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兵分两路，切尔丝契约
再次来到城主府，看得出这里装潢的庄严却简单，除了在各自忙碌的人见不到其他人，不管是其他人或是逃离，染上疫病，还是本就如此，倒是是个亲民的城主。
“大人，手下的人只能查到这些。”赵城主知道这属于自己的疏忽，舍本逐末了，浪费了查找源头的最佳时间。见南娅玥久久没有接过，冷汗在额角凝成水珠，顺着脸颊将要滴落，这位大人的气势，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明天有人来接手病人，让人尽量离那些地方远点，进入的人一同隔开。”南娅玥用魔法查看了一遍，没有接手，才接着道，“近十日是否有离城的人？这次的疫病比想象的要复杂。”
南娅玥才回过神，揉揉眉心，淡淡吩咐道。按赵城主的话，今日是第三天，但是有些人，撑不过今夜。不知道玖云姐需要几日，只能希望伤亡少些吧。她没有能力将所有人隔离，却还是尽自己的能力，阻止扩散。对于查外出的人，也是防范于未然，没有消息传来，大概率也是无事。
赵城主心头一跳，应下后马上行动，百家城的地理位置，往来的人确实不好查。
见赵城主走远，南娅玥回了安排的屋子，关闭门窗，拦去了外头人的视线。
一夜。城中便没有了巡视的侍卫，整座城陷入了可怕的寂静。而在寂静之下是更加可怕的暗潮汹涌。
当再次夜上三更时，两位远道而来的“希望”敲开南娅玥的屋门时，才发现人早已离开。
“她能不能考虑考虑自己！”
玖云不由得捂住心口，林鑫源拍着她的背，让她缓过来。南娅玥只留了一封信，说她先去不处理毒源的事了，让林鑫源留下帮玖云，也没有留下目的地，怪不得玖云会如此生气。她明明和南娅玥说过，最迟明天会到，这孩子倒是跑得比兔子还快！又自己一个人，她也不是只有自己，怎么一定要全囊在自己身上！
“大人，这……”
“给我城中的地图，病人的位置都标上，然后你可以走了。”玖云承认自己是迁怒了，但是赵城主也不无辜，否则现在的他们也应该忙起来，而不是在这吩咐。行动力不足，就像，外面那句话“不要假装努力，因为结果不会陪你演戏。”做的挺多，但是没有几件有用的，像是逢场作戏，不管是不会还是不知，此人不适合坐这城主之位。
“是，是。”
离开的赵城主还没有理清楚发生了什么，这两位大人在半夜突然来城主府，第一件事是来找上次那位，见那位不在，其中一位大人的状态就不对了，像是……
算了，这不是他可以了解了，赵城主拍了拍头，不去想那些事。他只求城中之人可以好些，唉，希望没有后遗症吧。已经四日了，城中的医法师没有任何办法。傍晚时，死亡的情况也加重了，甚至于……没有尸骸。
他的能力不够，但是作为一个交通枢纽城池，他知道怎么做更好，俗称“混稀泥”。
“嘻嘻……”
“嘻嘻……”
满足的嬉闹声回荡在幽黑的山隙中，南娅玥手中握着的残缺权杖，像是老人的拐，支撑起南娅玥的身体，她已经走了一日了，眼前还是只有漆黑。
没有光，阴湿的空气，诡异的声响，却可以清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感受到擦身而过时的刺痛感。
但是更让人感到不适的是这里没有魔法元素，没有魔法元素的地方，就像鱼儿离开了水，感到连呼吸都滞涩。这也是为什么南肆坤对这个地方感到厌恶的原因，相对于他们成长的地方，整个多洱洲的魔法元素都很低，甚至要说上一句这里怎么就算是有魔法元素了？
“唧唧唧。”
别走了。
熊鼠狠了心，咬上南娅玥的脖颈。前方的气息给它的感觉很不好，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物种，对于这个感觉不会比它还敏捷，它要阻止她。
吃痛，南娅玥手猛地一拽，熊鼠被狠狠摔在地上，与此同时，要射出一道光束欲贯穿倒地的熊鼠。
这是下意识的反击，她不会伤有恩之人，即使微不足道。同时不会忍让伤她之人，但同时发生，她会给多个机会。
但这里是——
极度的黑暗，无时无刻的戒备，行动快过大脑。
好在，即使是魔法光束也在第一时间消失，破不了黑暗的幕布。
真是……不甘心啊。不知想到什么，南娅玥舔了舔唇，眼眸中的红色再次闪现，虽然在黑暗里看不见她的眼眸，熊鼠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感觉到无差别死亡的威胁，害怕得抖着身体。听不见动静，不知道南娅玥的踪迹，心虚得出声，却不知道因为南娅玥的动作，现在已经这里将所有外来的声音隔离。
南娅玥并没有理会熊鼠，她可不是不守信的人了，对于那只熊鼠，她给过警告了。处事，她问心无愧就好。继续向前，因为刚刚的魔法，现在连周遭的声音也听不见了。若不是她的手依然用着权杖支撑，这里给人的感觉像是八面虚无的缥缈，极度不安。
还好没有让云姐姐和鑫源哥来，这里太危险了。
那些人真是群疯子！
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还好还好，她可以护住自己，却护不住他们。
有些事实其实很伤人，他们也是累赘，只是她保持着一个度，让他们不会感觉到无措。
越是无事发生，南娅玥也越是戒备，也想了很多。
终究是亲疏有别，在她的世界里，唯有亲友与其他，她会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事，甚至对她也算是好的事情，也能毫不犹豫把熊鼠丢下，却庆幸四仙只有她来，即使孤立无援，即使要独自坚持，也甘之若饴。
她的路，永远只有——也只能有她一人，前路无光，为何还要拖着别人一起入深渊。
斗篷一角忽然坠上了重量，南娅玥顿了顿，却没有再理会，她的时间不多了。刚刚她也确实没感到恶意，算是结束吧，毕竟留下它就是死局。
袍角的熊鼠用力扯住衣料，它感觉到前方的危险，从心底里感觉到底恐惧，而它的契约者，现在还重伤，即使刚刚它自愿用献祭的方法签订契约，也没有恢复几分她的伤，知道她伤地很重，也只能知道她身体内还有极其强大的封印，封印了——能量？血脉？
但对于现在的她似乎没有什么影响，却暗暗记下了。
她到底是带着怎样的勇气和对自己实力的自信，才敢这样前进。算了，一不做二不休，魔法在它与南娅玥之间连接，当南娅玥发觉时，他们之间的契约已经不是她一人可以改变了的。
真的好胆子！黑暗中似乎闪过红光，引动四周的石壁微微震动，南娅玥手中抓起熊鼠，脚步倒是轻快几分，收起了寒碜的权杖。她知道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熊鼠，最起码不是普通血脉，可是没想到它会有这样的神通，是的神通，而不是天赋。
“小祖宗，我很有用的，您……您，别伤……了自己……”
南娅玥的手渐渐收紧，熊鼠的声音断断续续，她真的极强，也控制着分寸。
“解契。”
“我……解不了。”
“那本座便杀了你。”
“我……会……轮回……回来……”
南娅玥猛然顿住，向前的动作也有片刻停滞。这怎么可能！熊鼠感觉到外来的压力减轻，狠狠喘着气。知道这是个机会，继续魔法用传音，“小主子，我可以帮你的。”
“我不需要。想办法解契。”南娅玥声音未变，在黑暗中像是闲庭漫步，却是不容置喙。嗯嗯。
“没有办法的，这是……”
熊鼠抖了抖，南娅玥感受到，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禁制。心中的猜测更多了几分，但同时她的手中的力道却慢慢加大，还是杀了吧，轮回也好。
最起码可以轮回，她再想办法让他投身那个世界，算是有缘一场，想想哪个家族比较和睦，短时间也不会覆灭。
但是现在的情况，还不能允许她浪费时间去思考，把熊鼠向后扔，希望它识趣些。那个令她都感到威胁的气息似乎向他们靠近了。
察觉到南娅玥的想法，熊鼠暗道不好，在结契的那刻，它就可以感受到南娅玥的情绪，更何况这种强烈的杀意。耳边是猛烈的风声，四周都是黑暗，唯有强烈的失重感让它清晰得感受到它正在“飞”。他对气息特别敏感，甚至于即使魔法之力远弱于南娅玥，但却比她的感知更迅速，准确。只是——他的眼睛是其中的关键，若是眼睛无法用，这个能力最起码要打折上五分。
它张口想要说话，但是意识到这空间的诡异，而南娅玥也封闭了双方的传音通道，风从它口中灌入。再次回过神，它重重落在山隙口，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它失明片刻。
丢出熊鼠，南娅玥凭借着对气息的敏感后退几步，寒凉的气息让她面颊感到刺痛，下意识摸上脸颊，果然摸到一片湿润，舔了舔嘴唇，眼中的红光再次闪动，黑眸中竟不再是纯黑，带上隐隐的红色。
自从进了百家城，她还没有加固封印，再加之这里的诡异，竟然显露出几分真容。
真是麻烦！
“魔法召唤——权杖。”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动作不过发生在一瞬，魔法权杖的挥动的能量与连续的寒凉气息碰撞在一起。
眨眼间便是千百次的交锋，南娅玥心中的激动却因为受伤的流血更多了几分。真的长本事里，有进步。要换一个魔法师，就凭这样快速的攻击，根本无法使用魔法，但是却是碰到她。
势均力敌，南娅玥却忽然感受到背后多了几道气息，她脸色微变，不攻而进。
硬生生收了一击，感受到右手上的冰冷，对攻击的对象有了几分猜测，更多了几分兴奋，寒月信笺竟然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主子……”
熊鼠发声，不再是“唧唧”的叫声，取而代之的是青涩的少年音。她真的好强，而像她这样在意伙伴的人，是他们最后的稻草了。
他没有再次进入山隙，却也没有离开。他的伤好得很快，这也是他种族的神通契约的好处。而他，是近几千年来，第一个拥有绝对契约能力的绑尔洛。
绑尔洛是上古神兽之一，作为神兽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神通，他们的神通便是契约，这是双向的。而作为被契约者时，契约者可以使用绑尔洛的生命力，而他们也只能在被契约后，使用生命力才能自己恢复。这是他现在知道的，他知道远不止这些，但是他还没有能力知道。
神兽，到底得天独厚，很多人穷尽一生无法得知的秘密与瓶颈，于他们而言，多是水到渠成，本应如此。
想到曾经被人抓捕、强行契约，让他们绑尔洛几近灭绝，甚至于，活下来的也只能隐藏自己，装做低贱的动物，以逃避被契约的结局。
切尔丝眼里充斥着仇恨，堂堂绑尔洛，也曾出过上古至尊，如今竟然成为这样。他又想到他的契约主，她是他们种族最后的希望了，无论任何，哪怕是他的灵魂，他也必须保护她，直到一切结束，这是最后的一线生机。
想到四年前遇到的男子，切尔丝眼中闪过敬畏。那是他们的神，即使只是遗留的魔法意识，留了一句话。
魔法契约之线猛然一抖，切尔丝猛然跳了起来，南娅玥的状况很不好。他握了握拳，生命力从他体内快速流失，流向南娅玥。这是他们的种族天赋，即使是作为被契约者，他们也掌握着绝大多数的主动权。
失去的生机使得切尔丝的毛发失去光泽，明亮双瞳中的光亮暗淡下去，终于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同时在魔法契约之线中流动的能量也变得平缓，淡淡的白光笼罩着他。
山隙外的光线慢慢黯淡，时间流逝着。
切尔丝再次清醒的时候，细碎的声音从山隙里传出，伴随着掩不住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