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正月十六日
这日，府中众人正在争分夺秒地收拾行李，卫氏平日里不管事，各房也都习惯了，所以大家各忙各的。
中午，阎卫叫小厮送的湘菜给李真真。
李真真在吃食方面有个毛病，她挑食，还喜欢换口味，比如说中午吃粤菜，那么下午她就要吃川菜。
昨日，因为她生病，她已经吃了一天的粤菜了，如果今日依旧吃粤菜，她可能会不|爽，会吃很少。
所以，中午给她送的是湘菜，口味虾、东安鸡、酱板鸭、剁椒鱼头、腊味三宝、枸杞煲猪|手、猪血丸子、麻仁香酥鸭、红烧肉、农家小炒肉、莲藕山药排骨汤，十菜一汤。
一顿饭，李真真和宝石把三个食盒里的菜全吃光了，拿出去的时候，三个食盒都是空的。
这肚量，把几个院外的禁卫军都给惊到了，三个食盒的量呀，他们四个成年男子都吃不了那么干净，里面两人居然把三个食盒里的十菜一汤干完了，还有两大碗白米饭。
县主这种贵女肯定是吃很少的，敢情这些菜都是这小圆脸吃的？
几个禁卫军不禁想到：这小圆脸真能吃呀！幸亏遇到了永福县主，要是遇到别的主家，估计要被她吃穷！
小圆脸宝石：你们礼貌吗？
李真真：你们真以为我吃很少呀？
吃完午饭没多久，卫氏来了，卫氏有事想和李真真商量。
秦国公和卫氏一共生了六子一女。
老大秦莫，已经去世，留下了霍氏和一儿一女；老二秦铭和柳氏生了两儿一女；老三秦浩和曲氏生了两女一儿；老四秦昆和冉氏生了两女儿；老五秦燃和李真真生了两儿子；老六秦放才成婚，没有小孩，老六媳妇刚刚和离走了；外嫁女不流放。
秦国公没有兄弟姐妹，所以，秦家是流放这几家中，人最少的。
卫氏和五个儿媳妇共六人，孙子|女辈有六个女孩、六个男孩，再加上牢中的六个男丁，全家一共只有二十四人。
按本朝流放标准，每府最多可带十个家仆，现在卫氏为难的是这十个家仆怎么分？
她平日里不当家，家里大事小事都是秦国公和管家在管，遇到这种事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管家肯定要带上；老大去世了，老大媳妇那里缺人，要带两人；老六和离了，没有人照顾，肯定要带一人；她自己想带两人，这样算下来，就六人了，那么，剩下的四个儿媳妇就每人只能带一人。
估计老二媳妇、老三媳妇、老四媳妇三个都不会同意，她们三个都不好相予。
想了半天，她来到李真真的屋子，想问问李真真，看可不可以只带一个家仆。
“五郎媳妇，我们府上只能带十个家仆，人不够分，你可不可以只带一个呢？”
“只带一个吗？”
“是的，人数不够，老大去世了，老大家的估计要带两人，老六那里带一人，我想带两个人，还要带管家。你说这？”
李真真想了下，爽快的答应了。
目前她身边只有宝石一个贴身丫鬟，其他的丫鬟都是二等丫环，忠心度不够，她怀揣空间，不忠心的人在她身边，她也不安心。
翡翠会在十里坡汇合后一起出发，不占名额，所以她爽快的答应了卫氏的要求，至于那卫氏怎么说服那三房，她管不着，也不想管。
秦国公一共有六个孙女，个个姿容甚美，“琴棋书画”各有所长。
几位姑娘刺绣水平也不错，毕竟从小就在学习，其中秦白薇还擅长双面绣。
要说秦白薇，无疑是秦家最美的姑娘，她的美在骨不在皮，更在于气质，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怎么说呢，端庄而不失秀美，典型的正房太太的容貌。
要说在上京城里，多福公主李思甜和永福县主李真真也是难得的美人，但她们仨的美是各不同的，秦白薇像百合，亭亭玉立之姿；多福公主似桃花，艳若桃花，灿若桃花，眼含媚意；永福县主像玫瑰，美则美，但带刺，又纯又欲。
下午，康平候家的嫡次子陈平远来到国公府，他要求见一见大房长女秦白薇。
去年四月，秦白薇及笄，她才情不错，容貌又盛，所以，及笄后很多世家都有意结亲，最后，霍氏相中了康平候家的嫡次子陈平远，同年九月，两人定亲。
不想的是，这次秦国公府出事，康平候家直接撇清关系，第二日就叫人过来退了庚帖。
霍氏见陈平远上门，还以为陈平远是个痴情的，那退婚只不过是康平候的意思。
她想：这一路流放，不确定因素太多，如果陈平远真是个好的，让白薇嫁入康平候家，也不用受流放之苦。
于是，她同意秦白薇出去见陈平远一面。
秦白薇到了大门口才知道，这陈平远可不是个好东西，他是来劝秦白薇去做他外室的，他洋洋得意地说，他可以在流放途中给押送官送一些钱财，让秦白薇从此隐姓埋名，当他外室。
秦白薇气得发抖，但良好的教养让她说不出狠话，她扭头回院子，那陈平远还想用手拦住她，继续说污言秽语。
说时迟那是快，这时，从秦白薇侧面冲出一个“小|炮|弹”，那炮|弹个子不高，仔细一看还是个稚气的小丫头。
那丫头脾气倒不小，上去一拳就揍在了陈平远的眼睛上，然后压着陈平远一顿暴揍，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那丫头边揍还边爆粗话。
“你个衰仔给我滚远点，你可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吧，那是国公府堂堂嫡出大姑娘，去给你当外室，你这脑子被驴踢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挺美！我警告你，你以后别出现在大姑娘面前，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一次。滚1
然后，就见一个一米五身高的小不点打横拎着一个一米八身高的男子，给扔国公府门口。
这一系列动作把门口的几个禁卫军都唬得愣了一下，画面太美，有点想笑。
话说这彪悍的小不点就是李真真房里的宝石，当时，宝石正在大门口等酒楼的人送晚餐，一不小心就听到了这番言辞。
这看不起秦大姑娘，就是看不起她主子，这小白脸太猖狂了，于是她提拳就|干，对方居然是个绣花枕头，不耐打，一打就趴下。
别说，她心里还是挺得瑟的，这一架打得不错，那是一个单方面的殴打。
李真真知道后，不仅没有责怪宝石，还好好的表扬了一下。
今日的晚餐是订的川菜，有水煮肉片、回锅肉、辣子鸡、麻婆豆腐、眉山东坡肉、东坡肘子、夫妻肺片、开水白菜、上汤豆苗、清蒸鲤鱼、番茄丸子汤，依旧十菜一汤加两大碗米饭，依旧是空盘。
为了奖励宝石，李真真特意给了她一个东坡肘子，吃得小丫头满嘴冒油。一顿晚饭，吃得主仆二人肚子都鼓了，在床上躺了半天都动不了。
禁卫军再一次感叹，你说那小圆脸中午吃那么多就算了，晚上还那么能吃？估计吃的东西都转化成打架的力气呐。
吃完晚饭后，李真真在屋子中晃悠，一会摸摸这个屏风，一会摸摸这个玉石摆件，这些多好看呀，这都是古董呀，多看看，多摸摸。
宝石正准备出去烧水，就听见霍氏带着秦白薇来到了李真真院外，宝石把她俩迎进屋。
霍氏是李真真的大嫂，全名霍明丽，是京中霍家长房的嫡女，霍明丽母亲姓谢，是安国公的表姐，谢氏体弱，生下霍氏一年就去世了，霍氏的爹娶了续弦，有了后妈就相当于有了后爹，所以她在霍家过的并不如意。
因为霍氏的外祖家一直接济她，所以她还过得还算勉勉强强，这次，安国公一家也押入大牢了，霍氏捎口信回去请霍家人接走秦白薇，但霍家直接没理她。
霍氏十六年前嫁给秦燃的大哥秦莫，次年，生下秦白薇，三年后，又生下秦千野，本该是很幸福。六年前，领国脚盆国骚扰大佑王朝边境，秦莫随军出征，意外身死，同年，霍氏唯一的儿子秦千野又由于高烧不退烧坏了脑子，智力一直停留在六岁，很多人以为她要崩溃，结果她很坚强，挺了过来。
挺过来后，她就交了管家权，这些年来一直在后院念佛。
不过，她一直跟李真真交好，秦千野也经常带着李真真的两个儿子一起玩。
当时李真真昏迷的时候，就是这俩人一直守在她身旁。
霍氏一边生气一边自省，“幸亏没结亲，是我眼拙，那人就不是个好的，康平候那一家子都不是好的，要白薇真嫁了，那才是惨，都怪我，识人不清。今天就谢谢那宝石丫头了。”
“小事，大嫂不要太客气，都是一家人。”
“五弟妹，其实我一开始就想来找你，但又怕你觉得我们占你便宜，但我想想，还是要和你说，你考虑一下，同意不同意都行。”
“大嫂你说。”
“此去北荒甚远，路上有各种风险，我们家想和你们家搭伙，不知道可行不？到了北荒，我们娘俩都会刺绣，我们可以做绣品贴补家用，千野也可以带你家俩小子一起玩，我们两家结伴，互相扶持，你看可行不？”
“嗯，我需要想一下，晚点回你。”
说实话，李真真还没想过搭伙的事。
“行，那我们就先回去收拾东西，等会你叫宝石来回我就可以了，行或不行都没事。”
霍氏说完后，就很爽快地走了。
她们走后，李真真思索了一下，结伴有结伴的好处，结伴人多，有事可以商量，比较容易找到好资源。但结伴也有结伴的坏处，就容貌而言，李真真就已经很扎眼了，再加一个秦白薇，就更扎眼呐。
李真真心里在纠结这个事，宝石那丫头没心没肺，直接在旁边说道，“其实搭伙不搭伙都差不多，咱家有事了都是大少奶奶帮忙，大少奶奶家有事了也是五少奶奶你帮忙。”
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李真真，之前李真真昏迷的时候，这娘俩一直照顾她，再说了，路上，要秦白薇真出事了，李真真也做不到睁眼不管，还不如一开始就搭伙，一开始就提点她们。
“宝石，你去和大奶奶说，咱们两家一起搭伙走。路上大家都低调点，她家白薇容貌出众，让她们自己想办法藏一下容貌。包括大少奶奶，也要藏一下容貌。”
很快，宝石就回来了，霍氏直接回了话，她会想办法藏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