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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又到缪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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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林仰微讲的,一程车马过了官道,队伍突然就停下了。在运河的渡口,一些的军马粮草先被运上大船;贺钧就是在这时候掀帘子进的车厢。

    林仰微懂得眼色,看她进来,就识趣退出去了。

    “喏喏。”

    贺钧穿的一身甲胄,许怀听从未见她这么穿过。她走近来喊过一声,铁甲上流着银光,是那样有锋芒。

    “……我想怪你两句,可又舍不得。”许怀听看见了是她,又听她这么唤上一句,一颗心突然就是落到实处了。可他面上却是一顿,过了一会才开的口,“妻主如何瞒过的我那么久?”

    “生我气了?”贺钧凑近去想抱他,又怕甲胄的寒气冻着他了,最后就只是从他手中拿过了那块无事牌,替他系在了腰间,“我夫郎娇气的很,若妻主不给喏喏一起带上,只留你一个在京城,岂不是要叫你伤心坏了。”

    “还没走时就见你在家哭鼻子,真走了还了得?”

    她尽是把委屈帽子往许怀听头上扣了,一时间反倒是将她自己摘的干净。

    “我哪里有哭鼻子?即是舍不得你了,竟还称我作娇气,妻主好手段。”

    他低头看贺钧给无事牌系上了,趁着她起身就是往她怀里一扑,嘴里忿忿者。也不管顾甲胄的冰冷,只随着话语抱的愈发紧了。

    “好,好了,喏喏最不娇气了。”

    贺钧怕冷着他,他却自己往上凑;这是真叫她没法了。可实际却也是称她心下所念想的,随即就是反抱起了小夫郎坐到自己腿上,又自然搂进怀里。

    “惯会唬弄我,实际就是觉得我娇气,一个人跑去和陛下说,头尾半点风声不给我走漏。”

    “听仰微说的?”

    “妻主又不跟我说这些,不就只能过问阿姐。”

    他靠在贺钧怀里,悄悄伸出手指描摹起其银甲上的弧纹,心下无端冒起酸水。就为了能让自己跟着,又是去请见陛下又是征求过娘和姑姑,还要忙着出兵的细事和妥帖照顾自己;就这些,还都是瞒着他的。

    他当然明白贺钧的顾虑,明白为什么不提早跟他说:无非就是为了免去他为此担心。

    “妻主知道,虽是再三说过此去不会生事,喏喏还是免不下担心。将你留在京城,你怕是能为此忧思尽了。可说你娇气,你却又是最麻烦不得旁人的。不论事大事小,本心里皆是想的自己扛住,总不晓得心疼心疼自己。”

    “也只有我精细养过这半载,才叫你与我交些底细,我又怎放心将你留在京城?”

    她重新解释过,搂着小夫郎的腰身挨着他,享受这一刻安谧。

    “妻主总是为我悄悄做许多事,也不告诉我,不也是只会自己扛着。”

    贺钧最了解他,因为贺钧纯粹是将心思都花在他身上了。同样的,许怀听也不乐得只是让她倾尽,总能看见贺钧的疲累而心疼。

    “不一样。贺钧是喏喏的妻主,她做这些是应该的。喏喏为她怀上身子,为她不辞路途辛苦的也想着能时时陪着,不就也是付诸良多了?所以得夫郎如此盛爱,她理应报之竭尽。”

    “妻主方才还说的我娇气。”

    “今早走时还是我抱上的马车,可不就是娇气?”

    “那妻主叫醒我便是,怎还能怪上我?”

    “妻主哪里舍得叫醒你,巴不得你肯对我娇气。”贺钧替他别起鬓角落下的碎发,又捉起他因摸盔甲而变得有些发凉的指腹捂暖,“惯着你都来不及呢。”

    这场在寻常显得匆忙,在行军途中却已经是奢侈的解释,透着相互的温存。而马车停过不久,她们就得是上船了。

    起初的时候,许怀听有些晕船,又加上孕吐不见消,就常捂着肚子在甲板上吹风,说是这样能好受些。贺钧和林仰微都在忙,也没人能时时陪着他,不免是辛苦的。贺钧派过一个小厮跟着他,尽管他是不爱叫下人跟着的,但也明白妻主是担心自己,只就默许了。

    仅到了夜里歇下,贺钧才得功夫摸着他愈发软和了的肚子,安慰上几句。或是问过一天吃了些什么,或是问过去了哪些位置看见了什么;实际她都知道答案,不过是想多陪着小夫郎说说话。

    好在随着前几日过去,他身体也就跟着缓和下了,孕吐消了很多,更不会时时犯晕了。

    “运河到不了缪州,再过些时候还需要上一段岸上。”

    “妻主早间从缪州回,也是走的这”

    “逆流行船,带不动太多人,我们那时全是走的陆路。行水路下缪州,我也是首一次。”

    “也好的,水路要快些。”

    “实际不急,秋分的时候说是才攻向燕国。燕国防守不严,周边又有韩国帮着开路,被卫朝攻下是必然的;但想在一月之内拿下,也只是勉勉强强。而我将士到缪州,最慢也就是一月。”

    “行打仗可都是挨着人命的,怎么能说得上不急呢?”

    这一日好歹是得些空闲,贺钧陪夫郎在甲板坐下,将他搂进怀里,说着些眼下琐碎事。而对于贺钧的气定神闲,许怀听明显是更在意这被战事牵动起的人命的。

    “知晓我夫郎最是良善。”贺钧大概猜到了他的反应,也没随着反驳,只真心顺道,“不过走水路已经快上很多了,上岸再慢些也耽误不了什么。至于燕国那边,实际我已提前交代过,若防守不下就即时降去,总不会是伤着百姓的。毕竟卫朝的心思仅仅是得胜罢了,倒也不会再折磨无辜。”

    “且,陆上不比行船,慢些你也能好受些。”

    她活像一个昏君,只揽过夫郎便好像世上只有这眼下温软了。

    “可妻主本就是去对峙卫朝,她若是攻下燕国了,岂不是对我们不利?”反倒是还要许怀听帮着顾虑。

    “正愁她不往燕国去呢。燕国离她卫国边陲还有些距离,她想朝缪州攻打必得盘踞燕国,那彼时的卫国边陲就是空巢,即可叫卫箬收去。若她攻打燕国只是一个幌子,以用来骗我军将士死守在缪州而没法去援手卫箬,那燕国更就无事了,不过是卫箬得多等上我一会儿。”

    “妻主是有算计的。”

    贺钧给他说这时事,他听得了个大概,只悟得这么一句本质。

    “也不然,例如妻主到现在也没分清卫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她若攻打缪州与赵国抗衡,实在螳臂当车;但依她的脾性,这事又不是没可能。”

    “不会的,我觉得她打不过妻主。”

    “哼——,”他归结了那么一句,引贺钧都笑出了声,“不论她想如何,妻主都会好好护住你。”

    虽说从听过有这么一个战事开始,许怀听都没有表露出半点胆怯,但毕竟还没真到战场上,贺钧多少有点顾忌会叫他受惊。所以此时说到这件事,又眼见着离缪州越来越近了,她有感而抒。

    “我晓得。”

    反而许怀听像是当真不怕,只全全信任着贺钧,靠在她锁骨边感受着因甲胄而不同以往的硬感。

    这一身,是妻主的责任;他知道。

    崇元十八年九月三十

    进入缪州城,恰好是历经一月光景。南下去缪州,紧挨着的就是渠州,这一日她们便是从渠州过,再出官道进的缪州。

    距上一遭从缪州撤走,其实还一载不到;再回这个地方贺钧多少是熟悉的。

    她们进的仍是就是贺焰嚣落脚的那处院子,驻扎的也依旧还是城郊的那块地方。等一行人放下东西收捡好,这一日天光都还不曾过半呢。

    “穿见外披,我带你去城中走走。”

    她们从京城出发的时候尚还舒爽宜人,可路上下了几场秋雨,行船是快了,天气也是彻底见凉了。这时候是贺钧才和林仰微处理好事情,拿了件薄披风过来想带小夫郎出去逛逛;毕竟赶路一月,确实是闷人的。

    “边城也有街市吗?”

    许怀听生了些期待,他还从没有离开京城来过这么远的地方,一时间看什么都有些新奇。

    “有,不过不多,也不算太热闹。”

    “这时候也有人?”

    “有的,缪州百姓其实不少,多少是要些摊位铺子来供给所需的。不过多是摊位组成的街市,铺子开的少,因为铺子一旦打起仗来不好跑动。”

    “缪州还被攻进来过?”

    “我在的时候没见过,不过崇元开年好像是有过一次。但也不太算,刚打进来即刻也就平息了。”

    “那若是真打进来,缪州城这么多百姓往哪儿去?”

    “逃难,最近大概就是去渠州。”

    “我们过来时,确见渠州要比缪州大上许多。”

    “是大不少,但也不一定会给难民进。娘说在上一纪年时,缪州曾有过饥荒,难民逃去渠州,被赶了出去。”

    “为什么不让进?不是,我是说……”

    许怀听对这事情有一刻疑惑,瞬然又想明白了:还能是为什么,不让难民进去还能够是为什么呢。于是他驳问过一句,又讪讪是无法收尾。

    “我也没亲眼见过,对这个体会不深,只知道若是缪州城破,这些百姓大概是无从活过的。”贺钧知道他无措在什么,摸了摸其发顶,没逼他讲出个究竟,而是自己打断接过了话,“也所以说,我们不能够输。大概八年前刚来缪州,娘是这么跟我说的;现在依旧是这个道理。”

    一下马车就是进的府邸,许怀听并没来得及用眼睛看得什么边城的凄清,却是从贺钧几句话里先叫耳朵听得了。

    但无法,这不是他能左右的。

    贺钧也没再跟他多说,上前牵住他的手,就带着一起出门了。她们没坐马车,只在这深秋的边城徒步街头,先看见了黄叶落下的几片萧瑟。

    “我们这就是去街市了吗?”

    “不是,先带你去个铺子。”

    “…能在这开上铺子的,一定也是顶厉害的掌柜了吧?”

    “确实是厉害的,我带你去见见,也好让你在这有个底气。”

    “底气?”

    “去了就知道了。”

    贺钧攥紧了他的手,没多解释,只牵着他继续慢慢往前走。一直等到了地方,许怀听才隐隐约约捉摸到了她的意思。

    她们停在的这个铺面,匾头正挂的“昔迟驿”三个大字,就连修缮的模样也是叫许怀听好生的熟悉。

    “妻主……”

    她朝贺钧看向,话尾带着询问。后者没回他,只轻笑了笑,牵着他进去了。

    “哎呦,这不是贺小将军来了!”

    “才听说进的缪州,怎么这快就上我这了?可真是荣幸老朽了。”

    她们甫一进去,柜台后撑着睡意的掌柜就惊醒了,扬起一脸格外热情的笑意迎了上来。

    “不早,进城有一会儿了,是带本将夫郎出来看看。”

    贺钧回了她两个问题,就将许怀听牵到前面去了些,对那掌柜说道。

    “哦!小将军这一回京竟是连夫郎都娶过了?真是免不了惊吓,缪州城里心系您的公子这下该是真死心了。”

    “倒是老朽瞧您夫郎也是极好的相貌,这模样身……”

    掌柜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打迎上来嘴上就没了个歇,这说说那说说的,也叫她很快支起了热闹场子。

    可当她顺着贺钧的意思说到许怀听身上,却是在目及其腰间时狠狠顿住了。

    “……小将军,这可当真。”

    她突然回望向贺钧,敛起了笑意,颇为认真严肃的问过。

    “当真不当真,您还能认不出吗。”

    贺钧却像是打哑谜似的说到,只于那掌柜一个眼神来往,两人便像是通了意思。

    “老朽姓曾,您可叫老朽作曾掌柜。敢问将军夫郎,您怎么称呼?”

    她复而看向许怀听,很是郑重的说。

    “我姓许,您称我许夫郎就是了。”

    可若说她看的是自己,许怀听却又觉得,她一直看的更像是自己的腰间。

    腰间?他悄悄垂下视线,腰间赫然只系着一块无事牌。

    “许?”曾掌柜有一瞬疑惑,后又释然道,“哦,是了,不错的。”

    “许夫郎,在这缪州,您若是有任何事,都可到这来找老朽。老朽定当是竭己所能。”

    她对许怀听说着,一双满载风痕沟壑的手慢慢抬起,又微微颤抖,最后虚虚维持在了腰侧。

    “曾掌柜客气。”许怀听有些莫名,感知到了眼前人过于浓烈的情绪,一时不自禁朝贺钧靠近了些。

    “曾掌柜,即是见过,本将就先带夫郎去别处转转了。”

    贺钧察觉到,松开牵着许怀听手转而搂在了其腰间,搀着他告了辞。

    “欸,好。您两位慢走!”

    那掌柜或许也是不平静的,听了贺钧的话便跟着说道,又走了两步相送。好不热情又好不呆愣。

    “妻主。”

    “嗯?”

    等出了铺子上了街道,许怀听回过头又看了眼挂上面的牌匾,才抬头唤过贺钧。

    “这地方和京城那处是有关系吗?”

    “是一家的,都是江家的。”贺钧怕他拘束,出了铺子就又是改成了牵着他,这时候攥着他的那只手就在他掌心的软肉上捏了捏,“然姨大概也说过,喏喏有一位亲姑姑。她名唤江决,是个极厉害的人物。”

    “江家早年是清州一带的富商,后来北上,正是江决姑姑将这生意一路做到的京城。不过此前我娘就在清州驻守过,她们大概也是幼年相识的。”

    “再后来我娘遇上出关的战事,江家名下都是给过极多帮助的。只是在崇元开年的时候,那位姑姑不幸逝了。但其留下的家产铺面,其实远不止京城那些,各处都是有的。这些一直都是傅姨在管着,喏喏嫁与我时就被充作了嫁妆,其实已经是在你名下了。”

    “但号令各处掌柜的信物,却是早年被江决姑姑赠给了我娘;正是这无事牌。”

    她浅短解释过,供出了无事牌的意思,许怀听才算是了然为何方才那掌柜一直将视线放在自己腰间。

    “这太贵重了,我初时收下,只以为是娘给我讨个平安的寓意。”

    “如何贵重了?原本就该是你的。”

    他意识到无事牌的价值,朝腰间看了看,生怕是一个没系紧丢掉了。贺钧却不大在意这个牌子,她大概是觉得,寓意从只不取于死物。

    “妻主带我来这,是怕战事起了于我顾及不暇吗?”

    “不全是。”她视线微垂一息,复又如常道:“缪州的这间昔迟驿,背后跟着的其实有一队人马。早前是江家的打手,后来在缪州久了,远比一些兵士还要厉害,已经算得一队精锐了。妻主领你见过曾掌柜,也是怕有个万一,她们尚可助你脱险。”

    “是叫她们保护我?”

    “是这个意思,曾掌柜见过你,你去找她,那些人就都可以为你所调遣。”

    她们一路拐进了一处街市,不大,只是聚集着各式各样的摊子罢了;甚至放在京城都称不上是街市。贺钧话也讲到了尾声,许怀听明白她的意思,没再回她,只牵紧了她的手跟着进了摊子间隔出的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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