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多了个妹第25天
施宁整个人都出神了。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接触过这么小的孩子。
应该是自从小妄一天天长大, 就没有过了……
她在伦敦时，见到特别小的人类幼崽甚至会刻意去回避。
因为在她眼中，这样的孩子, 太小太脆弱, 对这个复杂的世界没有任何抗击之力。
需要大人无时无刻的保护才行。
她潜意识里是恐惧的。
她会控制不住地想起，当年在icu病房里，她亲眼看到小妄的维生仪器响起滴滴警报声，在那令人窒息的滴滴声后, 那串数字在她面前一点一点归零……
弹幕都快把屏幕刷爆了——
【妈妈？？所以影后施宁是呦呦的妈妈！】
【难怪我女鹅呦呦生得这么天生丽质人见人爱, 她竟然是施大美女的女鹅！！！】
【今日份超级大瓜，我赌五毛微博等下就要崩了】
【何止今日啊, 我感觉这算得上今年度的娱乐圈数一数二的大瓜了】
……
施宁的心情既惶恐又忐忑。
呦呦的心情却再单纯不过了。
她开心得恨不得大喊一声芜湖起飞︿(￣︶￣)︿
呦呦短短的迷你身材需要把脚脚垫高高才能抱到妈妈的肚肚。
她很努力地伸长自己的小胳膊, 和香香的妈妈抱紧紧, 这是她从前最最喜欢的感觉了。
只不过她从前抱妈妈的时候最喜欢用小脸蛋在妈妈软乎乎的小肚肚上蹭一蹭, 妈妈很苗条，但肚肚是柔软的。
但此刻的妈妈肚子上一点点肉都没有, 平坦到有些硌得慌的程度。
“妈妈, 呦呦可想死你啦, 亲亲呦呦, 快亲亲你的呦呦宝宝！！！”
呦呦太激动了，激动到哪怕她没有在妈妈身上闻到熟悉的味道, 她也一点都不介意。
那股让她依恋的淡淡茶香，此时此刻已经被一股药味取代。
虽然不算刺鼻, 但也经久不褪。
小小的团子未必一点意识都没有，她或许是不敢想象在这个世界里的妈妈经历了什么, 她只想更紧地抱住妈妈。
无论如何, 她都会保护妈妈的！
……
别墅里的嘉宾们全部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又惊又喜。
他们大多不会注意到呦呦母女间不太寻常的细节。
只是一味的吃惊！
“施宁姐？真的是施宁姐？”
“施宁姐您息影这么多年, 竟然在我们节目里复出！！！”
“天！呦呦小宝贝叫您妈妈，呦呦竟然是您的女儿？！！！”
嘉宾们的欣喜不是演出来的，是发自内心的。
施宁啊，网友们基本上每年都要拉出来怀念的少女影后，她空降沙娜岛，是生怕他们真人秀还不够火么！
嘉宾们当然知道施宁的出现会给节目增色多少，这对所有人都是有利无弊的！
施宁面对大家的热情有些难以招架，她笑容温柔，语气很是谦逊：“你们好，我是陆暃和呦呦的妈妈，我叫施宁。”
张娜娜热情无比地跑过来直接挽住了施宁的胳膊，“施姐姐！哪有人不认识您呀！您可是我从小到大的偶像，我是看着您的电影长大的！”
施宁突然被挽住了胳膊，整个人更僵硬了。
这些年来，她的病情反应在方方面面上，很大程度会影响正常生活，也包括不能和任何人有过于亲密的接触。
她和小妄虽然生活在一起，但彼此也保持客气疏离，小妄从来都不会突然过来触碰她。
但施宁在张娜娜眼里看到了善意，所以她尽力隐忍，尽可能不对旁人造成不适。
奚沛雯也非常震惊，但她毕竟年长几岁，要比张娜娜稳重一些。
她也是女演员，虽然姜卓爆火后她就没有继续拍戏了，但曾经她也苦心修炼演技，施宁也是她非常仰慕的女演员。
奚沛雯没忍住好奇心，语气克制地问：“施宁姐……小暃和呦呦……”
施宁保持着面部笑容，清越的嗓音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震惊的话：“是的，呦呦和小暃都是我的孩子。”
“啊……”
在场所有人无论男女都惊到失言。
只有小西瓜没忍住童言童语：“哇，漂亮姐姐你是呦呦的妈妈，又是陆暃哥哥的妈妈，那你今年多少岁呀？”
王鑫尴尬地想捂住儿子的嘴却已经于事无补。
小直男姜姜也没忍住嘟囔了一句：“好年轻的妈妈，你看起来比陆暃哥哥就大那么一丁点儿呀。”
施宁只是微笑着，但目光却一直忍不住落在远处的陆暃身上。
呦呦刚喝完奶，嘴巴都没擦就跑了出去。
陆暃后知后觉地追出来，他视力好，从很远的地方就一眼认出了施宁。
他整个人……有点懵。
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前不久才从她口中得知她会回国。
虽然有过不久之后可能会见面的准备，也理解她突然凭空多了一个亲生女儿，跟天上掉下来的似的，肯定要回来见一见。
但他做梦都不敢梦，施宁竟然会直接来参加真人秀……
陆暃远远打量她，有点不敢靠近。
十年了……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从三年级的小学生，变成了一个成年艺人。
大概是怕人误会，施宁又郑重地重申了一次：“阿姨的年纪已经不小了，陆暃和呦呦都是阿姨的孩子。”
眼下这种情况是叶繁星完全没有料到的。
陆暃……竟然是施宁的儿子？？？
叶繁星盯着他们母子的脸来回扫了好几遍，还真的从他们的眉眼间找到了一些相似的痕迹。
乱了乱了，她有点乱。
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尽力制造机会去跟陆暃炒cp，好像另一位顶流苏礼航的画风更适合她一些。
但现在看来，还得是陆暃。
叶繁星飞快地整理了自己的情绪，走上去满脸真诚地说：“施影后，我是您的粉丝，我小时候就是因为看了您的电影《月》才去学舞蹈的。”
弹幕持续刷屏中——
【叶繁星这就有点尬了，我怎么记得她上次在电影节采访上说是从小喜欢看歌舞剧才去学舞蹈的？】
【这不重要，我只关心……施宁的意思是，陆暃和呦呦都是她亲生的吗？这年龄差也太大了叭！】
【陆暃今年是十八还是十九吧？那算起来，施宁当年息影的时间确实是差不多生陆暃的时候诶】
【不对，在陆暃的公寓里拍先导片的时候不是还有个很帅很像校园剧男主的大哥出现过么？难道也是施宁的儿子？她生了三个？！！】
【原来施宁真的是息影嫁人去了】
【也正常吧，当年的那波港星走红之后都纷纷嫁人生子了，人家的观念比较传统一点，很多港星当明星也是为了嫁个好老公】
【啊啊啊有没有厉害的大神扒一下施影后的老公究竟是谁啊！这么神秘！快二十年了，一点风声都没有？】
【太低调了吧，陆暃也是绝了，出道这么久都没提过他妈妈竟然是影后】
……
陆暃调整了半天才能勉强控制住情绪的剧烈波动。
毕竟是面对镜头，还是直播给几千万的观众看，他不能暴露一点奇怪的地方。
他走上前，尽可能用很正常的语气问：“怎么突然来了，也没提前说一声，节目组也太会玩套路了。”
施宁看上去安静淡然，实则已经有些头重脚轻了。
小暃……都长得这么大了。
虽然她只要是病情稳定的时候，都会抽出时间来和儿子们视频。
这十年来她也算是一直看着他们长大。
但是真正亲眼见到……她才意识到，小暃都比她高出整整一个头了。
当年还只会黏着她哭唧唧的小怂包，现在已经是个成年的大人了。
“妈妈……是想给你和呦呦一个惊喜。”
姜卓比较粗线条，没有觉察出任何微妙气氛，只是笑着鼓掌：“厉害厉害，不愧是苏制片啊，连施影后都能邀请来，小暃你也够神秘的，出道这么久了都没提过自己的家人，连桑维好像都不知道你家的情况吧？”
陆暃不希望自己家的一地鸡毛被暴露在公众视野里。
他敷衍地含糊其辞：“我出道时还小，家里人都不怎么支持，我就有点赌气的意思，想要靠自己闯出一片天。”
呦呦已经松开了妈妈的腰，转而用绵软的小手牢牢牵住施宁的大手，另一只小手则拉住了陆暃的大手，把妈妈和哥哥的手都牵得紧紧的。
主持人郁枫掐着表开始推进度了：“理解大家因为神秘嘉宾的到来情绪有些激动，但该干的活还是得干，昨天是试营业，今天是咱们什么都有餐厅正式营业的第一天！请各位尽快开始干活吧，有了昨天拍摄的宣传片，希望能有更多客人。”
……
一行人从别墅出来，往不远处的餐厅走去。
这一路上三个妈妈不停的聊天。
奚沛雯说：“施宁姐，呦呦这孩子可乖可乖了，特别贴心，真是我做梦都想要的小棉袄，她第一天晚上就跟我说想妈妈了，你们母女感情一定很好。”
施宁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
只听呦呦扬起小脸，奶声奶气地说：“是呀是呀，我们一家人感情都超级超级好哒，呦呦最最最爱妈妈！”
施宁一时还很难适应突然多了一个女儿。
本身穿越时空就是超自然的现象，有点违背科学。
何况……呦呦这个团子，糯糯的，暖暖的。
施宁的心情就更复杂了。
她自己生下的三个儿子……没有一个是呦呦这种类型的。
其实她一直都很想要女儿，从恋爱时，乃至结婚后好几年，一直都盼望着能和心爱的人有一个可爱的宝贝女儿。
女儿一天天长大，将来还可以陪伴她到老。
只是，她和陆聿似乎命中无女。
连最小的儿子都险些……
她面对这样一个小太阳一般温暖的女儿。
相当不知所措。
虽然很喜欢很喜欢，但内心深处仍是怵怕的，总觉得……这是真实发生的吗？
她真的和陆聿在三年后生了一个女儿？
她这个啼笑皆非的妻子，失败无能的母亲，真的配拥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吗？
呦呦越是像个小尾巴一样黏着她，她越是觉得犹如梦中。
……
施宁的状态在现场的嘉宾们眼里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是觉得她客气游离了一点，可能是太久没有面对镜头的正常反应。
一个女明星息影了十几年，面对镜头的陌生感应该和素人没多大区别了。
何况在施宁走红的那个时代，还没有什么真人秀，也没有这么多大火的综艺。
真人秀的镜头可以说是全方位无死角的，比拍戏要有更大压迫感，素人可能会觉得很窒息的。
但弹幕里还是挺多争议的——
【施宁虽然还是很美，但总觉得她对人态度淡淡的？好高冷啊】
【人家都退圈这么久了，一时间不适应吧】
【可是我感觉她对呦呦也不是很热情啊，和陆暃之间也尬尬的】
【都是她的孩子……这句话会不会有歧义啊？究竟是都是她生的，还是说呦呦是她的女儿，陆暃是继子啊？继子在法律上也是她的孩子】
【哇你们能不能别脑补那么多了，好好追更磕大美人的颜还不够吗】
【不要挑刺啦！我看呦呦一家人好得不得了，你们看呦呦抱妈妈抱得多紧就知道啦】
【咦，贝贝今天怎么好像不开心啊？是跟爸爸吵架了吗？】
……
贝贝除了一开始见到漂亮阿姨很是兴奋之外。
在知道她是呦呦的妈妈后，贝贝就陷入了情绪低谷。
苏礼航感觉到女儿的不快，也一直试图哄她。
但贝贝小脾气上来很不配合，她跟在一行人最末尾，磨磨唧唧才走到餐厅。
到了餐厅也蹲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干嘛。
苏礼航走过去，半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贝贝，你要乖哦，既然跟爸爸来录节目，不可以在节目里闹情绪，对不对？”
贝贝耷拉着眉眼，漂亮的墨绿色瞳孔都黯淡了几分。
“哦，我没有闹情绪，爸爸不用管我。”
苏礼航牵着她站起来，不忘伸手帮她理了理小裙子的裙摆：“爸爸怎么可能不管你？你也想妈妈了对不对？爸爸答应你一会儿帮你给妈妈打个电话，如果可能的话，尽量争取让妈妈也来陪贝贝录节目。”
小女孩听到这话，终于有了点反应，但她似乎也不抱多大希望，伸手把玩着自己自然卷的小辫子，叹了口气：“她不会来的吧。”
苏礼航揉了揉她的脑袋：“爸爸会尽量劝她。不过如果妈妈实在没空来，咱们也要尊重她的选择，对么？”
贝贝勉强地点了点头。
其实她也知道，这不能怪爸爸，毕竟爸爸在妈妈面前是最没地位说话最不管用的。
苏礼航温声引导：“那现在去开开心心跟小朋友们一起玩，一起干活好不好？呦呦的妈妈来了，你既然喜欢呦呦，想要和呦呦做小姐妹，就要为小姐妹开心对不对？”
贝贝看着苏礼航，最终认真地点了点头，她调整好状态跑到呦呦身边，稚气的嗓音大方说：“呦呦，既然你妈妈来了，我把我的公主房借给你们睡吧，你妈妈这么漂亮，一定要睡大的软的床才行！”
施宁感受到贝贝这个漂亮的小女孩的热情，更加不好意思了，她连忙道：“不用不用，贝贝和呦呦睡就好了，阿姨随便住就可以。”
贝贝是个强势的孩子，她坚持道：“不行的，阿姨你一定要睡大床，我妈妈说女孩子不能委屈自己，尤其是像你们这种大美女，不能睡硬床的！”
弹幕都笑死了——
【哈哈哈哈太可爱了贝贝子】
【越来越好奇贝贝的妈妈了，林芊凝真是个神奇的女人】
【我有点心疼贝贝了，其实贝贝也非常想要自己的妈妈能来吧】
【贝贝本来很坚强，是看到呦呦和妈妈那么亲密，才破防的】
大家商量好分工，打算今天提前营业，下午三点就开门待客。
那么差不多从一点就要开始备菜和布置了。
姜卓提议道：“既然要提早营业，那干脆现在先吃个午饭，咱们自己做，吃饱一点才有力气干活。”
王鑫也说：“对，早餐的能量维持不了太久，这样吧，我和卓哥快速做几个菜，男孩子过来打下手，各位女士和小朋友就玩玩等饭吃，各位想吃什么？”
贝贝大声说：“我想吃糖醋小排！”
呦呦也馋了：“糖醋小排好吃！”
她最喜欢妈妈做的糖醋小排了。
姜姜说：“水煮鱼。”
小西瓜说：“我要吃牛排！”
王鑫笑着揉捏自家儿子的西瓜头：“没有牛排哦，中午我们吃中餐，就随便炒几个菜大家吃饱就行。”
小西瓜只好改口：“那就番茄炒蛋好啦，我要吃妈妈做的番茄炒蛋，爸爸做的番茄炒蛋难吃！”
王鑫：“……”
张娜娜笑疯了：“不愧是我儿子，行吧，那妈妈就给你露一手。”
几组家庭都分别忙碌起来。
虽说是两位爸爸当主厨，但其他人也闲不住，都有帮忙干活。
施宁在过来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她也尽量融入他们，帮忙拿菜去洗，陆暃见她在忙，自然也闲不住，在旁边拿了个盆子帮她收拾洗净的番茄和蔬菜。
呦呦够不着台面，但是又不想去跟小朋友们玩儿，只想黏着妈妈。
她太想妈妈了。
而且有点害怕妈妈会离开。
她从陆砚哥哥口中得知，在这个世界里，妈妈一直和小妄哥哥生活在伦敦。
她好怕妈妈只是回来一下下很快就又走了。
施宁用干活来麻痹自己的情绪，呦呦却一直叽叽喳喳跟她说话。
“妈妈妈妈，你要下厨吗？”
“要给呦呦做糖醋小排吗？”
“王鑫叔叔在煮大虾！妈妈最喜欢吃大虾了！呦呦等下给妈妈剥虾虾吃好不好呀！”
施宁正在洗西蓝花的手僵了一瞬。
她低头看着呦呦，眼神歉疚。
“呦呦，我……妈妈不会做糖醋小排。”
她也从不吃虾。
不仅仅不能吃海鲜，她连肉类也很少吃。
只能吃一些素食，还是没有调味品的那种。
在一旁端着盆子的陆暃也怔住了。
他很快意识到在呦呦的记忆中的妈妈，和真实的施宁，是有很大很大区别的。
他看着施宁苍白的神色，忙用轻松玩笑的口吻打圆场：“小屁孩，哥哥给做糖醋排骨怎么说？我告诉你，上次那个酸辣牛蛙纯属意外，这次哥给你露一手！”
……
燕京，陆暃的公寓。
施宁飞去岛上录真人秀。
只能把施妄暂时托付给了陆砚。
陆砚是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这个才十三岁的弟弟的，所以他叫来了最信得过的赵骋一起帮忙。
他们都是大学快毕业的学生，住了四年宿舍，有独立生活的能力。
很快给施妄收拾出来一间客卧，铺好了干净柔软的深灰色床褥。
陆砚和施妄确实没怎么接触过，平时大多只逢年过节用微信联络。
施妄也没有任何社交平台，以至于他这个做哥哥的没有任何途经去了解他的脾气喜好。
陆砚感觉到施妄的冷淡和沉默，也不去勉强，大部分时间都不打扰他。
十三岁，正是刚步入青春期的年纪，有点个性很正常，陆砚清楚的记得小暃也有一段明显的叛逆期。
他听得见施妄在屋里彻夜打游戏，也不打扰，只等做好饭，才敲门叫施妄出来吃。
趁着吃饭的时候，跟他聊几句。
陆砚把一叠学校的宣传册推至他面前，语气温和：“小妄，下午你有空的时候看一看，有没有你喜欢的学校。燕京的中学特别多，我知道你原来读的是国际学校……”
他话音未落，施妄拿着叉子的左手一顿，目光不屑地扫了一眼。
“不必麻烦了，我和妈只是在燕京暂住一段时间，忙完就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