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姜筱也没有想到一大早就有人在办公室里等自己。
想要见她的人很多，大多都会被助理秘书小方拦在门外。
生意相关的，会让他们去对应的部门找相应的负责人，想找姜筱走后门的，会被直接扫地出门。
有姜筱联系方式的，也不会到办公室里找她，直接给她打电话发微信也就行了。
会直接闯办公室的，一般也就只有姜稚这个二傻子。他不喜欢公司，但喜欢赖在姜筱的董事长办公室里。
但最近姜稚都在忙自己战队的事情，也没空过来。
助理小方推开门，里面坐着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精瘦男人。
“我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你穿西装的样子，秦弈。”姜筱主动请秦弈坐到自己对面来。
不久前他们才在临湖水榭附近的糖水铺偶遇，月流霜还点走了最后一份桂花甜酒酿。姜筱蓦然见到秦弈，语气也亲和了一点。
秦弈比起上一次见到，要更精神了一些，一身笔挺的浅蓝色棉麻定制西装配上一双大腿长，还真有两份养眼。
秦弈优雅地翘了二郎腿，十指对顶放在腹前：“毕竟我们有很多年没见了，姜筱。”
姜筱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秦弈的语气听起来和她印象中的不一样。
以前的秦弈是个温和话少的学霸，成绩和姜筱不相上下，算是跟在姜筱身后到处跑的人里面，比较出众的一样。秦弈从前的声音听来温柔和坚定，现在倒带上了一种冰冷的锋锐感。
“看来出一趟国，改变了你很多。”姜筱的语气也冷了下来，眼前这个秦弈有点陌生。
秦弈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变化，也不跟姜筱多加寒暄，直接说道：
“姜总，我今天来，是想找你谈一笔生意，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姜筱收拾着自己的桌面，虽然每天小方都会给她整理一遍，但她还是喜欢这里摆摆，那里摆摆。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有没有兴趣？”
秦弈浅浅了地笑了一下。如果没兴趣，姜筱会直接拒绝，现在没有赶他出去，说明他开了个好头。
“我知道你们在巴山有几万亩地，这几年的收益一直不好。万世集团有意向跟你们九霄集团收购这一片土地。”
万世集团就是秦弈家里的集团，秦弈出过回来以后，估计也是要接手的。
“全部收购？”
“全部收购。”
这几万亩地姜筱是有印象的。之前她打发了自己心腹郑明过去调查，但是一直都没有结果，这片土地就是不明原因减产，以至于只打算过去一周的郑明到现在都没能回来。
姜筱细细地思索着。秦弈提出的这个方案，不是不可行，那几万亩地收益一直不好的话，对九霄集团来说也是累赘。
但姜筱不知道万世集团拿这一片地的目的是什么。
“巴山那边的土地政策，收得很紧，如果想要改变土地用途的话，恐怕不容易。”
秦弈知道姜筱在试探他，但丝毫不介意：“我们的业务不需要改变土地用途和土地性质。”
“嗯？”如果继续农用，万世集团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的话，这一片土地也会继续减产，一直减到零产出……万世集团就是纯亏钱，种多少亏多少，还不如直接养猪。
这不符合万世集团的商业逻辑。
看着姜筱思索的表情，秦弈越来越开心：“我可以实话跟你说，姜总。工夫在诗外，这块地能不能收益，对万世集团来说根本不重要。这只不过是我们基础玩法的一个附属品，只要他在，就有存在的意义。而这一片地对于你们九霄集团来说，也是鸡肋。我之蜜糖，汝之□□，这一笔就是双赢的交易。”
姜筱也不是商场新人了，秦弈这么一点，她还能不懂吗？
秦弈也真的相当于是摊开来说了。
万世集团要这一块地，就像是zfb在沙漠种树，能不能产生直接收益根本不重要，哪怕是纯粹的公益，只要能够增加用户粘性，塑造品牌形象，那对他们来说，这块地就有大价值。
想通了里面的关节，这笔交易还真的就如秦弈所说，是双赢的局面。
但姜筱还是提出了另外的意见：“这块地我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出售一件不明不白的商品，不是我姜筱的风格，如果我确定这一块地没有其他的问题，那我会把方案提交给董事会的。”
秦弈闻言站起了身来：“好。我信得过你，那我等你好消息。”
他似乎甚至不打算跟姜筱一起吃个饭，重叙一下往日情谊。
姜筱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跟对方虽然是老朋友，但也没有熟到非要重拾旧日记忆的必要，于是也起身把秦弈送出了门。
“对了，如果可以的，我们来加个微信吧。”秦弈转身主动亮起了自己的二维码。
“行。”
秦弈的微信名称很简单，就叫【万世-秦】，微信签名写的是：秦人不暇自哀，则后人哀之。
“出海几年，倒是没有洗掉你的古文功底。”姜筱难得打了个趣儿。
秦弈的语气倒是严肃起来：“我当年可也就是考得只比你差一点点。”
姜筱晚上到家还想着怎么跟月流霜说要可能要出去出差一趟，但是被月流霜抢了先。
“阿筱，我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嗯？”月流霜的严肃样子把姜筱吓了一跳，“怎么了？你要回月亮上去啦？”
“没有没有！”月流霜连忙摆手，“我才5条金兔毛，还远着呢！”
“那你要什么？”
“我……之前打游戏被选上打对抗赛啦！我想……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
月流霜把手机展示出来。画面上是游戏内的官方系统私信，通知她要跟专门的人员联络，然后去特定的比赛场地参加比赛。
姜筱已经把“好”字挂到嘴边的，但是转念一想又收了回去。
“唔……”
“不愿意吗？”月流霜的声音越说越小。
姜筱装模作样地打开手机，一副在翻日程表的样子：“那天啊……我看看那天有没有事……好像有呢。”
“啊……那算了……阿筱你的事情重要一点。”月流霜的表情里是掩不住的失落，但她的事情又不能阻挡整个集团的进程，她也是明白的。
姜筱话锋一转：“也不是不可以……除非……”
“除非什么？”月流霜小心翼翼地问。
但是其实她的眼睛里闪着期待的神色，就想看看姜筱能提出什么要求。
“唔……我有点饿了。”姜筱搓了搓自己的肚子。
“啊……只是这样吗？”月流霜刚刚散去那种失望又一次涌了上来。
她最近总是觉得自己看姜筱的眼神有点不太妥，总是呆呆地盯着姜筱看。
姜筱脸上凌厉的线条，英气的眉锋，庄重而不是灵气的桃花眼，每一个笑容都在挑动月流霜的心弦。
这种笑容，她隐隐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但是又说不上来。有一种天劫雷把她劈傻了的感觉。
她有时候午夜梦回还会问自己：“这样正常的吗？应该没问题吧？”
可是当她问完了以后，又想起了姜筱的脸，甚至有爬到姜筱的床上抱着姜筱睡的冲动。
在那种夜半无人的晚上，她也只能把自己全埋到被子里：“哎呀！太害羞了呀！”
只是，想想阿筱平时对她那么好。要是她说要到阿筱的床上一起睡，阿筱应该也不会拒绝她吧？
所以当姜筱说“除非”，要准备提条件的时候，她还是有点期待姜筱会说出“除非你今晚陪大爷睡一觉”这种狂拽霸道的台词。
谁能想到姜筱只是说自己饿了，真是令人失望。
月流霜叹了口气：“嗨呀……那就没办法了呀。”
只好主动出击了，她决定无伤大雅地撒个小谎。
月流霜让姜筱喊楼下仓库拿来了中筋面粉、糖、黄油、红豆和莲子。
“这个呢是我们月宫上面常做的点心也挺好吃哒！”
姜筱看着月流霜居然从和面开始，一步步地往盆里倒面粉、水、糖和融化了的黄油。
“你们月宫不是都把这些东西放起来就可以了吗？一个法术就可以让他们变成你喜欢的形状。”
月流霜费力地揉着盆里的面，隔壁还在熬着红豆。莲子。
“可以是可以。但是这个点心，我们月宫都是讲究手做的。其他像月饼之类的点心我们才会用法术，讲究一个心诚嘛！”
“这什么点心这么厉害，还要心诚？”姜筱想着这个点心做出来怕不是玉皇大帝或者是释迦牟尼的形象。
月流霜只是笑笑，但不说话，继续专心地揉着手里的水皮，还另外准备了一份油皮，醒发的过程还去熬了红豆莲子蓉。
她把水皮和肉皮混合好，叠三次又擀开，最后才把红豆莲子蓉包进去。
姜筱眼看着成品感觉有点眼熟。
月流霜自己倒是很满意，看着眼前摆好的小圆点心，想象着它的美味。
“没时间烤啦，那就省点时间吧。”
月流霜大手一挥。姜筱眼看着点心的表面开始变黄，问问发焦，又开始稍稍膨胀起来，有一股烤麦子和黄油的香味从点心上飘了出来。
月流霜把整盘点心都端到姜筱的面前。
“这个呢，在我们月宫上叫留夜酥。只有在特殊的日子才会做，如果收到了对方送来的留夜酥，而且吃了……那就代表着——
要在对方的房间里过夜。”
月流霜说完，自己就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