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受奇珠又起风浪
水初和他的目光碰个正着,吓得打了个哆嗦。
阁主嘿嘿一笑:“那小鬼,躲在车底干什么,还不快出来?”
水初没命摇头:“我、我我不出来!”
阁主晃手一掌,将车子击得飞出老远,撞在一户人家的墙上,“轰”的一声,墙上破出一个大洞,土屑灰沙漫天纷飞。
水初惊叫一声,抱着肩连连后退,但后面就是围墙,已经无处可退。
铁飞雄一双被皱纹包围的老眼眯成一线,盯着水初:“你是什么人?我记得,姓裴的可没有半个女儿半个徒弟,你躲在这里干什么?谁派你来的?”
他语气凶狠,水初吓得双腿直抖:“没、没有人派我来……”
铁飞雄喝道:“快说!是谁派你来的?”
他跨前几步,竖掌当胸,直向水初逼来。
水初吓得面如土色,但恼恨这老头无端发难,也怒声道:“没有人派我来,是我自己来的!”
铁飞雄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水初见他恶狠狠的,更加反感,哼道:“我来玩的,不行啊?”
“玩?”铁飞雄越发断定她和裴胜关系匪浅,“你一个小毛孩坐在死人堆里玩什么,快老实交代!”
这时搜尸的两名汉子道:“启禀阁主和铁长老,属下已在这二人身上搜了四遍,没有找到东西。”
铁飞雄揪住水初的衣领,厉声道:“快说,你把珠子藏哪儿了?”
水初吓得眼泪直在眶里打转,偏偏性子犟得很,大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铁飞雄抬手要打,阁主忙将他拦下,笑道:“铁长老息怒,打死她可就一点线索也没有了。”
他转头对水初温言道:“小姑娘别怕,只要你乖乖说出实话,我们不会为难你的,喏,还给你买糖果吃。”
他指着裴胜的尸体,“他有没有把什么东西交给你?比如说,一颗又圆又白的珠子之类的?”
水初见他面色还算和善,摇头道:“他没给东西给我,他突然就死了……”
铁飞雄立即拎起水初的后领,将她的衣袋翻了个遍,没翻出什么可疑之物。
他大怒道:“姓裴的没给东西给你,那他临死前跟你说了什么话?你老老实实地说出来!”
他言行凶恶,水初原本十分害怕,但她性子倔强,对方越是强硬,她就越是恼怒不肯合作,瞪眼道:“你这么凶,我就偏不说!”
铁飞雄气得胡子乱颤,手掌一抬,又要去扇水初的脸。
阁主忙拉住他,笑道:“铁长老息怒,让我来。”
他在水初面前蹲下,拉住她的小手,温言道:“你好生想想,那人临死前跟你说了什么话?”
水初对他没有恶感,老实答道:“那位伯伯只是在哭,哭着哭着,就死了……”
铁飞雄喝道:“什么哭着哭着就死了!快说实话,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有没有告诉你,他把一颗珠子藏哪儿了?”
水初被他凶了几次,心中恼怒起来,抬眼冷冷地瞅着他,再也不吭声。
阁主温言道:“小朋友,你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这个死人呢,名叫裴胜,他抢了我们的珠子,那颗珠子很重要,现在我们要拿回来,你说这没错吧?”
水初抽噎着点点头。
阁主又道:“那么,裴胜是不是把一颗珠子给你啦?”
水初道:“真的没有,我根本不认识他!”
阁主观她神情不像作伪,登时皱起眉头,沉思起来。
这时一名络腮汉子道:“铁长老,阁主,依属下看,这贼人会不会已经把那珠子喂给他老婆吃了啊?”
“吃了?”阁主白他了一眼,“亏你想得出来!”
铁飞雄也摇头道:“那珠子硬似精钢玄铁,遇水不化,遇火不焚,裴胜不过二日前才盗到手,而且这一路咱们紧紧追在他后面,他哪有时间把珠子弄碎?”
阁主哼道:“正是,若说就方才那么一会儿,他就把珠子弄碎了给他婆娘吞服了,打死我也不信!”
络腮汉道:“可是裴胜抢凤凰雪珠不就是为了给他婆娘治病么?难道,他抢了珠子,不带在身边,还会藏到别处不成?”
铁飞雄沉吟道:“嗯,蒋四弟说的也有道理。”
蒋四道:“会不会整、整个儿吞了?”
阁主忽地面露凶光,森然道:“把这贼婆娘的肚子剖开,看看是不是真让她把珠子给吞了!”
余人闻言,都变了脸色,均去看铁长老,似是征询他的意思。
铁飞雄道:“好主意!”
蒋四骇然道:“这不好吧……”
“有何不好?”铁飞雄冷冷道,“你们可别忘了,为了凤凰雪珠,鲁阁主可是连命都搭上了,如今被贼子盗了去,大伙怎么向他交代!”
蒋四额上冷汗涔涔,点头道:“是,是,铁长老所言极是!”
阁主挥手道:“就照铁长老说的做,事不宜迟,赶快动手!”
他边说边伸手指向蒋四。
“你,蒋四弟你来,把这贼婆娘的肚子剖开!”
被点到名的蒋四面露惧色,腿抖了一下,苦着脸道:“阁主,俺娘说过,残人尸身是要遭天谴的……”
阁主怒道:“叫你去你就去!”
蒋四见阁主发怒,不敢再辩,只得拖着步子挪到裴夫人身体旁,慢慢地抽出背上大刀。
水初见他闭眼将大刀划了下去,骇然大叫:“不要啊!不要砍她!她已经死了!”
蒋四趁机停了手,逃也似后退一步。
铁飞雄目不转睛地盯着水初,似是要从她脸上看出雪珠的去向:“只要你说出那贼子死前跟你说了什么话,或者交出他给你的东西,我就不叫人砍那贼婆娘。”
水初哭道:“伯伯没有给东西给我,没有东西……伯伯死的时候什么也没跟我说,他、他突然就死啦……”
铁飞雄立即示意蒋四:“还愣着干什么,快动手!”
蒋四面色苍白,结结巴巴道:“是是、是……”
一咬牙,猛地挥刀一划。
就听一声闷响,一股中人欲呕的腥臭顿时扑面而来。
水初几乎吓破了胆,颤抖着用双手捂住眼睛,连喊声也发不出来。
铁飞雄在裴夫人已被打开的腹腔中拨拉了良久,才发出一声咒骂:“奶奶的!这婆娘胃里是空的!”
这时阁主道:“我看这小鬼定然有鬼,先把她带回去,再慢慢套问不迟。”
一名挑着箩筐的汉子应声而出。
水初吓得拼命后退,一面抓打那汉子的手一面尖叫:“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不去,我不去!”
那汉子揭开一只箩筐的盖子,拎着水初扔进去,水初还待挣扎,被那汉子往后颈一拍,登时失去了知觉。
铁飞雄一行人转出小巷,到一家客栈打尖。
还没上菜,铁飞雄见两名身材窈窕的白衣女子走进来,眼睛一亮,立即站起来抱拳见礼:“这不是雪衣门秦大掌门么,久仰,久仰!
阁主也朗声道:“秦掌门,幸会,幸会!”
“晋阁主,铁长老,幸会!”秦沅湘淡淡地应了几句客套话,让店小二上茶。
她和姚碧波喝完茶就要走,想了想,忽然向铁飞雄道:“铁长老,请问你们今日有没有看见一个十岁左右、身穿紫花衣裙的女孩儿?”
不等对方答话,秦沅湘又补充道:“那女孩儿模样生得很齐整,但是受了内伤,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请问,贵阁有没有人见过她?”
她原本还有意淡化语气,但说着说着,焦急之情不觉毕露无遗。
数日前她一时心软放走了孙沁沐,无疑等于给水初留下一个极大的祸患,想来好生后悔。
孙沁沐虽然受了重伤,不死也残,但对付水初一个小孩还是没问题的。
万一她死性不改,又将水初捉了去,以此来要挟自己倒没什么,就怕她心狠手辣,对水初下毒手,那就糟了。
铁飞雄装模作样地沉吟道:“十来岁的小丫头么?穿紫花衣裙?没有,没见过!我们近日来忙着追一个仇敌,跑了不少路,但一路上都没看见你说的那样一个女孩儿。”
他口中说这话,心里却在琢磨:“秦掌门说的女孩儿,不就是我们捉到的这个吗?秦掌门和她有什么关系,为何要找她?”
姚碧波急道:“铁长老,贵派眼下人手甚多,能不能帮忙找一下啊?”
铁飞雄朗声道:“敝派这一干人在此,愿为贵派效命,一切全凭秦掌门吩咐。”
晋阁主也附和道:“秦掌门不要见外,有事尽管吩咐下来就是了。”
秦沅湘抱拳,面露感激:“石林阁仗义,本座感激不尽!那孩子是两个时辰前不见的,她受了内伤,想必走不远,就怕她躲了起来……”
铁飞雄听到这里,又在心里琢磨:“那小女娃为什么要躲秦掌门?一定是她有凤凰雪珠,或者有其下落!她怕被秦掌门夺去,这才要躲。”
秦沅湘接着说道:“就请贵阁的英雄立即出发,在镇子上挨家挨户细细找寻,小女子再次谢过大家了!”
正当此时,忽然抢进来一个白色人影,直奔秦沅湘,口中焦急大呼:“掌门师妹,掌门师妹!不好了!”
来人是田润清。
秦沅湘脸色一变,颤声道:“怎么?难道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