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暗恋
在真正触碰到她冰凉的皮肤的时候，段南絮才意识到自己逾越的举动，他连忙找了个遮掩的理由：“你脸上有东西。”
两人距离很近，检柯宁屏气凝神，强行定住心绪。
“现在没了吧。”检柯宁抬手摸了一下脸颊，尽量平稳开口。
“没了。”段南絮点了下头。
检柯宁：“玩什么？”
段南絮把固定器从滑板上拆下来扔到一旁，把滑板放到地面摆正，用脚踩住。让检柯宁坐上来，双手抓紧滑板最前端。
检柯宁坐稳后，回头看了段南絮一眼，他嘴角带着着明媚的笑，不待她多看两眼，段南絮抬脚踹了一下滑板，检柯宁整个人跟着滑板，沿着高耸的雪坡飞出去了。
检柯宁在慌乱中发出一串嘶喊，段南絮疾跑向前，用手肘一撑，轻盈的坐上滑板后面。
一股强劲的后锉力带着检柯宁的身体向后，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里，她的半边脸贴在身后的人的脖颈处，耳边传来一道沉声：“别鬼叫。”
段南絮的胳膊隔着些距离环过她的腰身，挡在最前面护着她的安全。
检柯宁故意跟他作对似的，声音喊的越来越大，清脆的呐喊声里充斥着着肆意自由的气息。
她在尽情的的宣泄情感，冰冷的风冲刷着她的身心，萧萧的雪消解着难言的爱。
她的心脏猛烈又急促的跳动着，为青春年少、为风华正茂、为坦荡又热烈喜欢。
她在风雪里又一次坚定了那份心意。
段南絮在她耳边大喊：“好不好玩！”
“好玩！”检柯宁用更大声回应他。
“这才是我答应的陪你滑雪。” 他说。
检柯宁偏头看他，眉眼弯弯，露出洁白的牙齿，她的笑容像是冒着热气的香甜的牛奶，让人感到温暖和安心。
段南絮贴着她的右耳，温声道：“答应你的事情，都会做到。”
检柯宁的右耳有听力障碍，获取外界的声音很费力，但段南絮每次讲重要的话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讲给右耳听。
他觉得，费力听见的话，会记得更久。
那是年少时稚嫩又单纯的想法。
他的声音沉着有力，轻巧的拨动着检柯宁的心弦，在往后经久岁月里，检柯宁每次想起这句不太真实的承诺时，心里都会泛起甜意。
可随口的一句话，保质期又能有多久呢。
自那天之后，两人联系的越来越频繁，qq也正式成为了他们的聊天工具。
两人的聊天的内容很随意，有时候是讲两道题，有时候是分享一首歌，有时候就是随口吐槽一句。
只不过在回消息这件事上，检柯宁刻意的做了很多事。
她给段南絮设置了专属提示音，每次来消息，她都会第一时间查看，然后等一会儿再回复。
回复的频率上会尽量和他匹配，偶尔段南絮回复隔得时间长了，她会隔的更长一点。
倒不是跟他暗地里较劲，她只是在尽力的遮掩自己的喜欢，她怕自己的心意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被发现。
检柯宁想着，或许在等的久一点，段南絮也会喜欢她的。
她会在话题快结束的时候，直接不回消息，这样的话，最后一条消息是段南絮发的，她就能自然而然的开启下一次聊天。
她会借着各种理由找段南絮聊天，会下意识的打探他的生活，会有意无意的打听有没有人在追他。
以最亲近的朋友的身份，总是会方便很多。
总之，她做尽了暗恋时候少女该做的所有事。
他们之间莫名其妙出现的隔阂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在许多年以后，检柯宁回想起这段青葱岁月，她总觉得，她和段南絮的关系一直是若即若离的，就像放风筝一样，一根线缩放自如，她长久的处于被动的状态，段南絮才是那个放风筝的人。
这大概就是先动心的代价吧。
一场大雪催着日子飞快的过，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色对联。看着张灯结彩的街道，听着商场里喜庆的音乐，检柯宁真切的感受到，新一年要来临了。
检柯宁和李姝潼约着一起逛街，他们买了许多新衣服，又给朋友挑了些新年礼物。
检柯宁记得黎里说过，她最近在攒钱，想买一只c牌腕表，检柯宁从商场的品牌店里找到那款表买下来，打算送给她当新年礼物。
二人虽然不在一个高中上学，但情谊丝毫没受影响，放假的时候，黎里和她还约着出来玩了几次。
检柯宁永远记得，在那段孤立无援的日子里，是黎里一直陪在她身边的。
检柯宁只得到过一点点的爱，所以对于这仅有的爱，她会格外珍视。
在等柜姐调货的时间里，检柯宁在店里随意逛了逛，路过男表柜台，她的目光被一款黑色的机械表吸引，表盘的最外圈是磨砂黑色，金属指针泛着好看的光泽，看起来低调又沉稳。
她看见这只表的第一眼，脑海里就自动浮现出段南絮那双修长的手，这款表与他再相配不过了。
她看了一眼价格，犹豫了几秒，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第一次送段南絮礼物，如果太昂贵，会不会显得太唐突？他会收下吗？他会不会产生心理压力？
检柯宁还从没正式的送过男生礼物，真正要做这件事的时候，她才发现，竟然有这么多问题需要考虑。
思考一番后，她也没想通这些问题的答案，最后凭着最迫切的意愿，把这只表买下来了。
除夕当天，按照惯例，段南絮跟着段茵一起去小姨家过年。
段南絮的小姨叫段霜，清北中文系的高材生，大学期间认识了她的初恋男友，并且迅速坠入爱河。
大学一毕业她就和那个男人结了婚，两年之后又因感情不和宣告婚姻破裂。
一段痛彻心扉的婚姻打破了她对爱情所有的期待，离婚之后，她开了家咖啡店，平时看看书写点文章，生活过得也很滋润。
即便如此，段霜已经是段家同辈里感情状况最好的，最起码她还拥有过一段真挚的感情。
感情上的事情，仿佛就说命里注定的，强求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