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怀疑，小乱
菲尔顿低头，不敢揣度主子的心思：“是，殿下。”
菲尔顿退下，跨界魔门前徒留南肆坤一人发呆。他也知道七年前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倍受宠爱的小殿下怎么会到那种地方，他们对那地方感到不喜，不仅仅因为魔法元素的稀薄，更因为那有让他们感觉不适的气息。
阿娅，为什么不回家，你说的那些魔法，我学会了，我也可以做到，你怎么不看看？南肆坤的眼似乎超过魔门看见雪山上的南娅玥，黑发未束，随风在她的身后飘荡，浅金色的长裳似乎和雪连成一片。
那些魔法是突破口，只是他现在无法施展，只有在特定的地点，他不知道南娅玥怎么知道那些魔法的，但是她不会害他，他依旧相信。
不出所料，南娅玥受寒了，原本白皙的皮肤完全没有了血色，她是贪凉，却不会虐待自己待在极寒之地，只是，到底心中有那么些许的担忧，和——希望。
南娅玥坐在雪山下客栈的桌前，似有所感，伸手从宫绦上一拂，一只虚幻的蝴蝶一跃而出，在她眼前飞过，消失不见。
南娅玥暗了眸，这是看小七无碍，坐不住了呢。那些事一时半会也无法处理，还是先回谷清理一番，到底是自己的责任，即使再不喜，就像对待小七的事那样，她有自己的情绪，却还是要做好承诺之事。
思及此，南娅玥裹上斗篷，直接离开客栈，再次前往几乎无人的雪山山脉，她还是要处理些事，好麻烦。
“咳咳——”
寒风凛冽，南娅玥不由轻咳几声，这几天从北末森林回谷取药，又马不停蹄来了东原雪山，在雪山内寻找了数日，又因为封印时的伤未愈，头晕目眩的感觉渐重，这些年这样的身体情况她也慢慢习惯了，知道不能再强撑下去了。
呼出一口浊气，南娅玥裹了裹斗篷，好在最珍惜的药草找到了，其余的让南谷的其他人找就好了。
只是，前日是乘坐飞撵上山，下山的飞撵却还要等几日，只能找个偏远之地使用魔法。
南谷依旧是四季如春，行走在街道上却见不到多少人，南谷的人还不多，倒显得冷清。
“娅玥，进屋说话。”
远远看见南娅玥，林鑫源没有询问那不合时宜的斗篷，领着她进了玖云小殿的偏厅。
“你的事怎么样了？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林鑫源看着南娅玥憔悴的面容，递上一杯热茶，即使心急，却更在意南娅玥的情况。
“没事了，冰焰我找到了，谷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南娅玥只是拿着热茶暖手，没有饮用，也没有脱下斗篷。
“二长老和四长老欲夺阿九的权，三长老和五长老似乎也是偏向她们，大长老依旧醉心药剂还未出关，六长老前几日陪着小七在外历练去了，几位护法暂时没有动作。”林鑫源三言两语道出了谷内的现状，即使不善权术，大多时候洞悉的能力极佳。
南娅玥听了林鑫源的话一顿，看来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只是他未言，想来也处理妥善了，沉吟片刻，慢慢脱下斗篷。
“带我去正厅。”
林鑫源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也是，她向来聪慧，知道他们刚刚没有去正殿是因为里面有人，只是，他没想到她愿意现身，是真的愿意回来了吗？
“好。”林鑫源马上反应过来，露出笑，先离开偏殿，若是娅玥愿意出面，这件事会简单很多。
南娅玥看着他等在门口，神色复杂。不浪费时间，拿出“装备”——刻有南谷图标的银色面具，戴上。脱下厚重的斗篷，换上庄重的魔法袍。这里的魔法师大多数时候都会穿着魔法袍，是入乡随俗。
“我们去找云姐姐吧。”
林鑫源听到声音回头，这时他也戴上了面具，披上了魔法袍，现在的她看不出刚刚的憔悴，只是他也知道她的身体需要养很久，而他们还在拖她的后腿，想到这，心里的愧疚更深了些，这是他们的机遇。
正殿里，气氛严肃，暗潮汹涌。玖云坐在首位，手边是和两人相似的银色面具，轻抿茶水，嘴角微微带着笑意，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些人这么快便有别的心思了，也是她识人不清，御下无方。
“云大人，您身体欠佳，即使您医术再好，也无法服众。而本长老医术不比您差，身份也更比你有说服力，这位置，你不合适。”
“云大人，这次风家的事，若是让我们自己行动，而不是和你这样胡乱指挥，怎么会现在还没有消息？”
“真是好本事，二长老，四长老，没想到我们几位，在你们眼中是这样的。”
殿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玖云欲说的话，令殿内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殿门。
两道人影逆光而来，是他们来了。玖云淡笑，自然而然用茶盏遮住掩盖不住的笑。
“不知大人归来，请宽恕我们的怠慢。”几位长老不敢再坐着，起身弯腰。他们也看见了那两位面上的面具，无法被模仿的南谷标记，也只有那么四个，而其中一位的面具他们刚刚见过。
哪位大人回来了？他们知道常年在谷中的只有玖云一人，林鑫源大人也经常外出，另外两位却是不知去向。不知这位是谁？只是不知，他们今日能不能成事。
他们的确很有勇气，南谷成立时间虽短，发展势头却极好，但这位玖云大人却无法对南谷有任何作用，为南谷的发展，二长老明显更合适。
如果没有一位大人出面，他们强行逼宫，换了这大人的位置，过后想来也不会为其出头。但，今日他们过来，不管他们对玖云什么态度，也不能毁了南谷四仙的情意。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南谷四仙的情意是真实的，不然这几年怎么会各自忙碌，没有几人一起的消息，只是不知在明面上会怎么处理。
“无碍，今日有闲，过来听听云大人有何过错。”
林鑫源气势压人，和南娅玥一起直接坐到玖云下首边的两个位置，只是南娅玥坐的是右首。风琴和风画从玖云身后走出，为两位倒茶。
南娅玥看了看茶水，这是？她是爱茶的，只是她喝习惯的这里也没有，而这里的茶，她了解的并不多。
“这是我自己在北边种的，今年的新茶。你试试看，要是喜欢，我让风书给你送过去。”
看到南娅玥的目光不离茶盏，却没有动，玖云笑道，她倒没想到娅玥爱茶，之前倒是不知，若是她喜欢，回头再多种上几颗。
南娅玥轻抿茶水，眼睛似乎亮了几分，果然是好茶。想要开口说话，这时林鑫源轻咳几声提醒，南娅玥微微颔首，林鑫源才对四位长老道。
“咳咳，几位，先坐吧。”
总算得了准话，四位长老才松了一口气，各自坐了下来。
“我这也有些茶叶，回去我让人送去。”
南娅玥没有出声，只是点头，自顾自喝着茶，并不理会几位长老，事实上，这些长老对她来说什么也不是，他们的能力她也看不上，但不得不说，在这个世界他们是极其优秀的，所以她会花时间培养他们，只要他们的忠诚。
林鑫源和玖云相顾而笑，难得有她喜欢的。
“说说吧，今日是什么事？”
林鑫源晾够了他们，下马威足够了，才开口问到。
“大人，云大人的决策让我们南谷失了声誉，而……”四长老将他们的理由再次说明，倒也未添油加醋。
“这样呀。”林鑫源语气听不出情绪，倒是更了解了这些年谷中的事。
“只是云不愿解释，本座倒是要多说几句。谷中的药材，云也只是帮忙整理，多数是我和南需要的，谷内事务，云自己处理的也不差，多是你们处理的吧。而近日，风氏的事早已解决，小七也无碍，和六长老一起在外历练。”
林鑫源笑着，语气还是不带情绪，但却因为他的笑容带上几分冷冽。
“这次七长老外出的事，我们也要好好谈谈，况且，从来不是南谷求着给谁做事，附庸于谁，而是他们求着我南谷。”
话音刚落，强大的气势从林鑫源体内放出，南娅玥依旧是喝着茶，漫不经心，却同样放出气势，她的势力，便是无人可欺。
“大人，属下不敢。”
四位长老跪在殿中，再没有在坐上的从容淡定，南谷发展势头太猛，而他们几乎拥有所有的权力，被财物，名利迷了眼，倒是忘了南谷的实质。南谷的主，被很多人提及色变的存在，好在那位今日不在，否则他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南谷真正的主人——南娅玥？你们想多了，而且她这身气势不像吗？
好在双方都不知对方的想法。
几句话，敲醒了他们。当初，他们在南谷未壮大时宣誓入谷，多年来也不曾过多限制他们，确实忘了南谷和多洱洲其他势力的不同，不是实力为上，不念旧情的地方，在这里，是可以当做家的。也是南谷给了他们第二次生命，让他们有了如今的地位的能力。
林鑫源看向南娅玥，他不善权谋，南谷出世时间还是太短了，可用的人不多，这几位说到底没有做过伤南谷之事，今日……如何处理，还是要看南娅玥的态度。
注意到林鑫源的目光，南娅玥转头看向主位的玖云，点点头。
见三位大人的动作，几位长老也知晓了他们的意思，暗自松了口气。
“云大人，属下僭越，被名利失了智，请大人恕罪。”四长老率先开口，倒是没有辩驳，诚心诚意。
“请大人恕罪。”三长老和五长老齐声。
只有二长老咬着唇，不出声。
“二长老？”林鑫源语气稍重，面具后的眸色也深了几分，这是还不死心呢。
“属下直言，想与云大人一比。”普芝眼神坚定，如果不是在场各位知道她真正的心思，倒是会以为她真的在争取自己的权利。
“本座，与你……”一比。
玖云没有过多犹豫，打断林鑫源的动作，她似乎感觉娅玥的状态不佳，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烦心事还是尽快处理吧。虽然她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但她还是担心。而且，即使她的魔法微乎其微，可她在医法师的地位可不是白来的。
“不必，既然不服，南谷庙小，是容不下大佛。”
林鑫源腰间的宫绦却是一亮，温润如玉的男声不容置喙。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在进入正殿的时候，他便单方面打开了通讯，这样莫哥回头可以知道发生了什么。对南谷的局势，未来的决策有利。不得不说，即使他不能考虑到很多事的利弊，但他的心很细。
“源，加入谷规。”
“自然。”
林鑫源站了起来，与玖云示意，玖云知道他们的做法，心头一暖，笑了起来，她是南谷四仙中唯一一个以真面目示人的，年轻的女性病弱医法师，很容易让人轻视，忽略她的能力。
“魔法——”
“魔法——”
“魔法——召来。”
藏书阁中心的巨大书本变小，飞速向云正殿而来，在南娅玥手中转了一圈，不情不愿得飞向林鑫源。
这一幕让在场的四位长老眼神巨变，这位——这位不会是南吧！！！看起来——与传闻差的好大。
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南娅玥的手指微动，直到林鑫源面前的谷规书不再出现新的文字。
落下最后一笔，林鑫源才正眼看了二长老，“南谷不留外人，念为初犯，封印谷中记忆，出谷吧。”
风琴和风画上前，为二长老，不，普芝引路。
普芝恨恨甩手，也不让她们扶，自己站了起来，“我堂堂普家小姐，愿意为南谷出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功臣！我与南谷签下契约，不过为自己争取利益罢了，如果对待，怎不让人寒心！我看你们南谷也不过是一时风光，就要完了。”
“普芝，这几年你的行为，不用本座细说吧。”玖云轻嗤，她向来温婉，很少如此不给他人面子，但是眼前人动了她唯二的底线——南谷。
普芝的脸上变了又变，没有再说什么，却还是带着傲气离开大殿。只是风琴和风画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按着她的肩膀带她去了偏殿。
林鑫源接过南娅玥拿出的药剂，也跟着去了偏殿。这次“小聚”便不欢而散，好在玖云心里还有事，没有让他们保持在这个尴尬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