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最爱
可这一点点的感同身受，已经叫他痛的不能自抑了，他是有多蠢，才会不明白她的心意。
段南絮忽的明白了，检柯宁那天晚上和他说的话。
她的眼神是那样复杂和清冽，却笑道：“你的喜欢不值钱。”
原来不是段南絮的喜欢不值钱，而是检柯宁的喜欢太值钱。
一段关系里面，先看清的那个人总是痛苦的，清醒的沉沦，无望的等待。
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心思，弥足珍贵，无法被衡量，不能被比较。
可是，段南絮也是第一次爱人，他爱的笨拙又青涩，只能凭着心意试探。
他身在迷雾里，什么都看不清。
电影《绿皮书》里面说过，这世界上多的是不敢迈出第一步的胆小鬼，所以两个嘴硬的胆小鬼只能错过。
连着开了四个小时的夜路，又经历了如此大的情绪波动，段南絮早已筋疲力竭。
不知过了多久，呜咽声渐渐隐没，男人昏沉睡去。
灯还亮着，衣服也没脱，床上一片狼藉，他就这样睡着了。
再醒来时是第二天中午，浑身腰酸背痛，眼皮肿的都睁不开，眼底布满了一层血丝，脸上黯淡无光。
这副样子很狼狈，活像是三天三夜没合眼。
他看了眼时间，一点半，手机还剩一丝电，他插上充电器，然后走进浴室洗澡。
温暖的热水从头淋下来，打湿头发，滑过脸颊，洗去一身疲惫和污秽。
用浴巾擦干头发后，他穿着酒店的浴袍出来，看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立刻打了回去。
“这么早就睡醒了么，头痛不痛？”他温柔的问。
“还行。”检柯宁小声道：“你去哪了？”
“回了一趟渝南。”
“回去干吗？”
段南絮顿了下，回：“找点东西。”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事跟你说。”检柯宁清了下嗓子。
“一会儿就往回走，天黑前到。”段南絮听出来她嗓子有点哑，提醒道：“橱柜里有金银花茶，你自己泡一杯喝。”
“嗯。”对面应一声。
沉默片刻，无话，但谁都没有挂电话。
段南絮随意问一句：“饭吃了没？”
“吃了。”她回。
“还算听话。”段南絮低笑一声，“行了，你在家好好等我，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说。”
最后，是检柯宁先挂的电话。
段南絮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将纸条全都摞好，装进外套口袋里，然后把拉链拉上。
走出酒店大门时，他在脑子里多琢磨了一下，觉得刚才在电话里，他家小祖宗的情绪似乎不太高。
一闪而过的念头。
他没深想，只当她是宿醉后有点没精神。
回到家时，是晚上六点，天色还没暗透。
听到开门声，检柯宁光着脚，飞快的跑出来。
段南絮看到她一脸匆忙，愣了下，随后带着点不明显的斥责意味，开口：“着什么急，鞋都不知道穿，你以为现在还是夏天呢？”
检柯宁没应声，木讷的站在原地。
段南絮打开鞋柜，从里面拿出一双棉拖，径直走到她面前。
他蹲下身子，手拎着递过去，抬头望她一眼，“别发呆，快穿上。”
检柯宁听话的照做，喉咙上下滑动，语气平和的说：“段南絮，我在你的书房里发现了一个盒子。”
闻声，段南絮的手一顿，僵在了半空中。
几秒后，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深沉的凝视她，紧张的舔了下唇。
检柯宁被他看得眼眶发热，眉心隐隐在跳。
早就平复好的情绪，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变本加厉的涌上心头。
检柯宁垂下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符。
就在低头的瞬间，一滴泪顺势从眼眶掉落，砸到了地上。
她转了转眼球，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再次抬眼，把手中的东西给他看，禁不住哽咽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种东西是可以随便给人的吗？”
她的眼睛红的像兔子，水汪汪的，委屈的控诉道：“你做这种事情，还和梁秋子一起骗我……”
段南絮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解释什么，结果胸口被砸了一拳，不痛不痒的，却让他身体一颤，他听见她呜咽道：“你就不怕自己会后悔吗？”
段南絮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揽住她的后颈，将人带进怀里，感受着检柯宁贴着他身体，一下又一下的颤抖，心口涩的发痒。
他拍了拍她的头，轻声安慰道：“好啦，就是个讨吉利的东西，何必在意。”
“可是它起作用了……它起作用了！”检柯宁情绪失控的喊道。
她艺考爆顺，他高考发烧，怎么可能就那么巧呢！
检柯宁只要一想到他高考失利和自己有关，就难受的无以复加，心里好似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好压抑。
段南絮收紧手臂，将她搂的更紧些，无声地扯了下嘴角。
“起作用了不好吗。”他胸口猛烈地起伏着，气息不稳道：“最初给你的时候就是图个心理安慰，但我是真他妈希望这玩意有用，就算只有一点点也是好的……”
“你知道我听见你考试顺利有多开心吗？你北电下证那天，我恨不得放三个炮仗，让别人都跟着乐乐。”
他的声音染着淡淡的哀伤：“你去读你心心念念的电影学院，我就在北京等你，什么都不会变的。”
段南絮偏过头去，眉毛拧在一起，尽力隐忍着说道：“可你最后竟然跟我说你不去了，为了躲开我，连那么努力得来的机会都要放弃了么……”
这可真是碾碎了我最后一丝希望。
“还好你只是骗我的。”停顿片刻，他自嘲的笑了下，“…可因为这个，我一次都不敢去找你啊。”
检柯宁双臂环住他劲瘦的腰，抬头看他，泣不成声的说：“你是不是有病啊，至于吗，图什么。”
她声音越说越小：“为什么啊……”
段南絮吸了下鼻子，低头俯视看她，眼睛里好似有漩涡，能将人深深的吸进去。
他语气认真，一板一眼的回：“有病，至于，图你。”
“因为喜欢你，从很久之前就喜欢你，喜欢到无法自拔，喜欢到无可救药。”他越说越来劲，一句比一句诚恳，“喜欢到愿意用我的前途去换你的前途，喜欢到未来的人生规划的每一条都有你。”
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时间已经证明了我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