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玩弄
从游乐场出来，段南絮满面春风。
虽然他极力的表现的稳重淡定，可眼睛里藏着兴奋劲儿，他强压下勾起的唇角，没一会儿又现了原形。
他看向检柯宁的眼睛都是透亮的，像一只刚得到主人夸奖的小狗，尾巴欢快的摇动，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检柯宁主动吻了他，而且他们亲热了那么久。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段南絮一想到刚才的情景，心情就忍不住荡漾起来。
段南絮牵着检柯宁的手往停车场去，走出去一段距离，他不自觉的揽过了她的胳膊，两人之间那种黏糊劲好似融化的棉花糖。
这些情绪检柯宁都能感受得到，可她却笑不出来，脸上挂着一丝僵硬的表情，眼睛也有些无神，好似一汪干涸的泉眼。
段南絮以为她是在害羞，所以也没太在意。
上车之后，他体贴的给她系好安全带，然后打开车载音乐，播放了一首英文歌《if》。
检柯宁的头斜靠在玻璃窗上，冰凉的触感钻进皮肤，她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道，大脑逐渐放空。
汽车行驶的的速度很快，空气震颤形成微弱的声响，唰的一声，她像是被拉进了另一个世界。
她侧头看向段南絮，男人坐姿懒散，骨节分明的手松散的搭在方向盘上，眉骨挺立，眼窝深邃，眼底化开融融的光，嘴边挂着浪荡的笑。
空气好似割裂开一道缝，在两人中间形成一种阻碍，她就那么看着他，以一种客观又冰冷的态度。
红灯亮起，车停。
段南絮有所感应似的，侧过头来，温柔一笑，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一如少年模样。
到家后，段南絮将车钥匙随手扔在玄关，他甚至来不及换鞋，直接从后面抱住检柯宁，他身上带着冷空气的潮湿感，冰的检柯宁身体一颤。
段南絮贴着她的脖颈亲昵蹭了蹭，将头埋进她的身体里，深吸一口气，感受到了清新的柑橘香，让人眷恋又沉迷。
他咬了一口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的擦过耳朵，他轻声问：“宁宁，我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吗？”
检柯宁没说话，过了几秒钟，段南絮低笑一声，暧昧的说道：“你刚才主动亲我了，两次。”
“你的嘴唇好软，很好亲。”
检柯宁低了下头，唇边勾起一抹泛冷的笑，很淡，细微到几乎看不出来。
“你为什么不说话？”时间过去好几秒，段南絮伸出一只手指，在她腿侧无聊的打圈，有一点点焦躁。
安静的气氛磋磨着人的心智，他等不及又问一句，声音弱了下来：“你怎么了？”
“亲一下而已，又不代表什么，你想太多了吧。”一道冷静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检柯宁用胳膊肘推开他，向前一步，拉开距离。
她慢条斯理的转过身，脸上挂着冷漠的表情，那是一张和厄里倪厄斯神似的脸，美丽又危险。
这一刻，段南絮犹坠深潭。
他多希望自己是听错了，可是，检柯宁说的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楚，宛若尖刀似的刺进了他的心里，冷酷无情。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一张一合，连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眉心拧出一条深沟，眼中流露着悲愤和不甘。
久而，段南絮舔了下尖牙，目光沉沉的看她，艰难的质问：“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她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说。
段南絮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检柯宁一直在吊着他，可他不在乎，他爱她深入骨髓，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了，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半刻。
他以为他只要努力做到最好，只要足够有耐心，总能打动她的。
可现在，检柯宁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沉默的拒绝，他恍然开悟，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没有机会的。
上天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段南絮的身体里燃起了一簇熊熊烈火，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烧成了灰烬，只留下一具空壳，眼中荒芜一片。
他用力抓住检柯宁的手腕，逼迫她直视自己，检柯宁被拽的向前踉跄半步。
段南絮黯淡的眉目间泄露了怒气，他阴鸷的开口，声音透着一种凋零的冷：“宝贝儿，你是在玩我吗？”
“我哪里对你不好了？”他咬牙切齿道。
段南絮的额头上爆出了青筋，他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却还是不死心的问个究竟。
检柯宁被他落败的样子伤到了，鼻尖酸的无法呼吸，她的喉咙滚动一下，卷进去些许苦涩。
“你对我，挺好的。”她一字一句的说，眼中透着坚毅，勉力露出一个笑，“可是你的喜欢不值钱，我有点……不想要。”
她的语气很温柔，听起来还有点无所谓。
将段南絮杀了个片甲不留。
段南絮自嘲的笑了声，低哑中带着尖锐，他说：“你行。”
真他妈行。
段南絮倔强的转过身去，捞起玄关的车钥匙，动作利落的按下门把手，走廊的声控灯忽的亮起，他重重的摔了下门，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检柯宁望着他落寞的背影，无声的落了滴泪。
渴望了那么久的东西，怎么会不想要啊，说到底还是不敢罢了。
不确定他突如其来的爱能保存多久，不能承受二次失去的沉重打击。
她的一腔孤勇都在年少时挥霍干净了。
段南絮步伐沉重的走到电梯口，摁了下按键，颤抖的大喘粗气。
离开了她的视线，情绪再也压制不住了，浓烈的怒气和悲愤“噌噌”往外冒，一双眼眶被折磨的通红。
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一拳狠狠地砸在墙壁上，指骨瞬间发麻，表面破了皮，血淋淋的往外渗。
电梯门打开，段南絮走进去，下到负一楼，找到了自己的停车位。
他开着那辆黑色gtr，轰鸣而去。
不可抗力的黑夜降临，从市内驶出，光亮逐渐减少，幻化为一片寂寥。
道路两旁的树木被风撕扯的呜呜作响，迎着凄冷的月光，在地上的蔓延出倒影，黑压压的像是腐烂的残骸。
空旷的马路上不见人影，段南絮一脚油门到底，车速飚至220迈，他像蓄满力的箭羽一样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