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吉原
是夜。
老板手里捧着老板娘三津“跳楼自杀”时染血的衣物，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房间里，沉思不语。
忽然！一个鬼魅的身影闪现在了他身后，锋利的苦无抵住了他的咽喉，只差一点就会收走他的性命。
老板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看不清面容的来人逼问着他，如果他的回答不能让身后的人满意，想必赤红的鲜血就会从割裂的喉管里迸射而出。
仇恨、痛苦与畏惧挤压着他的嘴唇吐露出话音。
“——是叫蕨姬的花魁……”
之后的话，雪鸟就没听下去了。既然有人找到了嫌疑对象，那他也不必再找老板“说话”了。
脚下是走向房间的路，脑海中却响起那个人的话。
‘雏鹤怎么了……’
脚步一顿，转了方向朝北走去。
屋内，“询问”完毕的人朝着雪鸟刚刚所在的方向瞥去一眼，闪身消失不见。
装饰着华丽牡丹花的窗户被打开。宇髄天元，也是刚刚威胁老板的人，用画着奇异妆容的眼睛扫视了一遍房间。
看来是出去狩猎人类了，他想。
虽是这么想，但不代表可以放松。健硕的身体微微绷紧，红色的眼珠盯着一处角落，“还不出来吗？”
暗处的空气停顿了一下。
一道矮小的身影从角落的阴影处走了出来。如果不是宇髄天元察觉到了他属于孩童轻巧的脚步声，说不定今天鬼杀队除了吃人的恶鬼之外，还会得知另一种“鬼”的存在。
“刚刚偷听的也是你吧，怎么是个小鬼？”虽然用了一种轻慢的语气，身为柱的意识也告诉他眼前这个孩子是一个人类，但曾经作为忍者的经验无一不诉说着一个道理——‘不要小看任何人，尤其是【弱者】’。
这个仿若鬼怪的小孩子，也就是雪鸟。他沉默了一会，不理会宇髄天元隐约的试探，说：“你很强。”
“那是当然！”宇髄天元挑了挑眉，理所当然地说。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这个站在他面前，没有丝毫动摇的小孩子。要知道即便他隐藏了气息，那把‘隐’吓哭的气势也随之隐匿，但依旧会对人造成压力。更何况能够察觉他的踪迹的小孩子，他活了这么多年（19年）也没见到过几个（数量为0）。
雪鸟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自顾自地说道：“但蕨姬，比你更强。”
那四散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在了雪鸟身上，吧嗒吧嗒的信息从面前的小孩子嘴里如同炮弹一样射出。
“蕨姬，京极屋的花魁，正体不明，她的身体里还有一股与她相融却更强的另一种力量。如果不出意外，xx街的底下有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那应该是她建造的，里面大概藏着她的一些东西。”
宇髄天元因为他的话逐渐睁大了眼睛，他狠狠地皱起眉头，“喂，小鬼。这些话可不是能够随便说的。”他没有质问雪鸟的消息从何处而来，这世间的能人异士太多了，据说连妖怪都存在。
但那低沉的声音仿佛在告诫着雪鸟，又好像在对后面艰难的战役宣告。
“我没必要骗你。”这孩子顿了一下，“你会替他报仇的吧？”
宇髄天元似乎从这句话中明白了什么，临走之前他扬起一个张扬的笑，额上的宝石连同他的红眸一起闪闪发亮：“当然了，我可是华丽的祭典之神啊！”
离开京极屋后，宇髄天元一边思考着雪鸟的话，一边在屋顶上穿行。
这样的情报无论真假与否，都得给蝶屋的那对姐妹说上一声。他想着，与其手写两份让肌肉鼠转交还不如他亲自走上一趟，但在那之前，他先得去雏鹤那里一趟。
宇髄天元在最下级的妓院——切见世里见到了雏鹤。为她解过毒后，从她口中确定了京极屋的花魁——蕨姬，就是鬼。
因为蕨姬“赠送”用于监视和杀害的带子，雏鹤即使中毒也难以行动，宇髄天元吩咐她解毒剂起效后离开吉原。
雏鹤回答：“是。”
她难以对这样的宇髄天元说出其他想法。
不仅是过去身为忍者的服从性。她深刻地明白，原本只能做些辅助工作的她即使没有中毒，也很难在面对鬼的战斗中起到什么作用，甚至还会托宇髄天元的后腿。
当然也说不出‘请让我留下来和你一起继续战斗’之类的话。
身为人类的宇髄天元和实力强劲的恶鬼战斗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还有保护其他人的性命，就很有可能在战斗中丧命。所以她也不会说，‘好友阿菁的儿子还在京极屋，请帮帮他。’
她知道即便不说，宇髄也会保护好每一个人类，但她不想让他多一份分心的可能。说起来确实残酷，但比起别人，身为妻子的她更在意宇髄天元的性命。而且虽然不明显，但雪鸟是个聪慧的孩子，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办的。（指逃跑）
离开切见世后，宇髄和事先用肌肉鼠通知的蝴蝶姐妹集中在茶屋的屋顶。
他像倒豆子一样把自己获得的消息和她们说了一番。
三人交换了情报——荻本屋自从槙於被抓走后就没了动静，时任屋的鲤夏今天刚刚失踪，还有宇髄天元所说的京极屋的那个孩子。
蝴蝶香奈惠听着，只是蹙起眉头，旁边小小个的蝴蝶忍倒是狠狠地皱起了眉毛，可爱的小脸一片严肃：“你确定那个孩子的信息是正确的吗？比柱还强的鬼只有一百多年没有遇见的上弦！”
宇髄天元想起雪鸟那句‘你会替他报仇的吧？’，不如说是——‘你会替我报仇的吧？’
他说：“我相信我的判断。”
一旁的蝴蝶香奈惠露出有些悲伤的神情说：“如果是那个看不清脸的气质特殊的孩子，我今天下午遇到过他。他的妈妈就是昨天‘抽足’的阿菁。那是一个好孩子。”
蝴蝶忍的表情缓和下去：“既然姐姐这么说”
“我们得加快行动了，”宇髄天元出声，“从那个空洞下手？”
“不，虽然这样为地面的人群拖延了疏散的时间，但难保鬼不会向他们下手。”蝴蝶香奈惠重整了神色难得严肃地说。
“果然还是分两批吧，姐姐和宇髄先生专心对付那个‘上弦’鬼，我去救人质。”
“可我们尚且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小忍你单个人去太危险了。”
“我会提前派肌肉鼠去打探一下的，不过你姐姐说得也没错。”
“但是”
三人的讨论在逐渐上升的朝阳里结束，他们望着远处绵延而来庇护了人类千年的光芒，一同在心中宣誓。
纵使我等身形俱灭，也定将恶鬼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