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真相
段南絮把事情的最新进展讲给她听,问她认不认识李濯这个人,检柯宁听着名字有点耳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段南絮还给她看了照片,奈何她是个脸盲,根本没印象。
二人没纠结这事,翌日,拿着证据去警局做了笔录。
段南絮把这事告诉了他妈,有了段茵的帮助,立案审批的很快。
检柯宁怕检枫铮又把她关起来,这几天一直借住在段南絮家,段茵经常值夜班不回来住,她就住在段茵的房间里。
段茵和检柯宁之前吃过一次饭,那时候觉得她漂亮又懂事,对她印象很好。
这次听了她遭遇的事后,觉得特别心疼,这两天给她买了好多吃的,弄得检柯宁都不好意思了。
再开学是周一,警察来学校把李濯带走调查,动静闹得不小,好多人都看见了,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说李濯就是幕后操纵者,检柯宁是被诬陷的,大家纷纷猜测事情的后续发展。
检柯宁回家换了身衣服,画了个妆,她本来是要跟检枫铮摊牌的,但人不在家,收拾完之后她赶到警局。
李濯被带走协助调查,按照规定,他的监护人需要到场。
李濯的父母离婚了,母亲再婚有了新的家庭,父亲扔下他去了外地常年不回来,他和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警方了解到情况后,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联系谁。
一开始面对警察的问话,许濯什么都不承认,后来段茵把直接证据给他看,做了一番思想工作后,他终于承认。
他说他恨检柯宁,检柯宁毁了他的家庭,毁了他的人生,毁了他的全部,所以他要报复她。
他眼神里渗出来的浓重的恨意,透着监控器的屏幕都能感受到。
检柯宁听着他的话,脑子都是懵的,她和段南絮两个人面面相觑,她神情焦急又无措,嘴上忙解释着她没有,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李濯在说什么,她绝没有做过伤害人的事,她甚至都不记得这个人。
检柯宁提出要见李濯,她要亲口问他,两人隔着一面玻璃,李濯像是精神不正常一样疯狂的辱骂她。
段南絮在她身边陪着,他的结实的手臂搂着她的肩膀,他一下两下的轻拍着安抚她。
后来李濯越骂越难听,字眼脏的不堪入耳,是段南絮最恶心的那种带黄腔的脏话。
段南絮的眼神逐渐冷下来,他在玻璃隔挡上重重的敲了一下让他闭嘴,随后两只手捂住了检柯宁的耳朵。
他睥睨的看着里面的人,像在看一条不通人性的恶犬,眼神带着锋利的碎冰,嘴角泛着寻衅的冷笑,他薄唇轻启:“你那张嘴要是再说一句脏的,我现在就进去弄死你。”
这话当然是吓唬人的,可他想弄死李濯的心却是真的。
他那副情态比修罗还要骇人,李濯被吓得浑身僵住,一下哑了声音。
好在,他站在检柯宁身后,她看不见。
后来,李濯的母亲来了,检柯宁看着那位短发黑裙的女士,忽然想起了什么,记忆中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和她重叠。
上小学的时候,这人曾当着全班的面骂她没家教。
所以李濯就是小时候欺负她的那个同班的小胖子?他现在瘦了许多,人也看起来阴森森的,完全变了个人一样,所以检柯宁没认出来。
可是什么李濯会说是她毁了他的人生?检柯宁神情淡然,陷入了纷乱的思绪中。
李母了解完情况后,和李濯交涉了一下,检柯宁从他们的口中听到了一件陈年往事。
那时候,检柯宁和李濯发生了争执,虽然检柯宁和老师说她父母没时间,不要叫他们来,但班主任还是联系了她的家长。
检枫铮知道这件事情后,就从学校调了一下李濯的学生档案,发现他的父亲是新科分公司的高管,检枫铮直接把他开除了。
李濯的母亲是行政机关的科员,检枫铮找人随便一查,就找到了她受贿的证据,整理了一份资料交到了纪检委,李母被关了三个月,各种通关系才被放出来,家底也耗空了。
李父得知李母得罪检枫铮的事情后,发了好大一通火,嫌她是小市民作风,两人就这么离了婚,李濯成了他们婚姻的牺牲品,爹不疼娘不爱的,被扔给了奶奶照顾。
检柯宁听完这些后,好久都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一点也不怀疑李濯的话,睚眦必报确实是检枫铮的行事风格。
一时间信息量有点大,她的脑子转不动了。
李濯越说情绪越激动,脸色涨红,额头突出青筋,他嘴里说着恶毒的话,诅咒检柯宁去死。
检柯宁的一颗心被紧紧揪住,眼神越来越沉。
人总是这样的,只记得别人对自己的伤害,却忘了自己行恶时的丑恶嘴脸,子弹没打在自己身上就不会知道有多痛。
试问那时候的检柯宁又做错了什么?她为什么要成为众人欺凌的对象?她为什么要被人平白无故的冤枉?若她软弱可欺,若她家无权无势,如今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检柯宁虽不赞同检枫铮的做法,但也不同情李濯的遭遇,她觉得一切都是因果报应,人都要为自己的做过的事情承担后果。
无端的恶意在阴暗的角落开花,化作利刃在受害者的心中雕刻梦魇,许多人一辈子都摆脱不掉童年阴影,一辈子都在为别人的错误买单,那他们又该作何?
检柯宁冷漠的看着李濯,不带情绪的开口:“你从来都不觉得自己错了是吗?”
“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李濯痛苦的哭起来,“为什么都在怪我,我那时候还小,那只是在闹着玩,是你自己玩不起的”
检柯宁讥讽的笑了下,没再说什么。
段南絮问她想怎么处理这件事,她说需要再想想。
警察的建议是赔偿私了,李母跟检柯宁一直道歉,承诺会尽力补偿她,希望她能放过李濯。
检柯宁看着他们叹了口气,其实她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要为难谁,她不过是想还自己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