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相知，百家城变
疼，很疼。虽然这几年经常受伤，但是可能因为身旁有可以信任的人，感到许久没有感受到的——委屈？
南娅玥用魔力尝试看了看通讯，知道消息已经发出，放出魔法丝线，把没有魔法源寒月信笺碎片带来，在放入项链中前顿了顿。转而放入艾尔比娅宝石中，这是她意识中最安全的地方。慢慢地混睡过去，她真的好累。只休息一会，百家城的事，她还需要回去一趟，没这么简单。
可这一次，直到第二日，南娅玥才清醒来，她睁开眼时，没有刚睡醒的迷茫，而是警惕看向四周。她有她的办法，现在她体内的魔法之力恢复了三分，但是这个代价也不小。
看见旁边的切尔丝，南娅玥眼中的戒备退下，带上几分暖色。
切尔丝看见南娅玥醒来，送了一口气，他昨夜把好不容易恢复的生命力传送了过去，即使是杯水车薪，但是他还是尽自己的能力。现在的他还是熊鼠的模样，蹭蹭南娅玥的手。
“你等我会，”南娅玥把他放在一旁，昨日的锦盒已经被切尔丝收了起来，“别再输送生命力了。”
她能感觉到切尔丝的生命力在昨天忽然弱了很多，想到在山隙中忽然感受到的补给，心下了然，更多了几分愧疚。
清理了自己，换了衣裳，藏起了依然在流血的伤口，她才将视线看向不远处的切尔丝。她的眼里是复杂，她没想和任何一位契约，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她不知应该用怎样的态度对待他。她感到不安，但却有一种枯木逢春的欣喜。
压下心中不该有的欣喜，南娅玥弯下身，把切尔丝放在自己的右肩上，即使现在切尔丝没什么重量，但是依然让她忍不住发出痛哼。
寒月信笺碎片沾染的混沌魔法之力，即使是自愈能力极强的上古种族也无法豁免。但是她不能把切尔丝放在左肩，这样会让她很被动。
“我下来自己走吧。”切尔丝挣扎，他能闻到她肩上的伤未愈。
“别动。接下来还有的忙。”南娅玥语气温柔，像是对待不懂事的孩子。
她的性格向来如此，对待自己人一直是温暖的，对外则是教科书的模板。这样的性格，很少有人可以被划分在自己人，近百年来也不过这五位，他是第六个。
听到南娅玥的话，切尔丝顿时不敢动了，担心再伤了她。
“我们要去哪？要回南谷吗？”
“先去趟百家城。”
“百家城？是这么走吗？”
切尔丝待在南娅玥的肩膀上，啃着顶级药材，看着眼前的陌生景象感觉到迷茫。
“你带路。”
南娅玥面不改色，从容停下。她不认路，也早已习惯，走错就用魔法，走对了那万事大吉。
“我问问。”他同样没有记路，而且，那山隙似乎改变了这附近的空间，但是他是谁呀，绑尔洛，上古探索家，找个路那可不是简简单单。这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只是以为这次是个意外，毕竟也偏的不多。
切尔丝还是熊鼠的躯体，很轻易在森林中得到了方向。只是，有两条，各有各的理由。两个方向，差的不算很多，只是按来时的时间算，却需要大半日的时间。
“走这边。”切尔丝认真算了算，笃定一个方向，南娅玥不再停留，给予他绝对的信任。
日暮，南娅玥和切尔丝再次来到了百家城。城中的街道上依旧无人，门窗紧闭。只是，现在多了几丝气息，却并非生机，竟然是死气！
南娅玥目光微冷，他们怎么样了？向死气最浓郁的地方掠去。
切尔丝不喜这种气息，却没有阻止南娅玥的动作，她有自己要做的，他只要给予帮助即好。
赵城主面色难看地看向前方，他的百姓，竟然会是这样的死法！
玖云察觉到不对，猛然清醒，过来时便看见赵城主情绪不对。看到眼前景象时，也不由退后几步，捂住嘴。
林鑫源没有在意赵城主的反应，却在玖云来的时候，从成堆的尸体旁站了起来，走向玖云。
“这是……怎么呢？”
林鑫源没有回答玖云的话，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血腥，眼里闪着还未退下的兴奋光芒。
“城主，死于非命。”
亲卫低声在赵城主耳边说，他们刚刚查看了那堆尸身，心里也是不由兔死狐悲。这些人，有普通人，有魔法师，有大家子弟，也有平民百姓，也有前几日外来不得出的病人，而现在他们的死法一致，没有挣扎的能力。如此广泛的受害群体，让人一时也没有头绪。
不是仇杀，没有准确的目的，像是——为杀而杀。
“能看出死法吗？”
“是魔法武器，极有可能是长剑——且至少是次顶级的品阶。”
长剑，顶级品阶。玖云下意识看向林鑫源，看到了他眼中的兴奋。赵城主的视线随着玖云看向林鑫源，同样发现他的不对劲。
“大人，百家城城主恳请您做主！”
赵城主单膝跪在玖云面前，请求她为百家城的人做主，这是他的统治区，若是无法找出凶手，以后，他难以服众，更不说净化魔力。而单凭他，无能为力，并非妄自菲薄，而是死者中有他的暗卫，而他没有感觉到异常。
在多洱洲，人被杀害死，由城主府出面，替人讨回公道，只是这个标准各异。只是撞到面前，也没有人会不管。除了魔法师运用大型魔法杀害普通人，才有律法会接手，而有一点不符，便没有准确的规定。
虽然林鑫源的行为和反应像极了凶手，但他无法确定，也无法处理，只能请大人为妄死的人找到并惩罚凶手。
“本座会查清楚的，赵城主放心。”
玖云察觉到赵城主对林鑫源的不信任，或是说怀疑，但她不能说什么，而这是她现在的身份应该做的。
赵城主见玖云应下，松了一口气，才站起身。这件事发生的时间过于凑巧，与那诡异的病毒极大可能有关系，即使没有，能在这些大人附近杀人的，也不是他可以解决的。
百家城，这五年任是赵家做城主，不能在他在任的时间出事。说他是负责也好，说他爱惜羽毛也好，他放不下城中人。
赵城主低着头，再次感谢玖云，后告辞离开。他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而且今天的事也瞒不住，不管怎么样，都要给城中的人交代。
在离城主府这么近的地方出事，很难不让人质疑城主的实力，定会有人有别的心思。这些人他刚好处理了。
而这几位大人的身份也不能外说，甚至于他也并不清楚，他只知道那里的大人负责处理各种大事，不知来路，也没有那里的信息，这是领导者们不可言说的秘密。大家也都是用那里来称呼的，心中却猜测是界外之人。
叹了一口气，赵城主倒不希望他们来这，毕竟没有大事的地方，他们不会踏足。结束后他也要在域中岛待上一段时间。
“你知道什么吗？”
玖云在赵城主离开后，才问向林鑫源。
“嗯？今天也算是酣畅淋漓。”林鑫源没有看向玖云，只是盯着眼前的尸体，眼里是嗜血的红光，像是和朋友分享兴奋之事。
“源？”玖云压低声音，她忽然有点心慌。
只是，她并不担心如果真的是他做的，他会不会受到惩罚，而是担心如果是他，他的魔法源会不会受到污染。
担心则乱，林鑫源是剑法师，他的力量并非依靠于魔法源，而是剑灵，以及极少剑灵拥有魔力。
林鑫源忽然向一侧的墙上看去，纵身一跳，离开了此处，独留玖云待在原处。
不是他。他不会这么做的。
玖云尽量定下心神，城中的病毒还需要她。想到那棘手的病毒，玖云揉了揉太阳穴，再次前往医馆。
等待南娅玥再次到百家城的时侯，距离第一起“诡杀”事件已经是第三天了，这三日，每天都会有一起，而林鑫源不见踪迹。
因为事态发展严重，城中人心惶惶，也有搬弄是非的人，要把赵城主从城主位置上拉下来，甚至于对玖云的身份起疑，想向多洱洲洲协申请，要一并处死他们。毕竟是因为他们的到来，从而封城，也才会出现现在的死伤。
多洱洲有统约，对于穷凶极恶之人，洲协有权利，进行有生不如死的酷刑。而且，他们在多洱洲的地位极高，人手遍布全洲。
“大人，这件事……”
“病毒还没有解决，先压着。让人不要外出了。”玖云不由头疼，这件事，她也没有头绪，要不是这里的病毒不能外传，直接让洲协来人解决。
这几日的操劳，她不过只能把病毒控制住，这还是在南娅玥解决毒源后才没有再过多死亡。要是南娅玥在这就不会这么手忙脚乱了。
“怎么呢？”
玖云猛然抬头，赵城主也将注意力转向开口的南娅玥。
赵城主率先开口，把这几天的事完完整整地交代了一遍。这里的事他没办法插手，着位明显管不来，他必须赌一把。
“怎么样？”南娅玥压下不悦，问玖云的发现。
“我能力不够，无法根治。”玖云轻声，带着掩不住的疲惫。
“你先休息，我去看看。你过来。”后一句是和赵城主说，语气瞬间冷了几分。
赵城主胆战心惊跟着南娅玥，他是冒失了，可是……他们这些人不应该不会计较这些吗？这次不会是要互相包庇吧。
“你怀疑本座的人？要本座把城翻过来吗？”南娅玥继续走着，漫不经心，只是语气冷的让人惧怕。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城主瞬间失声，被强大的魔法之力压弯了腰，不敢再多说什么。
“呵，本座会联系洲协，你自己看着吧。”南娅玥落下一句后，便不再理会赵城主。
刚刚赵城主说的时候，多次强调林鑫源的出现和异常，若不是她对林鑫源的信任，现有的线索绝对指向他。或是只顾功绩的人，林鑫源落绝对不得好。
的确，她不会计较这些失礼和冒失，但是，他动到了她的人，她的人，动一分，都不可。
赵城主也许是个好城主，但是，没有几个人可以禁得起洲协的调查。这些位置的人，有几个手上没沾上无辜人的命，或是私下处理的人命。不明说，但是真的去查，落到明面上，就不能不管。
她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人，这样的城主，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即使她最开始对她的感官不错。
赵城主欲开口求情，张口却发不出声，只能跟着她向前。只是他感觉这位大人在路口会停留片刻，想到大人对城中的布局不熟，走上前引路。
这怎么可能！
南娅玥脸色难看，左手还搭在一名病人的手腕，只是隔了一层薄纱。
这是天朝的千密毒！
她的医术没有玖云好，但是在玖云已经控制并虚弱的情况下，她查出了现在的灾难的来源。这个困扰路了她多日的谜团，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熟悉。
他……还好吗？
天朝的千密毒，作为曾经天朝的小殿下，这是她的必修课。可，这之所以被称为千密毒，不是因为不可解，而是因为，它的原材料是天朝皇氏的血液，是无法仿制的密毒，而解药是的制作原料相似，只是比例不同。
也可能不是千密，但是绝对是天朝的密毒。
不能乱，南娅玥强压下心中的担忧，走到窗边，心中暗算血液的用量。半响，她长舒了一口气，总用量不会超过直系的一滴血液。而且，她看不出这密毒中的气息，不是熟人。
这些人，留不下了，也不能留下。
玖云的医术是很强，也是多洱洲顶级的医法师，但是最多也不过压不了一个月，没有必要花费如此多的药草。这是天朝密毒的霸道，想来这几日的控制是花了不少药草，她不是做慈善的。
南娅玥眼里闪过杀意，那些人，竟然有天朝皇氏之人，会是谁呢？那族里会怎么样？
转而带上几分挣扎，她为了不牵连上南肆坤，早已洗去身上的所有沾有气息的物件。也只有这样，才能阻断魔法门的感知。但是，她还有办法联系上南肆坤，只是她……不愿。
那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