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赌石（二）
中年人死死盯着机器下面的那块石料，全神贯注，观看切石的人们都安静得很，林如海和周映卉都是第一次看人解石，受众人情绪感染，也屏气凝神看着。
“嗤嗤……”然后，中年人把切石机上的锯齿抬了起来，四周众人以为有了结果呢，顿时骚动起来。
“浇点水……”中年人向旁边吩咐一声，旁边有人连忙用手里的喷壶，把毛料切口旁边的碎屑都给冲洗掉了。
中年人拿着一把小刷子，很小心的把切口里面的碎石屑拨弄出来，然后蹲在那里仔细的观察了起来，只是面色显然不怎么好看。
“好像切垮了。” 林如海听到有人说。
“别乱说，石头没解开，谁也不知道是涨是垮，说不定侧面出绿呢。”一时间，围观的人群中议论纷纷，七嘴八舌的发表着意见，说什么的都有。
“好了，别吵了，又开始解了。”
中年人站起身子，面色十分凝重，林如海发现中年人原本很稳健的双手，此刻握在了切石机上，也微微有些颤抖，显然他对刚才的切口很不看好，说不定心中这会已经在后悔了。
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打开切石机之后，中年人没有再犹豫，手上用力，直接切了下去，随着“嚓嚓”的摩擦声，整块毛料从中间一分为二。
“唉……”巨大的叹息声从四周人群里发出，有明白人科普，在毛料两边的切面上，都没有出绿，基本上就废掉了，现在这种表现，说明这块石头算是赌输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带松花外皮的毛料，怎么可能一丝绿都没有？”中年人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嘴里一直都在喃喃自语着，镜片下看向地上毛料的眼睛里，透露出的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十二万块就这样没了？”众人纷纷或叹息或感慨地说着，散开了，中年人脑袋低垂。
周映卉看着林如海，那眼神明明在说，还赌吗？
林如海点点头，“你给我指一个摊子，我看看你旺不旺我？”
经过几次交道，尤其是昨天的事情，两人已经熟悉起来，他们向西走，经过一个个摊位，看的人多，真正掏钱买的少，大家都知道，这就是大海捞针。
“这家。”周映卉一指，说道。
“好，听你的。”林如海说完，看到这家摊位，顿时再次暗骂自己愚蠢。
赌石分为全赌料和半赌料，因为翡翠的特性，两种毛料赌性都比较大，因为半赌料也要承担翠色、棉、裂绺等瑕疵的风险，究竟能掏出多少翡翠也是个未知数，而且价格还比较高。
但就林如海来说，半赌料却极适合，现在他想起刚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不一定是石头里没有玉，也可能石质太细密，他的灵觉很难延伸进去。
也就是说，可能他做的都是无用功，上午这两个小时白白浪费了，
这家摊位有全赌，也有半赌料，看到一块半赌料上的蒙蒙绿色，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周映卉没赌过石，对这种事情也不感兴趣，但既然来了，试试自己运气嘛，不知道是依据什么挑的，一会，她指着一块小石料问老板多少钱。
老板说500，她付钱，老板给她解石，几刀下去，垮了，又挑一块，800，几刀下去，又垮了。
她格格娇笑，说这辈子赌石生涯刚开始就结束了，然后来到林如海身边。
林如海已经看了三块半赌料，正在看第四块，这块毛料要小一些，差不多有一个香瓜般大小，是一个不规则的扁球形，黄砂皮，而且窗口也开的很小，只是擦开了一个一元硬币大小的口子，看上去水头不错，但没看到翠色。
他正在收敛心神，释出精神力，透过那个开着的小口子，用灵觉向里边探测，在石头接近表皮不远的地方，感应到很浓郁的满满一团的灵气，一种很莹润清凉的灵气反馈。
刚才那三个就没这种感觉。
这是有了，但具体的翠色如何，有没有棉和裂绺等瑕疵，究竟能掏出多少翡翠还是未知数，具体判断价值多少，就是解出翠来，他也不知道啊。
他强按下激动心情，继续向里边探测，没有，里边什么也没有。
看来术法赌石还是有效的。
“老板，这块怎么卖？”他问道。
老板过来了，看了看，道，“一万。”如果这个是全赌料，也就几百块钱。
“五千我拿了。”他还价。
摊位上也没什么人气，今天还没开张，讨价还价后，六千成交。
林如海爽快付账，这时，远处又有人解石了，附近的人们都围过去看，林如海对摊主说，“哥们，你这能解吧？”
“能，当然能，是你来还是我来。”老板道。
“你来吧，我先看看。”林如海把石料放到解石机上。
摊主擦了一把汗，呵呵一笑，说，“挺好，咱们三个在这悄悄地解，没准就解出来了。”
林如海呵呵笑着回应。
摊主搓搓手，就问林如海怎么解，那团绿离表皮不远，林如海就给摊主划了两下，从两边切过去。
“好咧。”嚓嚓的声音响起，左边一刀下去，什么也没看见，右边一刀下去，还是什么也没有，听到声音，有人凑过来看热闹了。
林如海拿起水杯，学着人家往切面上泼了点水，然后对摊主说，“哥们，慢慢往旁边切，一点点的来。”摊主就一点点向中间靠近，每切一次，就泼点水，切了三次，就看到了一片雾状的晶体。
“艹，有门。”摊主激动起来，慢慢用机器擦着，旁边的周映卉紧张地抓着林如海的胳膊，眼睛直直盯着石料。
这时，林如海的神识已经能清晰地感应到这块玉的形状了，随着他的指点，慢慢地，玉全解出来了。
“兄弟，好手气啊！”摊主说着，将翡翠恋恋不舍地递给林如海。卖石头的当然希望能解出来玉，但真解出来了，又会懊悔被人捡了便宜，很复杂的心情。
摊主又用机器将剩下的石头解了几刀，什么也没有。
见解出了玉，很多人围过来，这块翡翠比乒乓球大些，绿莹莹水汪汪，旁边一个老年人点评说：“这块玉种老，水头足，而且起荧，绿也均匀，算得上是玻璃种中的上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