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近日以来的连轴转拍摄, 让戏份密集的蓝沐羽也有些吃不消，顾延难得给蓝沐羽放了半天的假。
趁着这小半天的假期，蓝沐羽早上美美地睡了一觉后，凌姗陪着蓝沐羽前往了黎若南给的合同的办公楼处。
那地址蓝沐羽起先并不熟悉, 但到了地方她才发现, 办公楼就黎氏大楼的旁边, 只是位于不同的街道才导致她没有印象。
饶是凌姗也不禁感叹了一句：“市中心黄金地段、精装修，若我没记错的话, 这栋楼很早就已经被人买走了, 你怎么还能租到那么好的楼层？”
想要租到这样的写字楼，钱是一部分, 但往往有了钱也无法租到。市中心的黄金地段就那么几个，高档的写字楼往往在动工时就被人买走，蓝沐羽之前就为工作室的选址发愁了好多天。
蓝沐羽笑道：“从一个嘴硬心软的大兔子那里。”
“什么大兔子？”凌姗显然是没能理解蓝沐羽的意思。
大兔子自然是那个回了燕城以后就没跟她联系过的黎若南。蓝沐羽和黎若南像是互相在较着什么劲，第一天忙得没时间联系后, 接下来几天竟也都沉住了气，谁也不愿意先联系对方，再加上双方工作繁忙，时间就已经是一周以后了。
“呐，你自己看。”蓝沐羽侧身指了指落地窗外明晃晃的黎氏大楼。
凌姗却还要装作不懂, 调侃道：“窗户外有什么吗？”
“黎氏。”蓝沐羽小声道。
“哦～原来是黎氏啊？”
“凌姐你就别调侃我了。”蓝沐羽躲避着凌姗的目光。
凌姗见蓝沐羽脸皮薄也没多问，小年轻的恋爱嘛……她曾经也有过。
“行。你之前说给公司找了个副总，那人可靠吗？你别随随便便找了个人，若是有需要我也可以帮你去物色。”
“我通知了他过来, 应该快到了吧，凌姐你稍微等一会儿。”
“行。”
凌姗话音刚落，那大门就从外面被推了开来。
蓝沐羽和凌姗同时往门口望去, 蓝沐羽笑道：“好了，我们的副总到了。”
只见方祁一身的西装套装，蹬着那双锃亮的皮鞋匆匆跑了进来，急喘着气：“蓝…蓝小姐，我…我来了。”
蓝沐羽拿过凌姗为她买的还未开封的矿泉水递了上去，“辛苦方总了。”
“没事没事，黎总都交代了，还好这距离也不远，我跑一趟也挺快。”方祁接过后猛地灌了几口水，“黎氏不允许接外快，我来您这里还双倍工资，不亏。”
凌姗将文件递给了方祁，“我是蓝沐羽的经纪人，那这里就交给你了。之前工作室就注册过，只是还有一些程序手续就麻烦方总尽快完成。旗下艺人都是演员，你尽快找装修公司布置一下这里。若是需要招收其他人员也一并交给你。”
方祁虽年轻，看起来有些不着调，但工作中还是很严谨负责的，他拿过那份文件翻了翻，就与凌姗讨论了起来。
而此时，远在燕城的黎若南收到了小张的信息：【黎总，蓝小姐带着经纪人前往了办公楼，方祁方总也来了】。同时还附带了几张照片，有蓝沐羽给方祁递水的，也有几人说笑的。
黎若南翻动报表的手一顿，周身的气压明显低了几分，站在黎若南面前回报的财务总监以为是自己的汇报出了问题，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毕竟这次黎若南回总部后，工作更为拼命了些，对他们的要求也更为严格，一切会造成进度拖延行为的人，都会狠狠的挨骂。也不知道黎若南出差时经历了什么？
黎若南翻动着手机里那几张照片，看着里面笑靥如花的蓝沐羽，她问过小张关于蓝沐羽的行程，知道这些天蓝沐羽每天拍摄时间都在十二个小时以上，也就没打扰蓝沐羽。
可今天蓝沐羽明显不在剧组，占着她给的楼，用着她给的人，对着别人还笑得那么开心，就偏偏没时间找她是吗？
嗯，很好，蓝沐羽真是棒极了。
黎若南将小张发过来的照片一张张保存在自己相册中，向着秘书招招手，吩咐了几句话。
既然蓝沐羽不找她，那就……
在云城的蓝沐羽，正跟凌姗讨论签进来的艺人该如何规划，她们所处的楼层的灯光却突然熄灭了下去。
凌姗不明所以地望着蓝沐羽，“原来这么高级的写字楼都会停电？”
蓝沐羽觉得这个场景分外的熟悉，却又记不起来。
下一秒，运转的中央空调声也戛然而止。
蓝沐羽看向了一旁的小张，小张做贼心虚般地转过了头去，拒绝对视。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蓝沐羽瞪了一眼小张的背影，定是小张又偷偷汇报给了黎若南，而也不知道她哪里又让那位黎总不开心了。
蓝沐羽小声暗骂了一句；“小心眼的大兔子。”
“什么兔子？难道这电路是因为兔子？”凌姗疑惑地转头。
“没，没有。”
凌姗提议：“要不我们再找个地方聊？”
蓝沐羽却突然笑了起来，“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还有戏要拍，就先回剧组了。”
再不回去，顾延不催促，她怕黎若南还会有后招。
啧。
凌姗拉过蓝沐羽小声问道：“不是还有时间吗？这么快就回去了？”
“再不回去，这里着火了我可不负责。”蓝沐羽拉着凌姗朝外走去。
“蓝小姐，您这就走了？”方祁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蓝沐羽和凌姗，“这电路跟黎氏互通，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
“不用了，这里的电路今天恐怕是好不了了。”方祁的话再度证明了蓝沐羽心中的猜测，既然是跟黎氏互通的，那就肯定是黎若南做的。她无辜地一摊手：“我还要拍戏，先走了。”
“哎蓝小姐，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不过方总确实可以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等我们正式入驻的时候，希望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方祁挣扎道：“好，可是这里都扔给我了？”
凌姗在一旁提醒：“你收了双倍工资。”
方祁把那文件挡在自己面前，认命般地冲两人挥了挥手。
在黎若南回燕城后，原本定于二十天的拍摄计划提前了几日，《限量贩售》剧组的拍摄终于到了杀青前的高潮部分，这一个多月的拍摄终于要结束，整个剧组成员的热情都十分高涨。
在剧中，男主在前线抗敌已经小有成就，深受领导人偏爱军衔一升再升，荣获了少将军衔。
可是出身财阀大户的女主却困难重重，她很早就被家人送去国外留学，思想较为先进，面对敌军也能顺利的交流。入侵的军队看中了男女主在江南一带的权势与财富，想要将他们收为己用。
男女主的家庭都是独生子女，男主走后，所有的事情都落在了女主身上，女主一边与敌军虚与委蛇，一边又向着当地的军队传递着信息，用她的聪明智慧担当着卧底的角色。
可惜好景不长，在当地的军队中同样有将领贪慕荣华富贵，将女主私下传递消息一事告诉了敌军的领导人，女主在得知消息后，连夜安排人将两家的父母送去安全的地方，但她自己却被迫留了下来，试图为家人争取更多的时间。
女主被带走后，敌军对于男女主两家人的调查更为严密了些，后又因为男主寄回家的信，才得知男主根本就没有死，而是对方的一员大将。
等到男主终于得到指令带着军队攻打自己家乡的敌军时，女主被押上了城楼，两方人马胶着，男主与女主深深对望着，耳边是敌军要求男主退兵的警告。
男主正要下达退兵指令，城墙上的女主却笑了起来，紧接着，从那高高的城墙上跳了下去……
女主死后，男主参加了无数场战役，最终将敌人都赶出了华国。最后他来到女主的坟前，恍惚间又看到曾经十八岁的女主，向着他招手，问他：“你爱我吗？”
男主那常年征战的冷硬面容终于破碎，年少时他欠女主的话终于在山河安定后说出了口，颤抖着声线回答：“爱。”
“咔，恭喜我们的女主角杀青。”顾延立刻抱着一束花走上了前来，“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
蓝沐羽接过花束后对于在场的工作人员一一礼貌性地道了谢，由于剧组中配角们的戏份还未结束，为了感谢大家这些日子的合作，凌姗在某个剧组周围能订到的最好的酒店订了晚餐，直接包下了二层。
这让吃了那么久盒饭的剧组成员的热情十分高涨，谁让他们摊上一个明明手握巨款，却事事都想要精打细算的导演呢？
饭桌上的焦点自然是蓝沐羽，即使有凌姗在一旁兑水偷换酒，蓝沐羽还是喝了个微醺，脸上染上了红晕，凌姗立刻拒绝了敬酒的人，众人见状也不好继续，只好歇了心思。
单单是签约艺人还不够，蓝沐羽还想要争取一下顾延。终于得空的蓝沐羽再度向顾延发出了邀请，邀请他加入自己的工作室。
其实上一次蓝沐羽邀请他时，顾延就有几分心动。顾延最讨厌投资方为了捧人而要求强行更改角色的行为，但好在他是跟蓝沐羽在同个剧组中相处过的，自然知道她不是个为了捧人就会乱改剧本的人。
只是一般工作室都是签艺人，合作导演，蓝沐羽想要将他这个导演收为己用，还是让顾延有些犹豫，于是他问道：“其实我们下次还保持现在这样的合作关系也挺好，不一定要签约吧？”
蓝沐羽脸上泛着红晕，思维却很清晰，她拿着酒杯晃了晃，“顾导，我就实话跟您说了，我想要的并不只是你一个导演，也不仅仅是你手中的那个团队。
但我能够支持你的拍摄，让你不用昧着良心去删改剧本，也能提供足够的播放平台。我只是个演员，我并不懂那些拍摄的艺术感，但您忍心让您手中的剧本被篡改被糟蹋吗？”
顾延犹豫了，可他还是沉默着。
顾延上辈子就因为受不了那些投资方带来的演员而反抗，从而被打压沉寂多年，直到蓝沐羽出事前才终于有了机会。
蓝沐羽接着抛出橄榄枝：“您的剧组中不会有空降的演员，不会有复杂的后台。顾导，您不想只做纯粹的艺术吗？”
“我……”
蓝沐羽继续下一剂猛药：“顾导，我不是想要来约束你的，我是想找你谈生意的，你愿意入股吗？”
顾延猛地抬起头，“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只是个小导演而已。”
蓝沐羽笑了笑，现在顾延是个小导演，但是假以时日顾延在演艺圈的成就不容小觑，上辈子无数人挤破了头想要在顾延那里占得一席之位，票房场场大爆不是开玩笑的。
再加上这辈子有她推波助澜，顾延的优势只会更快显现出来，若是真要细究，吃亏的还是顾延。
蓝沐羽反问：“我喜欢赌博，我相信我的眼光，顾导是怀疑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许久后，顾延缓缓拿过面前的酒杯，“那就……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
蓝沐羽拿过自己的酒杯：“合作愉快。”
这事情算是谈妥了，后续的事项凌姗自然会与顾延详谈。
酒过三巡最是聊天的好时机，顾延内心是个爱八卦的，碍于导演的面子不能剧组随便扯个人就分享，蓝沐羽就成了他首当其冲分享八卦的人员。
什么某某夫妇其实早就离婚了啊，某某影后私生活混乱啊，某某男星最近又插足了谁的婚姻了啊等等，完全不带停顿的。
蓝沐羽身边的凌姗终于听不下去，嘲笑道：“顾导，这些不都被狗仔给扒出来了，您就不能有点新意？”
“嘿你别以为你带出过影帝你就很了不起。”酒后的顾延也有些激动，他将筷子拍在桌上，拿过啤酒就给凌姗倒上，迅速变了脸，“不知傅影帝什么时候有空，也能够来我戏中客串一下？”
凌姗被顾延给逗笑了，“那就要看顾导愿不愿意签约了？”
“好说，好说，我一直都很喜欢傅影帝，我从小就是……”
蓝沐羽及时插话：“从小就是看傅哥电影长大的？顾导您小不了傅哥几岁，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顾延挠挠头，试图转移话题，却在那透明窗外看到了什么，瞬间止住了话语。
凌姗以为顾延是认怂了，又补充了句：“顾导，您能不能有点……”
“别说话。”顾延打断了凌姗的话语，搓了搓眼睛再度望向窗外，“我这没眼花吧？”
顾延的举动引来了凌姗和蓝沐羽的注意，“怎么了？”
顾延甩了甩头，“没什么，没什么，许是我看花眼了。”
蓝沐羽顺着顾延的目光朝外面看去，瞬间睁大了双眼，“那是姜千柔？”
顾延转过头，给了蓝沐羽一个肯定的眼神，“看来我也没看花眼。”
凌姗定的酒席是酒店的二层楼，能够清晰地从窗户看到底下的场景。只见姜千柔穿着一席连衣白裙，挽着一位比她还矮、腰围却可以抵两个她的男人朝着停车场走去。
蓝沐羽轻咳了一声，“好了，也许是她家长辈，毕竟姜家家教一直挺……”
话还未说完，就看到姜千柔被那男子按到了车边亲吻，肥大的手顺着姜千柔胸口没入，姜千柔的手却配合地攀上了那人的后背。
蓝沐羽将没说完的话说了下去：“姜家家教真是开放得很啊？”
凌姗站起身来拉了窗帘，“别脏了你的眼睛。”
蓝沐羽乖巧地应声，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会不会只是长得像而已？”
毕竟在蓝沐羽的印象中，姜千柔向来心高气傲，上辈子姜千柔身边追求者无数，但她从来都是与人保持距离，未有过任何的花边新闻，更别说是委身于这样的人。
那可是上辈子夺走符瑶的女人，怎么现在沦落到这般境地？
可刚刚那人的穿着确实是姜千柔一贯以来的风格，那张脸她也绝不会认错。
凌姗重新坐到了蓝沐羽身边，“这个圈子一贯如此，你还不习惯吗？”
“可是她不是编剧吗？她又不是演员，她为什么要这样？”
“只要有名利，无论是什么职位的人，都可以通过这一途径去拿到自己想要的。”
蓝沐羽点了点头，“看来她跟符瑶是真的闹掰了啊。”
不然姜千柔哪会委身于那样的人？
“蓝沐羽，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你还对那个符瑶有感情。”凌姗焦急道，“黎总对你那么好，她一走你就要现原形了？”
蓝沐羽没好气的瞪了凌姗一眼，“我是那种人？我巴不得符瑶和姜千柔倒霉。”
顾延凑过来插话道：“咳咳，其实我刚刚就想跟你们说的，可惜凌经纪人打断了我。”
“你要说什么？”
“我之前就听到这个消息了，天浩要被人入主了你们知道吗？”顾延得意地望着两人。
“我们不是在说姜千柔，这跟天浩有什么关系？”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符家背后的资本有没有问题我不清楚，但天浩的账务被查后就面临着补缴税款和罚款，为了拿出这笔钱，符家人直接就出售了股份，而原本其他的小股东在天浩刚出事的时候就巴不得清空手里的股票，一来二去都被同个人收购了。”
蓝沐羽扯了扯嘴角：“那人……不会就是刚刚姜千柔挽着的那位吧？”
顾延分析道：“聪明。现在天浩的掌权者正是一位名叫霍远的人，我只见过他照片，具体背景我没了解过，只知道他一上位就又启动了《民国旧影》的项目。
作为竞争对手我自然要多关心一下对方剧组，原本我以为《民国旧影》的启动是因为剧组有了新的投资，但刚刚姜千柔和霍远的亲密行为，我想也许中间的这一切都有姜千柔在背后动手脚。”
“可那位霍总年纪似乎也不小了吧？”
顾延点点头，“哦对了，我听说那位霍总的儿子都上大学了。看来姜千柔的野心倒是不小，非得拍那部剧。姜与还在牢里，符瑶那里刚失了势，她就迫不及待找新人了，还让现任收购前任的公司，她对符瑶也挺狠啊？”
……
蓝沐羽回家后，看了眼时间，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给黎若南拨过去一则视频通话。
连接了很久，久到蓝沐羽以为黎若南已经入睡时，对面终于接了起来，黎若南身着浴袍，发丝还滴着水，“我刚刚洗完澡，你等等，我先擦个头发。”
蓝沐羽看着黎若南匆忙系上的松垮浴袍，舔了舔嘴唇，“嗯。”
黎若南拿过干发毛巾将头发擦半干后，又回到了屏幕前，“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下戏了？”
自从上次看楼回来后，蓝沐羽心里过意不去，只要是下戏早都会跟黎若南聊上几句，只是大多数的日子，她回家时早已经过了凌晨。
“我杀青了，今晚跟剧组吃了个饭，明天开始就可以暂时休息啦。”若是蓝沐羽身后有尾巴，一定摇得飞快。
黎若南配合道：“嗯，恭喜了。”
“对了，今天我们吃饭时遇到了一个人，你猜猜看是谁？”蓝沐羽忍不住想要跟黎若南分享姜千柔的遭遇。
“是谁？”
蓝沐羽的语气中夹杂着兴奋：“是姜千柔，她被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按在汽车上狂亲。”
“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下次别看。”
“好嘛。还有啊，你离开的这些日子，天浩已经易主了。”
黎若南并不意外：“最近符家似乎资金紧张，符以铭已经多次联系我秘书，想要回投资的那笔钱。”
“那你该不会？”
“白纸黑字的合约，他想反悔可没那么容易。青云阁本就是云城政府看中的重点项目，无需我出手，自有相关部门会去处理，这只会加速相关部门对符家的调查而已。”
蓝沐羽失笑：“跟你做生意还真是不容易，到处都是陷阱。”
“我对你可没这样。”
蓝沐羽反驳：“也不知道是谁之前还要求我交房租交水电费的？”
黎若南轻咳：“那是个意外。”
“不过……”
“不过什么？”
“你说这娱乐圈的水可真是深啊？万一哪天我也出事了，我会不会也像姜千柔那样……”
“不会。”黎若南快速打断了蓝沐羽的话，“你肯定不会。”
蓝沐羽一歪头，对着黎若南笑道：“也是，有你在谁还敢为难我？”
“不可仗势欺人。”黎若南表情虽严厉，但语气中明显多了几分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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