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好了。”姜筱制止了讨论，“白水寨不过是什么原因变成现在这样的，都与我们无关了。我们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当务之急就是把月流霜给救出来，然后找到离开白水寨的方法。
不管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有什么理由，如果跟姜筱好好商量，虚心请教，说不定姜筱还真的大发慈悲为他们寻找解决的办法。
但是现在他们居然把月流霜绑走了，那姜筱要考虑的，就是之后要不要让张橙想办法把这个空间结界直接拆了。
“姐，你说吧，我和橙橙都可以配合。”
姜筱足足反应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橙橙是谁。
郑明：“俺也一样。”
姜稚是自己亲弟弟；张橙算是个合作伙伴，是个帮手，将来还有可能发展成弟妹；郑明，则一直以来就都是姜筱的下属。
他们三个对姜筱从来都是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好。”姜筱呼出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现在第一要务，是要把霜霜救出来。”
“好！”姜稚身先士卒站出来，但下一句说的就是，“姐你说吧，怎么救？”
这弟弟是自己的……不能打……
要是郑明这么问，姜筱就会直接把“你就不能动脑想想吗？”糊在他脸上。
张橙是个能看脸色的。他已经看出来姜筱因为这几天的事情有点累了。于是他把姜稚拽下来，开始分析：“女娲之肠已经白水寨比较重要的位置了。但是里面也只藏了一个郑总，想必月小姐是藏在更加重要的地方。可是我们对这白水寨也不熟悉。”
轮到郑明发挥作用了。
“我熟悉。”郑明举手说道，“在董事长来之前的一个月，他们对我还是挺好的。只不过他们突然就把我抓走了，我都不知道董事长来了。”
也就是说，一开始喊着“我想死你啦”那个郑明就是假的。
“你继续。”姜筱点头，“他们已经很明显是冲我来的了。”
郑明的眼睛盯着眼前的火堆：“女娲之肠我以前还不知道，掌替也没有告诉我。但是我知道有另外一个地方，对白水寨来说，也很重要。”
“他们把那个地方称作九幽殿，听风掌替跟我说的，他们每年都要定期去九幽殿祭拜，向神祈福。”
姜筱也很惊讶：“白水寨有这种东西？”
这个地方姜筱确实没有听说过，而且风掌替已经带着姜筱在白水寨里走了一遍了。姜筱连现在这个藏身的山洞都找出来，说明她已经看得很仔细了。
可是郑明摇头了：“我也不知道入口在哪里。我只知道白水寨有这一个地方。”
姜稚有点好奇，问张橙：“这个九幽殿，是什么地方？”
张橙关于玄学还是知道得多的：“应该素女的神祠。”
“素女？”姜筱姐弟一起问。
在之前的迎神典仪上，姜筱也听说了这个名字，但是月流霜和当时的假郑明都没有说清楚这个到底个什么样的神。姜筱还以为是个臆想神，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存在的。
张橙很认真地往角落里弹了几颗珠子，烧了两道符，还掐了个诀，才说道：“苍生不能乱议天神，我布个小结界，防一防。”
“风掌替他们……叫我，素女……那应该没有关系吧？”姜筱说出来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点尴尬。
这下轮到张橙懵了：“他们……叫姜老板你，素女？”
“嗯。我来的第一天，他们就为我举行了一个迎神典仪，素女这个名字我也是听当时的假郑明说的。”
“但是……他们也从来没有说过素女是什么神？”
“没有。”
张橙很努力地在消化，但还是向姜筱介绍道：
“素女，也叫九幽素女、白水素女，或者九幽素阴女帝，是擅长鼓瑟的女神，也有说她和九天玄女是姐妹，两个同为轩辕黄帝不可描述的老师。两姐妹分属一阴一阳，但是素女远没有九天玄女有名，所以没有听过也很正常。”
九天玄女倒是大家都知道。
“所以说，这个九幽殿，很有可能就是素女的神祠，加上他们称姜老板是素女，那这个神祠应该有九成九是真的了。”
“可是，要怎么找出来这个九幽殿的入口呢？”
轮到姜筱接管主场：“方法有两个，第一，这么重要的事情，在他们的人工智能中枢里多半有记载，可以去那里找找。第二，我们既然逃了出来。我想，他们应该也预料到了我们会去找月流霜，应该会把人手加到那附近去，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所以，我们兵分两路。郑明肯定是要去人工智能中枢那个透明玻璃房，你们呢？要走哪边？”
姜筱本意是让他们自己选择，谁知道姜稚和张橙相当齐心：
“我们要走同一路。”
“好。那明天，我和郑明一组，去中枢，你们两个去探路。”
兵分两路出发的时候，天刚刚才漏了一点点亮。
这个时候正是他们搜索了一夜，已经开始筋疲力尽的时候。
姜筱这一队先出发。
他们要潜入废弃建筑最顶层，那个监控最多的地方，自然是挑这个防范最松懈的时候。
而张橙和姜稚只需要观察整个白水寨的防守模式，摸出来哪里最多人防守，就要等换班了以后，防守稍微严密一点，才能看出来。
……
白水寨经过一夜的奔跑和精神紧绷，到了天亮的时候其实已经对找到姜筱不抱很大的希望了。连风掌替都逐渐相信了姜筱是藏在了一个他们不知道的地方。
风掌替很想发脾气，但他又不知道能发在谁的身上。他不能骂手下无能，也不能怪自己疏忽。
他只是很疑惑。
白水寨存在几千年，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蚂蚁窝他们几乎都摸过了，这一千人每个人都是千年的人精，怎么就找不出来两个外来的人呢？
但有属下劝说：姜筱是神，不是外来人。是神自然会有法术，找不到也很正常。
他只能对这个属下怒目而视。
……
姜筱也很希望自己是神，那她潜入废弃建筑的时候也就不费这个大劲了。
郑明跟姜筱一起窝在田里，瞅准时间，又马上从农田里狂奔向民宅区。
姜筱在街巷之中穿梭，但并不是直奔废弃建筑。她一手扯过郑明，躲到了一个房子里。
“这里是……？”里面几乎是一片黑，郑明什么都看不见。
姜筱随手打亮了一个打火机：“这是他们的电房。”
“唰！轰！”姜筱一手拉下了总开关，扯着郑明，“走！”
他们两个也没有走远，就在电房旁边的一个民居里窝着。
姜筱进门的时候还把灯给打开了，然后看着计时器数秒。
“嘶……啪”灯亮了。
“从停电开始，到有人来修，恢复电力，一共有三分钟。”
郑明心领神会：“所以我们要三分钟之内潜到到废弃建筑里，再……”他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要三分钟之内跑这么远的距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如果按照他们刚刚那样步速和距离，三分钟，跑到废弃建筑楼下都不够，更别说要靠跑上去顶层九楼。
“三分钟，是不够的。”姜筱也没有打算这么容易就就闯进去废弃建筑里，“你在这里等我。”
她跑出去又拉了一次电闸。
如此四次三番，等到姜筱最后一次跑出去拉电闸的时候，他们已经足足拥有了二十分钟的时间。
那个负责来抢修的人已经累了。姜筱听到了他准备在电房驻扎的汇报。
“这样真的可以吗？”
“我们再等一等吧。”
狼来了这个故事大家都听过，但郑明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在生活里。
午休换班的时候很不幸，电房旁边这个房子的原主人回来了，姜筱只能把她打晕放在一边。
“他们午休了。走。”姜筱拉着郑明出门，顺手到隔壁电房拉了闸。
一次又一次地断电，白水寨的村民已经被麻木了，而且又是午休的时间，修电闸的电工要过来抢修至少也得等他吃完饭。
这就是姜筱行动最好的机会。
路线和布防还有换班信息，都是风掌替带着姜筱走那一天，姜筱强迫着自己硬背下来的。
那一天之后的每一刻姜筱都希望自己能有月流霜那么强大的记忆力。
要快点把月流霜救出来。
果然，被姜筱折腾了一番以后，从他们出电房开始，一直赶到九楼，还等了五分钟，都没有来电的迹象。
也许是白水寨此前没有停电经验，在设计和改造建筑的时候没有预设过这种情况的出现。
断电以后，所有的监控，门锁，通通变成了废品，中枢电脑也没有启动。他们两个只好在透明的玻璃房找着角度隐藏自己。
大概是风掌替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大胆会回到这个地方。
第九层基本没有人巡逻，而且第九层除了姜筱，也没有其他人住，所以基本也不会有人来。
再加上疯狂断电之后，风掌替自觉已经不能坐镇第九层指挥了，干脆离开了废弃建设，站到了人群之中。
正是他们窃取信息的大好机会。
中枢电脑的屏幕闪出一片白。
“来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