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夏凡：是我的错？
「夏凡！！」
在看清了来者的脸后，汴一惊讶地叫出了声。
事实上，在看到对方校服的时候，他就大概知道对方的身份了，因为风祭里和他关系比较密切的也就只有夏凡一个。
但是他不敢确定，因为夏凡她，不是最讨厌政府势力吗？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真是搞不明白啊。
突然走进来的少女，也就是夏凡，她瞥了一眼惊讶的汴一，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她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将一份文件摆在了常乐和聂老的面前。
即使是讨厌所有政府势力，但是夏凡平时养成的修养还是让她无法做出粗鲁的事情。
要不然换个人的话，直接把文件丢到两个人的脸上都有可能，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把文件整整齐齐地摆在两人的面前。
只是那一瞬间，汴一虽然没看清文件的具体内容，但在纳米机械的辅助下，文件上的盖章却看得很清楚。
公安局长？
夏凡是什么时候认识那种级别的人的？
汴一感到有点奇怪，虽然夏凡也曾是夏家的大小姐，身份地位也很高，但汴一可不觉得那样的身份就足以让s市的公安局长卖她个人情，给她一份盖上了公章的红头文件。
然而汴一可不知道阿姆兹的身份地位可要比一个公安局长要高的多，和阿姆兹关系好到异常的他才是众人眼中真正的奇葩。
拿起文件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常乐不由苦笑起来。
文件的意思很简单，就是由公安局长进行担保，眼前的这两个人是没有问题的，让下面的人把这两个人释放掉。
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女居然有能量让公安局长下达这样的文件啊，这种几乎能算得上以权谋私的行为可真亏那个人干得出来啊，就不怕被纪检部门查出来吗。
不过他可能也知道自己等人的身份，所以认定为没关系才这样做的吧。
对于这份文件，常乐并不打算不遵守。
虽然在常规意义上来说，国安局是凌驾于公安局之上的部门，然而因为工作的隐蔽性，他们往往是借用着公安局的身份来行动的。
而现在夏凡拿着公安局长的文件来让他们放人，让他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他也没什么办法，至少现在他还不想把国安局的存在透露过未接触过神秘力量的夏凡。
但看到这份文件的时候，常乐心中也暗自惊讶万分。
对于汴一的事情，国安局调查了很多，即使在arc的情报保密下，国安局也获得了相当之多的关于汴一的情报。
但是对于汴一身边的这位少女，他们只是粗略地调查了下，并没有深入，因为夏凡表现得太过正常了，除了她异常讨厌政府势力这点。
不过对于个人喜好什么的，常乐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期望以后夏凡能够对政府更有信心点。
「文件的真实性我已经核实过了，在那边签完字后你就可以把人带走。」
既然对方是用合法的手段将这两个人带走的话，那就让合法程序继续下去吧。
虽然常乐尽可能用着和善的语气说话，但对于讨厌政府势力的夏凡来说，依旧是不愿接触的存在。
她一句话都没说，在常乐同意后，她拉着汴一，在附近做笔录的警察处签完字后就直接离开。
从始至终，她都没看向常乐和聂老一眼。
而汴一更是暗中惊讶，以及微微地不解。
虽然知道夏凡很讨厌和政府相关的人，但也不至于讨厌成这样吧。
要知道风祭作为一所学校，即使是私立贵族学校，也是经常和政府的人打交道的，作为风祭学生会实权人物的夏凡又是怎么去应对的呢。
抱歉呢，常乐先生和聂老，关于国安局的事情以后再谈吧。
汴一在心中暗自道歉着，表面上的话，他可不敢反抗夏凡。
没办法，沉默着却一直挂着微笑的夏凡最可怕了。
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庞，汴一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在打颤。
在过去和夏凡相处的那五六年里，他可是有着深刻的体会，那种恐怖他可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了。
夏凡一般都不会生气，但是一旦生气起来就可怕的让人产生畏惧，生不起任何的反抗心理。
在过去的相处时光里，他早就被调教好了，对于那样的夏凡，他升不起任何的反抗心理。
而在看到汴一跟着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孩离开后，亚雯望了望门外，去买吃的的警察还没有回来。
她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的大餐恐怕是没有了。
虽然心中有些遗憾，不过她还是跟着汴一离开了，比起所谓的大餐，她更加看重的是龙之宝藏，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可不能在这里断了。
至于常乐和聂云破，作为高贵吸血鬼的她可不会在乎人类的想法，对于她来说，大概只有协力者比较特殊点吧。
……
在夏凡汴一和亚雯三人都离开后，房间里面就只剩下常乐和聂老了。
聂老对着常乐笑了笑，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作为整个华东区域的负责人，他平时还是很忙碌的。
他虽然因为受伤而不能说话，但是他的身体还是很硬朗的，即使和那些隐藏起来的吸血鬼正面战斗也不成问题。
最近的s市，可不太平。
不过虽然他不能说话，却可以用其他的方法来传达信息，比如说现在在桌子上用灵力刻下的文字。
“按照之前计划进行即可”
「一个个的都好会差使人啊！」
用灵力将桌上的字抹除掉后，同时望着手中夏凡留下的文件，常乐无奈地笑道。
作为国安局行动小组组长的他居然要做这种小喽啰干的活，被手下知道的话恐怕会被笑话。
但也没办法啊，谁让他的地位最低呢。
将汴一和亚雯的登录情报扫描进终端，然后传输到国安局的情报库中，当然现在这些情报还只是暂定的，需要不断地进行修订。
对于亚雯的那部分他完全是当作是娱乐来看，一点可信度都没有，而对于汴一的，他倒是看到十分珍重，还结合了已有的情报修改了好几次才感到比较满意。
这个和arc的大小姐关系匪浅的少年，这个和当年的疫情密切相关身上缠绕着重重谜团的少年，究竟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影响，他很拭目以待。
……
在把汴一从警察厅里带出来之后，夏凡就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
望着那样沉默着的夏凡，汴一欲言又止，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时隔六年后的再度重逢，让现在他和夏凡的关系变得十分复杂。
虽然他对于夏凡仍然喜欢如旧，但对于夏凡的想法他就不甚了解了，更何况夏凡本身就有解离性人格障碍，汴一也说不好现在的夏凡是个什么样的性格。
「那个，夏凡，你听我解释……」
内心挣扎了下后，汴一决定还是询问下夏凡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正欲开口的时候，在前面走着的夏凡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直面着汴一，汴一立刻就停下站直了身子，这是长久训练后的条件反射。
一旁的亚雯好奇地望着这一幕，此刻的她就是个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顺便一说，之前她从餐馆中带出来的打包的吃的还在，此刻她正精打细算地一点点享受着。
「你啊，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和那些政府的人打交道了。你还没吃够教训吗？还想我再救你一次吗？」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他们就是那种人。你忘了自己的右眼了吗？」
汴一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右眼，自觉理亏的他不再争辩。
在他人看来，夏凡是一个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的，温柔的少女。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夏凡平时就是这样，不会说谎的她也不会做任何的的伪装。
但是那种态度仅限于对待普通人，而非对于夏凡来说重要的人。
汴一所了解的夏凡，那个真实的夏凡却是个极其护短，而且极端自我中心的人。
老实说汴一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夏凡身上会有如此矛盾的个性，这就好像是好几个人的性格被杂糅在一起了，让人觉得别扭无比。
不过汴一还是觉得很高兴，虽然夏凡的这个症状比之六年前更加严重了，但她还是喜欢着自己，对自己非常护短，汴一就感到满足了。
汴一所需求的也不多，自己喜欢着夏凡，夏凡也喜欢着自己，这就足够了。
至于自己的右眼，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九年前，也就是自己和夏凡七岁的时候，一场突发的大火将两人困在了大楼中。
如果不是消防队遗忘了两人的存在，如果不是政府的救援政策出现了问题，他的右眼就不会因为大火而失去视力。
这并不能怪政府的救援不及时，那场大火爆发的时候，大楼里还困着数百号人，想要政府面面俱到是不可能的，比汴一更惨的比比皆是，不少人甚至都丢了性命，汴一只是丢了一只眼睛已经足够幸运了。
但是前面也说过，夏凡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她可不会管那些客观的因素。
对于她来说，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人，另一种则是重要的人。
亲眼目睹自己重要的人受到伤害，本来十分讲理的她变得毫无道理可言也是情有可原的，自此夏凡就变得极其讨厌政府，只要看到和政府相关的人她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差。
对于这点，汴一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夏凡是为了自己才变成这样的，自己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夏凡如此地重视着自己。
甚至于夏凡还因此和家里人吵了一架，之后搬出了家里，自己一个人独住在高级公寓中。
虽然那不只是这方面的原因，但这也占据了理由的大多数。
而在汴一沉默的时候，夏凡的视线转移到亚雯的身上，被注视着的亚雯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也好奇地回望着她。
夏凡望着她眨了眨眼睛，亚雯觉得很有趣，歪着头也对着夏凡眨了眨眼睛。
短暂的沉默后……
「好可爱呀，这孩子！呐呐，汴一，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可爱呢！你是在哪里认识的啊？」
抱着亚雯的夏凡大声喊道，现在的她完全看不出来精干的样子。
没办法，夏凡最喜欢可爱的东西了。
而且在之前因为汴一和政府的事情，她不得不调整了好几次自己的人格，才将自己生气的状态给压了下去。
现在恢复了正常性格之后，看到亚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她被压抑的性格就彻底爆发出来了，直接抱着身材娇小的亚雯，在她身上蹭来蹭去的。
亚雯的眼神顿时变得很无奈，夏凡的举动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姐姐。她的姐姐也是一样总是对她动手动脚的，而那个时候她都是会用暴力让姐姐冷静下来。
但就在她想要用武力直接掀翻眼前这个突然抱住自己的女人时，察觉到她意图的汴一连忙用眼神暗示她，让她不要对夏凡动手，如果她能忍耐的话他之后就会给亚雯买好吃的。
想了想，亚雯觉得反正自己都被姐姐蹭过那么多次了，再被蹭一下也无所谓。而且姐姐蹭自己什么都没给过自己，这次只要忍耐的话就会有大餐吃。亚雯觉得很是划算，于是她就忍耐了下去。
嗯，没错，在亚雯的心里，汴一说给她买好吃的已经自动替换成了大餐了，不知道了解了这件事的汴一会不会因此而对自己的钱包感到哭泣呢。
不过这些和亚雯可没关系，她可是乖乖地听了汴一的话，所以汴一要是敢否认的话，她绝对会让对方好好了解下吸血鬼的报复方式，那可是让人欲罢不能痛苦万分的折磨呢。
但是……
情况是不是有点不妙。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有点舒服，和被姐姐蹭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呢。难道说这就是人类和吸血鬼之间的区别？
而在蹭了一会儿后，夏凡就停了下来。
本来夏凡她就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刚才只是因为过于压抑加上看到可爱生物后的情绪失控的表现而已。
而被夏凡放开后，亚雯连忙远离了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心中的悸动给压抑了下去。
她心有余悸地看着夏凡，这个少女在她心中的警戒等级迅速升高，然而她的内心深处却涌出来微妙的渴望。
还想再被她那样蹭呢……
亚雯连忙甩着头，将突然涌上来想法给压了下去，自己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我可是高贵的吸血鬼啊，不给我好处就蹭我的话也未免太掉价了吧。
在发泄了一番心中的冲动后，夏凡彻底恢复正常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终端，然后和善地望着汴一和亚雯。
「走了这么久，也有点累了呢。要去休息下吃点夜宵吗？」
汴一有些狐疑地看着夏凡。
只是从警察局到车站的这一段路而已，对于夏凡这个体力怪物来说真的会累吗？
汴一可不会相信，但是夏凡她是不会说谎，换言之，就是心累！！？因为自己吗？
察觉到这个事实的汴一感到无比的揪心，对于最喜欢夏凡的他来说，让夏凡不开心比让他不开心更让他难受。
这边汴一陷入了消沉，那边的亚雯却是既高兴又纠结，高兴于有人请自己吃夜宵，对于是个大吃货的亚雯来说只要肯请自己吃好吃的就是大好人。
但是另一边，刚才自己被对方蹭过了。要是自己再跟着她去吃夜宵，难保自己不会再次被蹭。
究竟是跟着对方去吃好吃的然后有再次被蹭的风险，还是为了杜绝那样的风险放弃好吃的呢。
亚雯纠结万分。
不过最后还是食欲战胜了被蹭的羞耻感，于是三人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思去吃夜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