可不就在沈承泽谈业务被灌醉后的一个晚上吗？
难道是今天？
许漾再次点开那条朋友圈，注意到图片底下的定位。
她心里有了计划，动作很快地起床，换上简单的白色长袖和牛仔裤，带上鸭舌帽和口罩，她在镜子端详了一会。很好，这么一看，应该没有人会认出来。
她打车来到定位地点，在四周晃了好几圈之后，才找到了一家跟图片里风格相近的西餐厅。
虽然穿着有些怪异，门口的服务员还是把她迎了进去。
“请问今天来的顾客有一个姓沈或者姓周的吗？我跟他们约好了。”
“那请问是哪一桌呢，我带您过去。”
许漾斟酌着，余光正好看见出来询问卫生间地址的周河，她压下鸭舌帽，压低嗓音：“给我一杯果汁。”
她找了一个隐秘的角落，正好对着过道，可以看到进出的行人。
到了饭点，人渐渐多了起来，许漾腹中饥饿，点了一份炒饭慢慢吃着。
时钟走到了八点，餐厅里的顾客来了又去，服务员频频朝她这个小角落投来目光。在这里呆了将近三个小时，许漾也有些坐立难安了。
怎么还不出来。
刚这样想着，沈承泽一行人就从里面出来。一个大腹便便、油头满面的中年男人走他身后，应该是沈承泽今天谈的客户。
许漾快步跟上，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前面的人步履很慢，边走边交谈。许漾跟着他们左拐右拐，直到他们步入一家酒吧。
许漾点了一杯柠檬水坐在吧台。
她玩着手机，估摸着沈承泽一时半会还出不来，便到临窗的卡座处半躺下。
午夜时分，酒吧的音乐声几乎要冲破墙壁。舞池中央被五颜六色的光照射着，脑子被音乐声震的有些迟钝，她半眯着眼看着门口。
平常这个点她早就洗完躺在床上睡美容觉了，为了攻略沈承泽，真的是难为她这个“老年人”了。
等到凌晨两点，许漾勉强撑起沉重的脑袋瓜，十分敬佩地看着舞池中摇头晃脑的年轻男女们。
终于在许漾升起放弃等待的念头时，沈承泽和周河两人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中。
周河双脚发软，扶着墙走，他看着身旁毫无异状的沈承泽，还是忍不住道：“小沈，你的酒量真的是深不可测！”刚才在里面被灌了一整瓶白酒，现在还能面不改色、脚步稳健，让他由衷佩服，“究竟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沈承泽扶了一下周河，拧着眉，努力地压制着腹中的翻腾。
“辛苦你了，叫个车，先回去吧，给你放两天假。”
出了门，酒气从腹中涌了上来，沈承泽靠着路灯杆子。被冷风一吹，脑子里的钝痛异常清晰而绵长。
他手指揉着太阳穴，跟周河挥手道别。
周河询问他：“小沈，还好吗？要不我帮你打个车？”
沈承泽声音嘶哑：“不用，我在这边吹吹风就回。”
许漾看他在路灯边一动不动地站着，怀疑他睡着了，正要上前，一个身材高挑火辣的女人摇着腰肢先她一步过去了。
女人露着腰，胸前薄薄一片布料，大片雪白肌肤在昏暗的夜色中晃眼的很。她整个身体都靠了上去，在沈承泽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很快，沈承泽侧过脸，不知对她说了句什么。
许漾似乎也能想象得出他含着冰刃的目光扫过去的样子。
女人不甘心地走了，许漾无声地笑了下，脚步轻快地走过去。
被阴影笼罩，沈承泽想喘个气的心思再次被打乱，他不悦地望过去，却意外地看见熟悉的笑眼。
一双含着水的桃花眼弯起：“沈承泽，好巧。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呀？”
腹中仿佛有一把尖刃在搅动，沈承泽控制不住地弯下腰，手撑在路灯上，干呕起来。
许漾见状连忙扶住他的劲腰，炙热的温度透过薄薄衣衫从手心处传来。
“你没事吧？我送你回去吧。”
沈承泽直起腰，勉强站稳，手还不忘推开她。他漆黑的瞳仁注视了她片刻，眼神开始有些涣散。他顾自往前走了几步，脚步虚浮，在他摇晃着要摔倒的刹那，许漾再次扶住了他。
这次沈承泽没有推开她。他只是低下头看着她，眼神都蒙上了一层酒气。
沈承泽几乎把整个人的重量压在她身上，两人的距离只有一拳的距离，许漾闻到他鼻息中浓烈的酒气。估计他是醉的很了，不然怎么可能这么乖巧地靠在她身上。
她很快打到了车，先把沈承泽这个大高个推进后座，正要坐进去，却被沈承泽一拉，整个人扑在他身上。
沈承泽盯着她，手下意识贴上了她的腰。
司机也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大声提醒：“小伙子，急啥呢，别在我车上搞来搞去的。把车门关上。”
许漾尴尬起身，瞪了一眼醉迷糊的沈承泽，然后跟司机说了声抱歉。
“去哪？”
许漾正要报地址。
沈承泽这会像是清醒了一样，哑着声道：“世纪新苑。”
许漾好奇问：“你换房子了？”
沈承泽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懒得解释，头斜靠在车窗的一边睡去了。
凌晨的街道很是干净，零星几辆车，司机十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许漾拍了拍沈承泽，把他叫醒。
许漾吃力地把他从车后座拉出来，一手关上车门，沈承泽摇摇欲坠又要倒下，她连忙伸手拉住，沈承泽整个身躯都朝她压过来，把她抱了满怀。
被沈承泽沉重的身体压的透不过气。
她忍不住低声咒骂。她究竟是为什么跑过来遭这份罪？
“沈承泽，你清醒一点！”她用力拍打他的脸。
他努力撑起眼皮，看她。
她在他耳边大声喊：“你家在几栋？”
“十一幢，八楼。”
她把稍微恢复了些神志的沈承泽扶进小区。
高档小区的绿化做的很好，绿植错落有致，整洁干净，一看就是有人定期在打理的。
电梯里，沈承泽靠在一边，她看着电梯屏幕上升的数字，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剧组工作人员的闲谈。x城的房价近几年涨得很快，市中心的房子更是高不可攀，几处地段的房价几乎被炒到7、8万一平米。
而沈承泽新买的世纪新苑就在这其中。
她心算了下数字，看来沈承泽这两年，确实是赚了不少钱。
她扶着沈承泽在他家门口，沈承泽没有输密码，转头看她，眼神中的意图昭然若揭。
许漾一下子明白了：“喂，你什么意思，我并没有想看好不好，我只是在走神！”说着扭过头。
沈承泽打开门，屋内漆黑一片，许漾摸索着在玄关处开灯，替自己和沈承泽都脱了鞋，换上拖鞋，
三室一厅，屋子大概一百多平米的样子。整个房屋的装潢是灰色调的，里面只放了几件必要的家具，空荡荡的，没有人气。
她把大爷似的沈承泽放进客厅的沙发，思考着自己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
“有解酒药吗？”她俯下身，看着沈承泽泛着潮红的脸。
“在柜子里。”他指了一个方向。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可怜的两瓶水放着。
她替他捏开瓶盖，递过去两颗药。
沈承泽定定地看着她。
她说：“怎么？还要我喂你？”
他动身了，没有接她手中的药也没有拿水，倾身贴近她，左手用力钳住她的腰，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他现在可不像是刚才门外一副快要昏死过去的样子，力气大的很，许漾手中的水都洒了一半，把两人的裤子都打湿了。
他的眸光具有侵略性，浓重的酒气自上而下喷在许漾脸上，还没等许漾说话，沈承泽扣住她的后脑用力吻上了她。
他并不熟练，牙齿把她的唇瓣撞的生疼。她嘶了一声。很快，他便无师自通地打开她的牙关，加深了这个吻。她想把他拉开，沈承泽就用更大的力量压制住她。此时许漾深刻的认识到男女之间天生体力的差距。
“沈承泽？你没醉？你放手啊！”
两人几乎完全贴在一块，许漾察觉到什么，身体顿时变得僵直。
漫长的时间，他终于停下了吻，手仍放在她腰间。
“行了吧——”
话还没说完，他拉起她推搡的双手，欺身把她反压到沙发上。他一直盯着她，一手开始解衬衫扣子，她被他眼神中喷薄而出的情绪烫到了，心脏砰砰直跳。
她吞咽了一下。他的眼神异常清明冷静，完全不像一个喝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